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韓曠揮了揮手。然後旁邊就有僕人端着滿滿的一大盆金幣,徑直朝許辰走了過來。畢竟身份地位不同,韓曠此刻雖然心中頗有不滿,但面子上的功夫,卻還是做得足的。
那金光閃閃的光芒,將下面不少人的眼睛都要刺花了。不過饒是如此,還是有不少人直勾勾的盯着那金幣,不願意挪開眼神。
對於這些金幣,許辰瞥了一眼,卻也不太在意。順手就收到了自己的儲物戒之中,然後目光直直的看向韓曠,說道:“還有一事,還請韓會長成全。”說完,許辰的目光便看向了那裴琳。
“琳兒,你怎麼想?”韓曠看向了裴琳,詢問了起來。話語之中的意思很明顯了,若是裴琳不願,恐怕韓寧的承諾,是兌現不了了。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全都聚集到了這位曾經聞名涼城的女子身上。只是此刻的她,褪去了多年之前的光環和爭議,雖然美麗,但卻沒有那般的耀眼了。
不知是多年的低調生活還是什麼其他的原因,面對衆人的目光,裴琳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和不安。
她的目光飛快的在許辰身上瞥了一眼,然後不斷的在人羣之中搜尋,想要知道,到底是誰想要見自己。她實在是想不出來,有什麼人會用如此方式要與自己見面。
不過漫漫的人羣,她實力一般,由於當年受傷的緣故,在符師一途上也停滯多年,神魂反而是倒退了不少。因此一番搜尋下來,卻是毫無結果。
而此刻,韓曠和許辰灼灼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身上,讓她顯得有些緊張。
略微考慮了一下,她咬了咬紅脣,然後開口道:“不知是什麼人要與我見面,我是韓家之人,今日是我侄兒的大喜之日。不管來者是客是敵,我都希望就在這裡,在衆人面前解決。”
她這番話一出口,衆人臉上的神情也不禁變了變。心中卻是暗暗感嘆道,雖然多年沒有露面,但不愧是當年叱吒風雲的人物。這般玲瓏的心竅,在如此緊急情況之下,卻不是什麼人都能夠想出來的。
她的話語咋一聽起來沒什麼大不了的,但若是仔細分析一下其中的意味。就可以感受到裴琳的精明之處。
正是因爲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對她有什麼心思。因此她才故意要求在這種場合見事情說清楚。畢竟如果是朋友的話,自然不是什麼問題。而若是敵人的話,在這衆目睽睽之下,在這韓家府邸之中,她的安全也能夠得到最大的保障。
許辰聞言之後,站在了原地,似乎在低頭思考着什麼。不過暗中卻是將神魂擴散了出去,悄悄的沒入站在角落裡的墨淵識海之中,將裴琳的話語向墨淵解釋了一遍。
墨淵當年也是涼城的符師天才,雖然頹廢多年。但神魂的基礎還在,因此和許辰神魂傳音對話這點小事,還是能夠做到的。
墨淵聞言之後,一陣沉默,似乎在猶豫着什麼。
看到許辰的表情,韓家之人開始還在等
待,可是隨即就有些不耐煩了。那韓曠忽然間眼眉挑了挑,似乎察覺到什麼異常,隨即將自己高等四星級符師的神魂修爲擴散開來,很快就察覺到許辰的神魂波動異常。
“這小子,武道實力不俗。沒想到神魂也這麼強大!他到底是什麼人?”韓曠心中一緊,隨即順着許辰的神魂朝另一端探了過去。
不過他的神魂剛剛探查過來,許辰識海之中的雲老就給他發出了警示:“小子,小心點。那老頭在探查你的神魂。”
許辰迅速切斷了神魂,而就在此時,墨淵也似乎下定了決心。猛地擡起頭來,扒開人羣,朝着正廳前方的木臺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韓曠原本還在驚異許辰竟然能夠這麼快的發現自己的神魂探查,不過此刻卻發現了人羣之中的異常,於是將目光投了過去。
但他的目光落到墨淵臉頰上的時候,不由得一陣皺眉,他對這張臉頰可沒有什麼印象。而且這個年紀的人,似乎也不會和他有太多的交集。
不過當他看到那身影,那走路的動作,那雖然頹廢,但仍舊有神的眼神。忽然間,一個名字浮現在他腦海之中:“墨淵,他是墨淵!”
“不能讓他上臺!”雖然不知道墨淵前來到底所爲何事,但韓曠可以猜到,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於是急忙出言準備制止。
但就在此刻,墨淵已經來到了木臺之下,和許辰對視一眼,相互點了點頭之後,輕輕的躍上了木臺。
許辰隨即對裴琳道:“這就是要見你一面的人。”
說完之後,許辰便退到了一遍,隨即目光往韓曠看了過去,冷聲道:“韓會長,你們的要求我們已經滿足了。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韓會長你不會出爾反爾吧。”
韓曠臉色陰沉,卻又不好發作,狠狠地瞪了許辰一眼。然後用神魂傳音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你爲何和墨家扯到了一起。不過如果今日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我韓家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對此,許辰卻是面色不變,冷聲用神魂迴應道:“韓會長,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按照規矩來的。倒是韓會長你,若是不遠兌現承諾,大可直接說出來,讓大家看看韓會長的霸氣。”
面對許辰的強硬和諷刺,韓曠面色更是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了。
而此時,裴琳的目光落到了面前的中年男子身上,眼神不斷的在他身上打量着,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見狀,墨淵嘴角露出一抹苦笑,目光直直的看向了裴琳,淡淡的說道:“沒有認出我來!”
這話一出口,那當年的神態和語氣,幾乎瞬間喚醒了裴琳腦海中的記憶。她的情緒瞬間波動了起來,臉上的表情變得複雜無比,說不出是激動、害怕、擔憂還是厭惡。
“是,是你!你,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好不容易微微穩定住情緒,裴琳開口說道。
看着對方臉上
的表情,墨淵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暗淡之色,隨即繼續問道:“我想問問,當年的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樣的?”
雖然當年的事情,在墨家和韓家之人心中,幾乎已經是心知肚明瞭。墨淵也相信了父親的說法,但他還是想親耳聽聽裴琳是如何解釋當年的事情。
問到這個問題,裴琳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眼神有些閃躲,似乎不敢直視墨淵的眼神。
而此刻,下面的各位客人們,聽着二人的對話,倒是有不少人摸不着頭腦,不知二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口中當年的事情是什麼事情。
不過一些涼城的老居民,卻還是很快就猜出了墨淵的身份,聯想到當年的那件事情。於是飛快的在下面人羣之中傳播開來。
當衆人得知眼前的二人竟然就是當年導致符師公會和鑄造師公會勢力轉換的二人,一時間大家都露出饒有興致的表情,紛紛看了過來。畢竟關於當年的那件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現在大家還是爭論不休。如今又機會揭露當年的真相,大家自然是十分感興趣。
“你不願意說嗎!”看着裴琳猶豫的神色,墨淵淡淡的說道。
而裴琳聞言,臉上表情爲之一遍,隨即開口快速道:“當年的事情,不是已經很清楚了嗎?你父親因爲你的傷勢,再加上之前事情的緣故,所有誤會了我,這纔有了後面的事情。”
墨淵聽到誤會二字,心中一痛,似乎被刺中了什麼,隨即繼續問道:“真的是誤會嗎?”
“就是誤會,當年你被妖獸襲擊的事情,本身只是一場意外。你父親卻怪罪於我符師公會,怪罪於我韓家,這才造成後面的對立。”裴琳倒是一口氣將責任全都推到了鑄造師公會這邊。
而墨淵聞言之後,心中那最後一抹期冀,也隨之逐漸的下沉。
“妖獸襲擊的事情是意外!那我想問問你,你們當時爲何會突然改變線路,讓我前往那條小道?而我進入小道之後,爲何有那麼巧的遇到暴怒的妖獸?而且當我發出求救信號之後,你們爲何遲遲沒有趕來?”
一連串的問題,好像一柄柄尖銳的刺刀,狠狠地朝裴琳刺了過去,讓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冷汗一滴滴的滑落下來。
而下面的人羣,頓時也喧鬧了起來,大家議論紛紛。他們沒有想到當年墨淵遇襲的事情,竟然還有這麼多的細節和疑點。如果這麼看來,那鑄造師公會的說法極有可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符師公會的陰謀,裴琳便是這陰謀中的一顆關鍵棋子。
“這些問題,多年以前,我們就向你父親解釋過。”裴琳目光閃爍的快速說道。
但墨淵卻是眼神越來越直,盯着裴琳,語氣已經有些冰冷了:“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解釋。”
此刻,韓曠眼見形勢不對,趕忙站了出來,對墨淵說道:“當年之事,真相早已大白,墨淵你何必繼續糾纏。還是趁早放下心結,早日重新生活爲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