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草殘樹之間,竟似站着一個人,之所以用竟似,是因爲那人站的地方有些不對,他的腳尖輕點着殘樹枝,像是浮在空中一般。他身穿着一件白色絹皮柔軟襯衣,臨風而立,衣袂飄揚,看着又覺似淡光組成的一道影子一樣。
對了,像是電視裡面看到了海市辰樓!他並非真實的存在?安晨心裡疑惑。
“逸軒主人?”安晨轉聲地呢喃,她認出了他,是逸軒沒錯。雖然他背面而立,但他閃閃發光的銀髮在風在輕揚,昏黃的月光下,似能看到左肩的白絹衣正滲着血紅,慢慢地擴大暈開。
他受傷了?
安晨心沒來由地一個揪緊,向着逸軒跑了過去,她想問他出了什麼事,那一大片慢慢暈開的血色讓她心痛不已。她更恨起了病榻男了,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你是誰?”安晨還沒有走近幾步,散發着淡光的逸軒冷冷地開口問她,他沒有轉過身子來,安晨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從他冷漠得過分的氣息中感覺到他肅殺般的銳氣與冰冷。
她害怕地倒退了一步,想起了自己不再是貓的事實。
“離開這裡,要不然誰也救不了你。”逸軒又是冷漠地出聲了,說完,他的身影便消失了。
月光之中的雜草殘樹,紋風不動地,如同暗夜中的畫境一般。安晨怔了好久,才無力地蹲了下去,她覺得心情很鬱悶。很鬱悶,有說不出的難過,她這麼用心地想去幫逸軒,沒曾想得到了卻只是冰冷冷地的驅趕。
算了,身爲人的她的確也沒有任何機會可以再接近他的。安晨懊惱地抓幾下頭髮,哼哼地吹了好幾口鼻氣。可她一想到剛剛逸軒流血的左肩,她什麼懊惱都沒有了,只剩下了擔心與痛心。
雖然自己可能幫不上什麼忙,可她還是想去找他。
安晨當機立斷,她迅速向驚懼過度,正癱在爛泥裡的青衣男子悅跑了過去。一到他的跟前,她狠狠地抽了悅兩巴掌。
“膽小鬼,快給我清醒過來。”
她的這兩巴掌着實
打得不輕,悅的臉一下子腫了起來。不過總算是有效果,他真的清醒了過來。他一臉子疑惑地看着安晨,又看看四周,此時下弦月已經快隱入天空了,黎明即將到來,天色更是一片黑暗,雜草樹木,池塘水灘已經不能很好地辯明瞭,只能約略看個大概。但他極是熟悉這裡,在緩過神來後,很快又是一聲驚叫。
“你是誰?”
他倒退了好幾步,慌張的模樣倒是讓安晨明白到,這個嚇破膽子的男人將她當成了什麼奇怪的存在了。
她不介意他誤會,有了這樣的誤會,她才能更好地行事。
安晨陰森森地笑了起來,“我是誰?我是……黑靈。”她原來說所出自己的名字的,可轉而又想過,那樣一定會讓這個男人恢復理智,一旦那樣子了,怕是很難再嚇到他。
所以她該是黑靈纔對!
安晨說後,又是陰森森地輕笑了起來,還配以喵的叫聲。
“黑靈?你,你是那隻黑貓?”他顫抖地問她,又似有些不相信。
安晨喵的一聲大叫,“沒錯,我就是那隻貓,”她說着,裝出貓的樣子撲了上去,一下子就逮住了他,用力將他扯起,“該死,快帶我去找逸軒主人。”
“我不知道……”悅此時竟比剛剛還要害怕,他連話都說得不好了。
安晨喵喵地逞威風,拿出貓兒遇到強敵時的氣魄,“喵,你要是敢再說一個不字,我就馬上將你撕個粉碎,然後再把你當成老鼠一樣慢慢地吃掉……”
安晨只是純粹地想嚇他,沒想到卻嚇到了重點了,他害怕被吃掉的感覺,甚至還聯想到自家主人那副血腥可怕的模樣,他更是尖叫連連。
“我,我……”他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
可安晨那裡會放過他,她將他拉起,拖着要就走,“快說,那個病榻男有沒有什麼秘密的密室什麼的?”
“在那幢樓下面,有一個迷宮。”悅衝動地說了出來後,又懊悔了,連連尖叫道:“不,不是的,沒有的。”
安晨知道這個男人在害怕什麼,事實上她也是害怕的,可一想到逸軒受傷的樣子,她就什麼都不怕了。
“你聽着,如果你想擺脫那個吸血鬼,最好跟我合作,要不然,他不殺了你,我也會吃了你,那時,叫你靈魂不得超生。”
安晨想着這樣說是夠惡毒了,說真的,要她再說出更惡毒的,那真是爲難她了。不過,她才說完就開始擔心這個悅會不會不聽話,她怕話越說越多,難免就會有漏洞。
好在悅已經是讓嚇傻了,他真是怕安晨會吃了他,再加上他也是擔心逸軒如果沒能拿住他家主人的話,那他也是離死不遠了。
他的確是替他辦事,將逸軒請來了,可他也是藏着另一種心思的,他希望借他之手,可以永遠地擺脫那個惡魔。
也許主人也是知道的吧?
悅害怕地想到這點,全身又顫抖了起來。安晨雖然不清楚他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但她還是不失時機地誘惑他,“難不成你想一輩子都生活地這麼恐怖的地方嗎?你就不想外面美好的生活,你就不想想剛剛消失的柵兒,你就不想想……”安晨說到這裡,詞窮了,她實在是想不出要說什麼了,只得清咳一聲,然後兇狠地歷聲威脅:“你就不想想如果不合作,我們當中任何一個都不會放過你嗎?”
這一次真的有效果了,悅神色堅定了起來,“你說得沒錯。”
他不再猶豫,竟然比安晨還要急性子,反而是拉着她一路地狂奔。一路上他還不忘介紹着迷宮的情況。未了,他又說了一句:“那裡面我也沒有真正進去過,不過我知道主人一旦遇到危險,就會逃往那裡。”
什麼?你這不是廢話嗎?安晨內心地翻騰一波波洶涌的巨浪,直想將悅狠狠地臭罵一頓。他沒有去過,那剛剛所說的情況又是打那裡聽來的。
正懊惱間,安晨再一次來到了那幢黑暗陰森的大房子前面,一如之前的,其他的房間都是黑暗的一片,只有那病榻男的房間依然散發着昏黃的燈光,光暈散來,很是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