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鷹啼長鳴——
還鞘頂上終年所宿的鷹羣啊,智林叟曾在“崖山八景”曾言此地,是——
崖山劍歸處,亦是曲正風......
見愁的眼眸忽而有些黯淡,殞身自刎的那把劍歸來。是他陰陽界戰後,丟棄赤子之心落至黃泉裡,獨自承受無心之苦、惜苦崖山昆吾不可翻臉之處。那些鷹,當真是有些像他的。
孤傲地翔至天宇,追求着突破穹頂。據說鷹有兩種歸宿——晚年等死,抑或——
承受百日之苦,等待重新長出新翼的時候,真正地傲於穹宇!
見愁眸裡的熾熱又一次亮了起來。曲正風,你是崖山的大師兄。永遠,都是!也永遠是那絕不低頭的鷹。
即使是翔宇的孤鷹,也需要一個不離不棄的影子。師兄,我等着你真正帶着自己的身體回到崖山。不爲什麼,見愁只是相信他。當年是這樣,今日亦是這樣!雖是她嘴上說着,她不信。實際上,任由他將那崖山武庫的一線天刺入她的眉心。是他......當年殞身的那時,他說的那聲“師姐”。若是可以,她寧願從不曾聽過。之所以她放任夜寒離去,只因爲——
曲正風對她說:“見愁。你知道夜寒爲什麼能帶我進來崖山嗎?”也沒讓她回答,像是自說自話一般。“她帶着......崖山令。不,更爲確切的,是帶有崖山令氣息的一樣東西。”
“帶我到了崖山後,她將我眼前的視野封住一彈指的時間。轉眼——不需要令牌就能進入,崖山武庫!一陣的空間波動,即使是你,也根本沒辦法能做到這樣吧。突破規則。也許只有夜寒才能提出前無古人的重魂之法。即使這個想法聽起來遙不可及。”
“可是——”
曲正風看着她,眼裡是她從未見過的熾熱。
“我想信她一次。”
“因爲近似崖山令的氣息?”見愁問了一句,可她自己否定了。“你不是那樣容易相信別人的曲正風。”
然後,見愁看見曲正風笑了起來。不是淺笑,而是那種暢飲一般的笑,大笑得令人觸動。
“見愁。抱歉,我還不能告訴你。等那個時間到來,我會告訴你一切。”曲正風頓了頓,還是將原先猶豫的話說了出來,不問什麼緣由,也許因爲——
他曲正風這輩子都難以對她說謊,儘管他騙過她,更騙過自己。可是,夜寒說的那個條件讓他動心了幾分。
不做崖山的大師兄,不做崖山的二師兄,也不做什麼所謂的師門。他只想——
認真地喜歡一個人,僅此而已!
“等我回來。”
這是曲正風留給見愁最後的話,然後,
她,找不到了......
“曲正風,你說的——”
“你會回來。我信你!至死,不渝。”
不必什麼天地誓言,只需一句——
你的承諾,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