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翅如刀,上下振動,揮斬下一片絢爛銀色,迅捷而鋒利,朝着莊無法的腦袋斬落。
莊無法腳下生光,彷彿有兩條真龍閃現,化龍步運轉到極致,間不容髮間衝了上去,身體以巧妙的弧線繞過斬下的銀光。
銀輝燦燦,如一片瀑布墜落,下方一片隕石飛濺,皆化爲塵埃。
“小銀子,你還是沒長進喲!”莊無法的聲音帶着戲謔味道,雙眼放光,對面龐大的銀翅猿好像不是曾經的敵人,而是渴望已久的美食,他主動衝了上去。
銀翅猿心中升起一股不詳之感,在半月前,眼前的人族少年雖無比強勢,卻也顧及自己的強霸攻擊,今日見到對方第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的是興奮。
“有人族高手追殺,被我阻擋,這個少年爲何一點都不畏懼?”銀翅猿滿臉的疑惑。
容不得銀翅猿思索,人族少年已經揮拳轟殺到了近前。
八荒真意無限,八荒秘力澎湃,一拳砸出,猶如一座山嶽轟向銀翅猿。
銀翅猿雙眸若銅燈,迸**光,它展動三丈長的銀色翅膀,閃爍着刺目的光,猛力閃動,一片銀光射出,宛如天刀斬向鎮壓而來的八荒拳。
錚!
劍鳴震空,鏗鏘清脆,莊無法嘴角浮現出一抹燦爛的笑,他高高舉起暗電,盡全力劈斬出一條黃金劍氣。
“嗷吼……”
銀光還未斬中八荒拳,銀翅猿喉嚨間發出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旋即銀色光雨飛灑,紛紛揚揚,那是從它背脊中灑出的血,每一滴晶瑩剔透,好像銀水從細密的篩子中灑落。
莊無法腳踏化龍步,瞬間衝過,不待三丈長的銀翅墜落,已牢牢抓在手中,神念入侵,從銀翅中抓出一枚閃電狀的符文。
哧!
有了上一次煉化閃電符文的經驗,莊無法手到擒拿,把閃電符朝眉心一印,明堂內金燈搖曳,化解了兇戾氣。
“唰”的一聲,莊無法背脊中衝出兩條銀色的閃電翅,微微展動,狂風大作,一下子將憤怒的銀翅猿抽飛出數十丈遠,把一座隕石山都砸碎了。
“嗷吼……”銀翅猿恨天恨地恨少年,它太大意了,太不瞭解衝殺而來的少年了,半月過去,少年已經脫胎換骨,擊殺天脈境的兇獸不費吹灰之力。
所幸的是少年出劍時擔心震碎銀翅,它才僥倖保住性命,但失去一對翅膀後,一身戰力大打折扣,在兇獸爭霸中劣勢盡顯。
莊無法顧不上斬殺銀翅猿,他展動閃電翅,極力遠去。
後方東來狂探出枯瘦的老手,五指烏光迸射,有電芒纏繞,向着莊無法的天靈蓋抓去。
“喀嚓……”
五條血芒瞬息而至,如龍蛇遊走,長空一陣扭曲。
莊無法心中駭然,扇動閃電翅,化成一道銀光,衝擊向遠方。
噼啪!
射來的血色電芒十分恐怖,殺伐氣卷天,擦着他的脖頸而過,將遠處一塊百丈高的隕石擊成粉末。
“小崽子,看來你掌握了一種無上術法,否則難以頃刻間煉化閃電符,你是逃不了的。”東來狂目綻幽光,掌指間的幾道血色電芒齊射,劃開長空,籠罩而下。
“轟!”
一聲震天巨響傳蕩,莊無法雙手揮動,結出一座喚魔印,同時祭出掌心的喚魔符文,頓時喚魔印化成一座魔山,撞得幾道血色電芒搖晃。
哧哧哧……
東來狂一連射出五十條血色電芒,淹沒了這方天空,每一條血電都粗大無比,其上閃爍着妖異的光,而且滋生出了一股神秘的力量。
莊無法腳踏化龍步,猛扇閃電翅,欲徹底甩脫東來狂。
然而,驚人的一幕發生了,前方一片血光陡然顯化,如一面血色的魔牆橫亙在那裡,恁憑莊無法衝刺也不能破開。
“小崽子,你倒是逃啊!”東來狂一步邁出,來到血色電芒圍成的空間中,雙目迸射寒光,佈滿褶子的老臉帶着戲謔之色。
“這是什麼?”莊無法扇動閃電翅,不斷變換方位,凝視着周圍的血色電芒,神色異常凝重。
“血色封鎖!”東來狂淡淡的道:“小崽子,追殺了你大半日,老夫才找到機會佈下此陣,這還得感謝你。”
“關我何事?”莊無法心驚肉跳。
“也怪你太貪婪了,硬撼銀翅猿不說,還要收它體內的閃電符,對於你來說,一息之間不算什麼,但對老夫來講,一息間足夠佈下血色封鎖。”東來狂皮笑肉不笑。
聞言,莊無法微微皺眉,他計算得很好,的確如東來狂所說,只需要一息時間,他煉化閃電符,化成閃電翅就可遠去,但萬萬想不到東來狂竟能利用稍縱即逝的機會。
“你想殺我,沒那麼簡單。”莊無法不停變換方位,始終與東來狂保持着一定距離,即便要死,也不能被對方輕易擊殺。
“少年人,你很想活下去,是不是?”東來狂的聲音沙啞,如破竹拍響。
“沒有人想死。”
“既然如此,脫離劍閣,歸入老夫門下,老夫必傾囊傳授。”東來狂誘惑道。
“老棒槌,我看你是覬覦我身上的某種秘術吧?”莊無法心思剔透,怎看不透東來狂的用心。
被看穿心思,東來狂並不在意,笑道:“你擁有的術法,老夫很感興趣。不過老夫真心想收你爲弟子。”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莊無法道:“你培養的孿生兄妹極差,若成了你的弟子,我豈不是誤入歧途。”
“你真不願做老夫的弟子?”東來狂面色漠然,老臉陰沉。
“白日做夢!”莊無法直言拒絕。
“如此你該上路了,殺了你,搜索明堂識海,一切術法都歸老夫所有。”
東來狂如修羅出手,迅捷霸道。
“哧”
血電圍城的空間顫慄,一柄血刃呈現在東來**枯的老手中,刃身殷紅,如血鑽鑄成,透發出讓人心悸的殺伐氣,這正是東來狂擊殺各方強者的鬥寶。
血刃泛發森然冷光,殺氣逼人,隨手斬出,血刃鋒芒威力絕倫,霸道無比,如凌厲的閃電,向着莊無法立劈而下。
血刃之芒彷彿有生命一般,莊無法不斷變換方位,始終擺脫不了血刃劈殺,他已經被完全鎖定了。
“在血色封鎖中,老夫主宰一切,你無所遁形,默默接受死亡降臨吧。”東來狂的聲音嘶啞,無情而冷漠,在血色封鎖中迴盪,震懾人心。
“轟”
莊無法祭出喚魔臺,銀光傾瀉,宛若一輪銀月當空,撞向劈來的血色利芒。
同一時間,他渾身綻放五色霞光,琉璃天網護身,抵擋滾滾威壓。
“當”
血色鋒芒落下,劈斬在銀色喚魔臺上,濺起漫天火花,一直強勢的喚魔臺竟被劈得倒飛而回,狂暴的力量朝着莊無法涌來,啪嗒一聲,他被震得橫飛出去。
若非有琉璃天網護體,有喚魔臺擋住血刃鋒芒的第一波,他恐怕已經喋血了。
東來狂神色淡漠,舉起寬厚的血刃,無情而殘酷的落下,又一條血刃鋒芒朝着莊無法斬下。
砰!
喚魔臺無堅不摧,然而這一刻在血刃鋒芒落下後,竟被斬得裂紋蔓延,隨時都可能崩碎。
“失去了喚魔經文的喚魔臺,已淪爲凡品。”莊無法一嘆,遭受斬來的力量轟擊,大口吐血,身子也被衝撞得橫飛出去。
東來狂的境界遠超莊無法,兩者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能連續阻擋東來狂兩擊,已算逆天了。
這場戰鬥根本就是一面倒的局面。
“哧”
長空顫慄,血色的刃鋒再一次斬下,鋒芒化成了一條粗大的光柱,宛若撐天的柱子倒塌下來,要把這片世界砸得粉碎,徑直斬向莊無法的腦袋。
莊無法面臨着生死險境,這一刻,他什麼也顧不得了,暗暗催動金燈,與此同時,全身道力澎湃,血氣洶涌,手中暗電斬出一掛黃金劍芒。
畫劍之皇劍!
劍閣最強傳承鬥術,只有歷屆閣主有資格修煉,吳道子離開前傳給了莊無法,一劍斬出,皇威浩蕩,一條黃金劍氣貫穿霄漢,如天庭的神柱,撞向斬來的血色刃芒。
“這就是劍閣的最強鬥術嗎?”東來狂的老眼中閃爍着熾盛的光,深邃的眼瞳變得璀璨起來,緊緊盯住粗大如山嶺的黃金劍芒。
轟!
血色刃芒和黃金劍氣發生了大碰撞,絢爛的光照耀
十方,恐怖的能量肆掠,兩人的腳下大地崩裂,可想而知莊無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畫劍之皇劍固然狂霸,但東來狂的境界擺在那裡,黃金劍氣迅速潰散,血色刃芒暗淡,卻沒有崩碎,依然如天柱一般砸向莊無法。
莊無法拎起即將破碎的喚魔臺,陡然砸出,如一顆銀色星辰撞向刃芒,擋住鋒利的殺氣。
“當”
刺耳的金屬顫音無比尖銳,穿金裂石,讓人的心神搖顫。
銀色喚魔臺與刃芒接觸的瞬間,四分五裂,被刃芒生生打碎了。
一枚喚魔符文飛回,烙印在莊無法的掌心,這是喚魔印的根本,無此喚魔符文,喚魔印的威力將大打折扣。
其實東來狂眼疾手快,想將喚魔符文據爲己有,可惜喚魔符文和莊無法擁有的喚魔印經文同根同源,爲一個整體,別人根本收不去。
莊無法心疼、肺疼……全身都在疼,喚魔臺可是一件秘寶,雖失去了喚魔經文,可依舊無堅不摧,鎮殺天脈境一重天的武修不在話下,今日卻被東來狂打碎了,讓他一陣肉疼。
刃芒爆碎,莊無法被震得大口吐血,他冷冷的掃視着東來狂,道:“老棒槌,你是大唐帝國的第一殺星,今日怎麼手軟了,數次出手欲斬殺本閣主,卻始終未成功,看來是本閣主高看你了。”
“死到臨頭還嘴硬,小崽子,你想尋死,老夫偏不成全你!”東來狂探出乾枯的手掌,一巴掌拍出,將莊無法抽飛了出去。
他的一生充滿了殺戮,他喜歡看到敵人在自己面前頭顱拋飛,他更喜歡看到敵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淒涼模樣。
“變態!”莊無法磨牙,他肉身強大,但也感到了鑽心的疼痛,一把抹掉嘴角的血,依舊冷冷的看着東來狂,他默默忍受,只爲積蓄力量,給予對面的老棒槌致命一擊。
“小崽子,你若說出掌握的術法經文,老夫給你一個痛快。”東來狂有意折辱莊無法,一腳踢出,莊無法橫飛,胸骨都發出了碎裂的聲音,若非其肉體強悍,恐怕已經爆碎了。
“老棒槌,我若不死,必取你的老命。”莊無法憤然。
東來狂滿臉褶子,看起來猙獰而可怖,加上那雙充滿殺伐氣的眼睛,讓人有墜進地獄中的錯覺,他並不動怒,道:“老夫要殺的人,還從未有活下來的先例,你在年輕一輩中雖驚豔,但今日免不了一死。”
東來狂已將莊無法看成無還手之力的羊羔,手持血刃,一步步逼近,雙眸中滿是譏誚之色。
莊無法見狀,心中灑然一笑,他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即便東來狂強大無比,本能超然,如此近的距離,也難擋他的殺手鐗。
踏、踏、踏……
五步、四步、三步……
東來狂走到了莊無法的身前。
就這這個時候,莊無法眉心綻放起璀璨奪目的光,一種熾烈恐怖的氣息勃然散發,旋即一縷淡金色的光華從其眉心衝出,宛如利劍一般洞射向老態龍鍾的東來狂。
這就是莊無法在忍受折磨中醞釀的驚天一擊。
“啊……”
東來狂嘶吼,那縷淡金色的光比天劍還要犀利,比閃電還要迅捷,即便他第一時間感覺到了危險,陡然後退,依然被射來的淡金光芒刺中了胸膛,隨即半邊身子燃燒了起來。
東來狂老眼中充滿了無限的憤怒和不甘,半個月前,他在星墳外見到莊無法施展過這驚天一擊,讓趙王李月昌損失了一條手臂。
他完全忘記了這件事,此時無比懊悔。
嗞嗞嗞……
火焰焚燒身體,傳出一陣肉體滴油的聲音。
淡金光掃過,血色封鎖破碎,天地間一片清明,只有一條人影在金色的火焰中掙扎。
“啊!”東來狂慘叫,天脈境的力量完全爆發,一條條天脈浮現,如漆黑的蛟龍盤繞,他的本源鬥技顯現,背脊中衝出一片黑水,在其頭頂上方傾瀉下來,欲澆滅身軀上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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