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雖然張狂體.內的寒意現在已經被除去得一乾二淨了,但之前攀登第二階段石階,卻是讓他耗費了大量的心力,此時依舊還令他感到陣陣精神疲憊。
於是張狂就地盤膝坐了下來,靜靜恢復耗費的心力,待到巔峰狀態,再去石碑人影一探究竟。
如此約莫一刻鐘不到,隨着一陣悉悉索索的響動,任東流也終於到了一百級臺階。他身上那層冰霜依舊還在不斷加厚着,但又被某種不知名的力量所影響,不斷往外飛舞着冰霜。如此看上去,任東流整個人都已經被飛舞的白色碎屑一般的冰霜所遮掩着,幾乎都要看不清他的人形。
再之後,何不凡、千代舞月等人也陸續抵達第二廣場。
衆人都無甚交流,第二階段的石階,幾乎就要榨乾他們的每一絲精力。一抵達第二廣場,他們第一件首要事件,就是恢復精力,哪裡還有心情去管其它。
不知何時,就在張狂心力已經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卻是靈敏察覺到一股包含恨意的目光正在看向自己。
張狂睜眼看去,卻發現原來是一百級臺階處,徐子玉不知何時竟也是抵達而來此處。
如果不是從生命氣息能夠確認無誤,簡直已經認不出眼前的人還是徐子玉。此時他身上凝結而出的冰霜,渾厚得幾乎都要看不出他的人形,就好像是一坨冰塊正在那裡緩慢地挪動着。
只餘下一顆頭顱,勉強還能依稀辨認出眼耳口鼻來。雖然眼神中已經透露出憔悴不堪,但依舊是直勾勾地盯着張狂,一瞬不眨,蘊含其中的濃烈恨意絲毫不加掩飾,就好像要用目光來將張狂刺出千萬個窟窿才能甘心閉眼。
之前在石階上,徐子玉因爲張狂和千代舞月兩人,生生比其他人多走了十多個臺階。當徐子玉再次重新攀登石階,他精力每耗費一分,對於張狂的恨意也就更加濃烈上一分。等他近乎榨乾體.內的每一分精力,終於達到第一百級臺階後,他對張狂的恨意也已經達到了頂點。
若不是對張狂的強烈恨意支撐,徐子玉還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支撐到第一百級臺階。
“張……狂,我定要你付出代價,包括玄元宗……千代舞月……”便如此目不轉睛地盯着張狂,徐子玉一步一步地往前挪動着。神智不甚清晰的情況下,他甚至連一句完整地話都說不出來。
張狂面色平靜地從地面站起身,卻是往前走了七八步,站在了石階的出口處。
如此一來,張狂就正好堵住了徐子玉的前路。
兩人面對面相互,相互之間只隔着兩步不到的距離,可以說近在咫尺。
徐子玉目光恨意濃烈,幾欲待人而噬;張狂神情平靜,徐子玉的恨意目光對他沒有造成絲毫的困擾。
此時在廣場上正在打坐恢復着精力的十幾人,察覺到張狂這邊的情況,都紛紛睜開眼看了過來。看見張狂竟是堵住徐子玉的前路,都不由得是一驚。
但在場的人,卻沒人爲徐子玉說話。便是連和徐子玉同爲一宗的任東流,也只是目光平靜地看了一眼,就重新閉上眼睛。
對任東流來說,與其去關心徐子玉,還不如讓自己恢復,儘早去參悟石碑上的人影來得重要。況且在他眼中,徐子玉雖是同門,卻根本就沒有資格稱之爲他的同伴,除非到了生死險境,否則徐子玉就不值得他去爲之出手。
徹骨的寒冷,讓徐子玉的思維也跟着緩慢運轉起來,一時間還沒有意識到張狂的意圖,依舊在往前挪動着。
一步、兩步、三步……
常人短短的一步距離,徐子玉直到挪動了七八個步伐,纔算作勉強走完。
此時兩人之間,已經只距離不到一步距離,徐子玉甚至都能夠感應到張狂鼻間呼吸帶來的微弱氣流。直到這時,他終於才漸漸意識到了什麼。
“你……讓開……”徐子玉嘴脣無法翕動,用體.內元氣鼓動聲帶,艱澀地向張狂要求道。
張狂冷冷道:“發誓,永遠不得去找玄元宗和千代舞月的麻煩。”
張狂自然是沒將徐子玉放在心上,就算徐子玉時候來報復他,他也絲毫不會有什麼擔憂,不爲什麼原因,只因爲他對自己自信,不認爲徐子玉能夠將他怎麼樣。而且說得再狂妄些,他甚至可以將徐子玉的報復當做磨礪自己的一塊磨刀石,當成成長過程中的調味劑。
否則平淡的生活,又豈不是太過無趣?
只是徐子玉將報復的目標擴展到玄元宗,以及千代舞月,這就有些超出張狂的容忍範圍了。他雖然不在乎徐子玉會如何報復自己,就算徐子玉能夠真的搬來整個一氣宗來滅殺自己,天大地大,他也大可以一走了之。但張狂卻不願旁人,尤其是和自己親近的人因爲自己的原因,而受到什麼損害。
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張狂從來便是如此一個護短的人。
“你……當真就不懼我一氣宗不成……”徐子玉眼中的憤恨更加強烈,幾乎都要化作了實質。
此時在登頂峰的外圍,隨着張狂第一個登上第二廣場後,那百米光幕上的路線圖也隨即開始淡去,漸漸化成第二廣場上的情景。
等第二廣場上的情景終於清晰顯現出來,衆人的目光立即就被正在石階出口處對峙的張狂和徐子玉兩人所吸引。
張狂在廣場內,而徐子玉正在石階出口處,身上已經包裹滿了層層冰霜。從徐子玉後面上來的人,張狂稍稍側身,讓出一條道路,只是依舊是站在徐子玉前方,讓其不得絲毫寸進。
雖然從光幕中並不能傳出聲音,但是隻看其中的情景,幾乎是不用過多猜測,衆人就能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情了。
張狂堵住了徐子玉的前路。
一氣宗的大長老,胡天來冷哼道:“看你玄元宗作的好事,莫非是當我一氣宗弟子好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