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落下之後,不少侍衛都鬆了口氣,望着荒涼且充滿殺氣的蠻荒之地,心中帶着些許擔憂。
疾風走過來,皺着眉頭,臉上表現出很不高興的笑容:“該死的,獸潮到底怎麼回事?幾千年來可還沒聽說過有哪次會提前的。”
陳雷是名義上的負責人,疾風多少都會給他讓一下的。
“我也不太清楚,也可能是妖獸們內部中出了什麼問題吧?”陳雷不覺得有什麼問題,也就沒怎麼說。
但真正肩扛城門東口安全的疾風卻有不同意見,非覺得裡面一定出了問題,很坦言的說:“陳家主、宋家主,不是疾風不吉利,而是我覺得這次妖獸非常的不一般。一般來說,相隔三百年出現一次獸潮算是比較正常的,而我荒石城已經五百年沒有出現過,甚至平時襲擾城池的妖獸也都非常的弱,根本沒有中級妖獸出現過。”
收了下目光,疾風斷定說:“此事必有問題,我建議……”
“不可!”
宋鍾與陳雷幾乎是同時地說道,兩人相視一眼,還是宋鍾決定開口說:“獸潮的時間只是大概,並沒有人規定,所以三百年與五百年的差別不大;至於疾風府主所講的什麼妖獸襲城,那就更是無稽之談了,妖獸們都是有智商的,一兩次鬧騰不出事,誰還過來?只有那天剛成爲低級妖獸的罷了。”
宋鐘的理由不算牽強,也挺實在,但疾風就是覺得有問題。
不過他所接到的命令只是聽從陳雷與宋鐘的安排,在他們帶人出城的時候儘可能的保證城池安全就行,其他的,自己還真管不了多少。
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良久,疾風喚來兩名侍衛,下達幾個命令後,馬上有侍衛開始用傳音符執行。
五分鐘後,整座城池的外面都亮起了大光,一閃閃的,在黃昏與夜晚的摻雜中,顯得異常明亮。
呆在城牆上,聶布腦海裡回憶着宋鐘的安排,剛考慮是不是去敲詐點什麼東西的時候,腳下隱隱有震動傳來。
豎起耳朵一聽,聶布趴在城牆垛上聽了聽,“轟隆轟隆”,震耳欲聾的響聲一片接一片的傳來,當聶布身體也能感覺到時,地上的小石子已經開始不斷地跳起,像是讓什麼東西給彈起來似的。
吸了口涼氣,聶布暗暗吃驚:“好大的動靜,遠處連影子都沒見到便有這般聲勢,真來之後那還得了?”
看着腳下那堵十名造心修士十二個時辰不間斷攻擊也未必能轟爛的城門,聶布第一次產生了疑問:“真的能守住嗎?”
“轟轟轟。”
聲音越來越近,終於,別的侍衛也聽到了,馬上去給彙報。
疾風先用血探眼眺望一下,發現的確是有異常後,不慌不穩地下了第二個命令:“全體戒備!城牆關閉,危險未解除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入。”
“全體戒備,城牆關閉,危險未……”
當疾風的命令一層層下達之後,城牆上的士兵們紛紛面目嚴肅,嚴陣以待,沒有任何人敢大意馬虎。
他們可不是尋常百姓,儘管疾風沒有詳細的告訴他們是什麼情況,可憑藉這些人守城幾十年的經驗,怎麼會不知道有大事發生?
否則怎麼可能出動那麼多修士,又再怎麼會緊張的連護城大陣都開啓?
不是疾風腦袋讓踢了,就是大家的腦袋讓踢了。
讓聶布沒怎麼想到的,宋鍾、陳雷好像並不怎麼感興趣,見獸潮仍然未到,就交代一句後離開,似乎是有其他事也做。
“一個個裝的倒是挺深沉,跟生死徘徊了多少次一樣,且,我看就是在倚老賣老罷了。”
·聶布對他們幾個人的怨言可是很大了,一直隱藏在肚子裡沒說。
與侍衛們共同呆在城樓上,當殘陽之曉完全的讓黑夜取而代之後,一道纖細的綠光從遠處逐漸地明亮起來。
綠光看上去很整齊,就像是一道線一樣,非常的窄、暗,如果眼力不好,你還真不一定能看得見。
當這道綠光逐漸地靠近,距離城門大概只有一二千米的時候,聶布總算是看清楚了。
“轟隆隆……”
無數頭眼睛閃爍着綠光的妖獸正瘋狂的額向城門處奔跑着,悶響的奔跑聲就像是驚雷一樣,在黑夜中格外的顯眼。
“踏踏踏。”
“轟轟轟。”
由於妖獸種類不同,幾乎什麼聲音都有,遠遠望去,光是自己說不出名字的妖獸就有幾十種,幾乎佔了妖獸羣一半的還多。
“好豐富的種類,難怪我幾次與荒石山脈接觸都未曾發現,原來都是躲在深山老林裡了,害的小爺全部空手而歸,原來是這麼個情況。”
還好,聶布是見過大陣勢,看見過大場面,經歷過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所以聶布的定力會比較高一些,儘管見到這些妖獸後他險些嚇得拔腿而跑,可還是穩住了。
只是,那些侍衛們就不同了。
這些侍衛不能算是城主府的心腹,只能算是疾風的一些人,所以中心程度很有疑問點。爲了防止消息從這些人口中走漏出去從而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孫仙道可是下了嚴令,禁止將獸潮的事告訴他們,只說是一些厲害的妖獸攻城。
現如今一眼望去,茫茫獸潮竟然望不到頭,無邊無際。就像是地平線一樣,哪怕你一直往左或者往右去尋找盡頭,也不可能需得到。而你往後面看,那更扯淡了,漫山遍野的,光看上去就讓人頭皮發麻。
有幾個見多識廣,或者才書籍上見到過描述獸潮的侍衛已經認了出來。
一個個面帶恐怖,兩手哆嗦地指着前方:“獸……獸潮……”
見慣這些士兵有點結巴,可大家聽了之後沒一個人有閒工夫嘲笑。
“頭領,前方大批妖獸來襲,這不是普通的騷擾攻城,屬下認爲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獸……獸潮……”
“放肆,哪來的人敢在這裡口出狂言胡話漫天,謊報軍情還不趕緊拉出去砍了。”
按照整個荒石城的侍衛級別來說,普通侍衛一般都是手持長槍,身批烏黑鎧甲,淬體修士的侍衛,大多都身批青銅鎧甲,手持銀槍;凝丹修士的侍衛們則會身批銀甲,部分身份高的,在持銀槍的同時會有佩劍。
聶布眼前這名銀甲侍衛的身份不低,聶布估計至少得是疾風的心腹不行,一個頭領竟然就是凝丹後期!
銀甲頭領也沒怎麼爲難這些個人,點了點頭,制止住砍死那小侍衛的舉動:“沒錯,的確是獸潮來了,不過你們放心,今天可是由疾風府主親自出面,有什麼困難不會化解?所以大家不用着急,這波獸潮不過是一波先鋒軍罷了,不足爲懼。”
銀甲頭領的話的確是安慰人,可腦袋不靈光的人怎麼聽怎麼覺得像是在恐嚇:“什麼,只是先鋒軍!那豈不是獸潮們的主力……”
不怪侍衛們,就連銀甲頭領、聶布,乃至宋鍾、疾風這些人都頭皮發麻,更何況他們。
有點後悔剛纔心慈手軟,真該一刀砍了這多嘴的手下:“放心吧,我們荒石城的護城大陣已經開啓,而且府主聯絡了爭奪修士,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把護城大陣都給搬了出來,那大家真的沒什麼好問的了。
護城大陣的作用從荒石城每個人出生起就已經灌輸進去,護城大陣不破,荒石城萬年不倒。
天大的事還能滅了荒石城不行?
解決好軍心的問題,銀家頭領抽出佩劍高舉起來:“大家注意了,護城大陣乃是我荒石城第一陣法,雖然防禦力量強大,但是城池面積甚廣,總有地方會出現破綻,一旦讓前面那些畜生們發現必定羣起而攻之。咱們要做的就是一旦出現陣法破綻,咱們必須要想辦法補上去,並把所有的妖獸全部殺光,都知道了嗎?”
“知道了。”
士氣有些不足,可銀甲頭領也懶得去管這些,因爲他與聶布的注意力一樣,都集中在了奔跑妖獸的前列。
一頭八米多長,全身白毛聳起,額頭吊睛白瞳,四肢強健而有力的白虎正瘋狂的奔跑着,成了整個獸潮最前面的一頭妖獸。
“吊睛白毛虎!”
聶布認清楚此妖獸的來歷後,心當即是沉到了谷底。
“打頭陣的竟然就是高級妖獸,這到底是想幹什麼?”
吊睛白毛虎乃是高級妖獸,修爲與造心境中期的修士差不多,額頭大大的白瞳是它們獨有的標誌。
吊睛白毛虎的數量不多,但凡出現,必定引發一場腥風血雨。
“吼!”
吊睛白毛虎一聲厲吼,四肢躍起,在城牆下三十米開外直接撲了過來。
所有人都讓吊睛白毛虎給嚇住了,當八米長的吊睛白毛虎從空中躍到四十米高下降之時,甚至有不少侍衛已經嚇得丟掉武器逃跑,大喊着“妖獸”來了。
能沉住氣的,目前也就聶布跟銀甲頭領。
“噗通。”
當吊睛白毛虎撲下的距離只有不足十米時,憑空出現了一道萬里長的屏障,看似玻璃,聞似荒氣。
這一下,吊睛白毛虎栽了個狗啃屎,一嘴巴砸到護城大陣上,“咯嘣咯嘣”幾個牙齒掉下來在地上打滾。
“嘶溜。”
吊睛白毛虎順着護城大陣無力的滑下來,估計是那一下子就給撞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