林曉挪到了杜墨言身後的位置,緊盯着他的後腦勺看,如此近距離,忽然發現,他已經有很多白頭髮了!
是拔都拔不過來的多。
他發頂有三個漩,聽說漩多命硬。
一向喜歡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林曉,突然變得很沉默,杜墨言有點不習慣,也不知找什麼話題跟她聊。
一路上,兩人都沉默着,他不知道,林曉一直在他身後,默默地仔仔細細地盯着他看……
——
杜墨言帶着林曉出現在華仁乳.腺外科,引起了以前同事的騷.動,大家在心裡紛紛猜測他和林曉的關係,也在猜測林曉到底是不是他兒子的親媽。
很多人都還記得當年林曉高調追求杜墨言的事兒。
“你就不怕你以前的同事,說閒話?以前可是躲我都來不及的!”等結果的時候,林曉對他問道,她剛做了鉬靶X攝片。
“我這一大把年紀了,還在乎這些風言風語?”杜墨言淡漠道,他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
林曉撇撇嘴。
因爲走了關係,他們很快能拿到結果,杜墨言拿到結果時,第一時間打開。
“怎樣怎樣?良性還是惡性的?”林曉邊走邊問,杜墨言看着結果,在心裡終於舒了口氣。
不過,他還是非常嚴肅地看向她,“就算是良性的,你也得開刀,割掉。”
聽說割掉,林曉立即用手臂護住了胸口,“沒那麼嚴重吧?割掉……多醜啊!”
杜墨言冷哼,拿着檢查結果去找田主任,經過他和田主任的確診,林曉左胸裡的那顆3.4釐米的腫.瘤附帶着一顆0.5釐米的小纖維瘤,確定爲良性腫.瘤。
田主任之所以不敢確定良性,是因爲這小瘤子給她造成的不光滑手.感。
“林小姐,您看,什麼時候有空,早點把手術給做了?”田主任推了推眼鏡,和藹地問。
“真要割啊?那不醜死了?!”
“不是整個乳.房,是割掉那顆良性腫.瘤!”杜墨言沉聲道,沒好氣地瞪着她。
從杜墨言口中聽到“乳.房”這個詞,林曉頓時臉紅了,嫌棄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文雅一點?”
杜墨言簡直無語,他是醫生,現在是對患者的心態,她想到哪去了?!
“大小姐,你看看你的日程安排,到底什麼時候有空做手術?!”杜墨言敲着桌子,催促她道。
“我,我隨時都可以啊!不過,這瘤子割了,我的胸不會縮水吧?”林曉認真地問。
田主任笑了,“這種情況,肯定是有的,不過,比起健康,這不重要吧?”
杜墨言都要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先出去了。
林曉問了很久,纔出辦公室。
“你幹嘛不等我?”林曉氣呼呼地衝雙臂環胸,一臉平靜的他抱怨。
“你廢話怎麼那麼多?什麼時候了,還關心美不美?慶幸這是良性的,要不然,整個割了、化療,那時候你哭都沒地兒哭!都不打算嫁人,臭美什麼?!”他毒舌道,真不明白林曉的腦回路。
林曉撇嘴,“我是不嫁人啊……但是,一大一小多難看!不是還有你嘛……”
“你在我眼裡,就一小丫頭片子!你再美再醜,我都沒任何感覺!”杜墨言冷冷道,一臉的冷酷,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真的嗎?你對七年前的那一晚選擇性失憶了嗎?”林曉幽幽道,一臉*。
杜墨言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不願提那一場錯誤!
林曉卻不依不饒,“還是,年紀大了,情.欲都沒了?一定是這樣!不過,我是不嫌棄你的!你做和尚,我就陪你做尼姑!”
她毫不知羞地說道。
杜墨言伸手就要打她的後腦勺,她連忙跑開了。
他做和尚,已經太多年了,從三十歲到現在,就中間有過一次與林曉的酒後亂.性。從沒思過淫.欲,忘了是什麼滋味,甚至,那方面的功能也已經退化了。
不過,他無所謂。
剛出電梯,他的病人家屬打電話給他,他在電話裡答應,很快趕去。
林曉知道,他要走了,心裡突然就失落了,本以爲,他今天能一直陪她呢。
“你忙啊,那快回去吧,我叫司機來接我,我也要去公司的。”她大方道。
“你公司在哪?我送你過去!”他沉聲道。
“不要你送!我自己能走,你趕緊回去吧,回頭病人出問題了,你得有麻煩了!”她說着,一溜煙地跑了。
“林曉!”他沉聲喊,林曉頭也沒回,跑了。
——
手術日期訂在本月中旬,主刀醫生暫定爲田主任,只是個小手術而已。
“杜墨言,我這輩子還沒躺過手術檯,手術那天,你能不能來看我?”林曉在電話裡,衝他撒嬌地問。
“林曉,這是個非常小的手術,我就不過去了,很忙。”他想也不想地拒絕。
林曉撇嘴,“還想着能因病得福呢,結果……估計我得乳.腺癌死了,你也不會怎樣,鐵石心腸!”
也是,他最心愛的老婆在手術檯上生死未卜的時候,他都能淡定地給他的病人做手術,又何況是她這個沒名沒分,對她更沒有一點男女之情,躲都來不及的人?
“別幼稚!”他冷冷道。
“好啦!跟你開玩笑的!不來就不來唄,小氣鬼!”她連忙道,她經常罵他“小氣鬼”。
他是真的很小氣,在感情上。
杜墨言沒說什麼,林曉還想跟他聊天,被他阻止了,他說,明天有手術,得早點休息。
她只好掛斷。
也不是非要得到他的迴應,她這輩子,都只能“追着”他了。
早已經知道結局了,還是樂此不疲。
躺在*.上,林曉撇着嘴,傻傻地笑笑,不經意間,有淚珠從眼角滑落,心臟如絞着一般的疼。
別看她在杜墨言面前總嘻嘻哈哈的,沒臉沒皮,沒心沒肺,嘴上說無所謂,心裡非常有所謂,一個人的時候,常常黯然神傷。
拼命想要得到的男人,卻永遠得不到,那種滋味,只有她懂。
林曉沒告訴任何家人自己的病,連助理都沒告訴,外界都不知道,只有何初夏、杜墨言知道,手術那天,何初夏在手術室外等着她。
那腫.瘤被切掉後,拿去做化驗了,確定是良性。
——
“你啊,以後作息一定要正常,一日三餐也要正常,不要吃刺激性的食物,要保持樂觀的心情,腫.瘤這玩意,切了也可能還會復發的。”何初夏交代她道。
“我纔不關心這些呢,我只關心,我這咪.咪會不會一大一小!”她還是沒心沒肺的樣子,笑着道。
住院兩天了,不見杜墨言來,心裡還是挺失落的,雖然,他沒理由來看她。
“曉曉,別等了,也別追了,你就讓他孤獨終老吧!狠點心,斷了吧!”看着林曉又盯着門口看,何初夏心疼地勸。
“你再對我說這些話,我不理你了啊!”林曉生氣地反駁,“我要是嫁給別人,我才痛苦呢!這樣挺好,他不娶,我不嫁,做普通朋友,相伴到老,也一樣啊。”
說着說着,她眼睛都紅了。
除了說她傻,何初夏還能說什麼?
杜墨言終究是沒來看望她,他果真是個言行一致。
沒幾天就出院了,除了傷口很疼,沒其它毛病,有時候半夜都能疼醒。
杜墨言連一個電話都吝嗇打給她,她也沒打給他,傷口剛癒合,她就被叫去處理公事了。
——
自那次陪她去醫院檢查,轉眼,三個月過去,杜墨言沒接到過林曉的任何電話,他也沒聯繫她。
終於,她打了電話過來。
他平靜地接起。
“杜墨言……我可能,真的要結婚了,當然,新郎不是你。”電話剛接通,屬於林曉的聲音傳來,不似以往的頑皮,很認真的態度。
三個月沒聯繫,這一聯繫,就是這麼大一件事。
“又在跟我開玩笑?”杜墨言冷靜地問。
“不是。林氏出事了,有點穩不住了,我得聯姻。”林曉又道,聲音有點暗啞。
他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這樣不是挺好?就像老韓和初夏,開始老韓對初夏沒有愛情,婚後相處有了感情!”
他平靜的聲音傳來,林曉苦笑,“可是我不想嫁人!”
除了他,她誰都不想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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