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魔帝出手的那一瞬,馬上收起了鳳威。饒是如此,那麼一觸既退時,我還是驚懼地發現,炎越魔帝的功力,竟高得我無法觸及,甚至,他比天帝給我的感覺還要可畏!
想到魔帝,我不由又想到那個強上了我兩次的傢伙,不由對摩族的實力發寒!
因着這種不安,我飛回自己的座位,擡頭看向武士們敬畏的眼神時,心中沒有半點得意。
論武池裡,義武也清醒了過來,他臉色青白交加了一會,最後右手朝胸前一按,對着我說道:“義武無禮,還請閣下見諒。”話音一落,也不等我開口,義武便跳回了臺上,安靜地坐回了原處。
這時,論武臺中也空了,見到武士們都不再下臺,我站了起來,朝着魔帝微笑道:“魏枝還有事,先告退了。”說罷,我身子一轉,帶着孔秀朝外走去。
我有身後,是魔後那甜蜜天真又快樂的聲音,“陛下,鳳凰閣下真是名不虛傳!”轉眼,她又天真地說道:“鳳凰閣下身邊的那位男修好生俊美,陛下,他們是一對嗎?”
炎越沒有回答,倒是我的身後,孔秀聽到這話後,也不知怎麼想的,他回過頭衝着魔後咧着白牙高興的笑了笑。
我們踏出論武池時,孔秀有點憤怒的聲音傳來,“這些魔族武士太肆無忌憚了,竟然如此羞辱閣下!”轉眼他又說道:“閣下在天界時,從來無人敢評頭品足,到了這裡,卻人人盯着閣下的臉和身材說事。真是讓人聽了惱火。”
我微笑道:“要讓人尊敬,是需要實力的。”
我這話一出。不管是孔秀還是我自己,都想到了目前天界的處境,不由沉默起來。
其實客觀來說,天界的人才儲備和綜合實力,是魔界遠遠及不上的。可誰讓魔界之人,天生就是天界的剋星呢?一個高級魔族到了天界,如果沒有及時擊殺。他可以使得一羣天界修士成魔。
回到府中後。我想了又想,最後還是決定直接找到炎越魔帝,跟他說起和談之事。
下定決心後。我讓人注意魔帝的動靜,在知道他回宮之後,我便出了門。
街道上,到處還是狂歡着的男男女女。
我壓了壓紗帽。看着這些歡樂的人,一時之間。竟有了一點羨慕。
來到宮門外時,已到了傍晚時分。我望着天空中西傾的太陽,暗暗想道:離完全天黑還有二個時辰,只要在那時回府便可以了。
見我到來。一個總管上得前來,他先是朝我打量一會,然後行了一禮。說道:“鳳凰閣下這是?”
我微笑道:“我想求見陛下!”
總管又看了我一眼,說道:“稍侯。”說罷。他打了一個符信出去。
不一會,符信的那頭,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什麼事?”
總管畢恭畢敬地應道:“是鳳凰閣下,她求見陛下。”
那一頭,魔後似乎猶豫了一會,然後她聲音輕快地說道:“你讓她進來吧。”
“是。”
總管一邊領着我向前走,一邊說道:“陛下諸事繁忙,閣下有什麼話,對娘娘說也一樣。”
我微笑頜首。
我們步下生風。不一會,總管便把我領到了一個花園中。
這花園很美,大片大片的黑崖花盛着,層層疊疊地堆到天盡頭。那麼美,又那麼的讓人感到孤獨絕望。
我看到這番景色,不由癡了。
這時,身後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鳳凰閣下?”
我回過頭去。
披着溼?淋淋的長髮,打扮得像個小女孩一樣的魔後,俏生生的一個人站在那裡看着我,對上我的目光時,她彎眸笑了笑,可愛得緊。
我垂下眸,微微一笑後,右手在胸前一按,喚道:“見過魔後。”
魔後甜甜一笑,她跑了過來,走到我面前,魔後仰着頭朝我打量一會後,她頗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以前老聽人提起閣下的大名,我一直好奇着呢。”
說到這裡,她手一伸,牽住了我的手。
魔後的手溫而軟,可被她牽住的那一刻,我卻是一僵。
魔後牽着我的手,朝着前方漫天花海中的石桌旁走去,她一邊走,一邊歡快地說道:“鳳凰閣下,我叫你魏枝好不好?”
我恭敬地說道:“好。”
魔後笑了,她道:“你跟我說話不用那麼恭敬。”她吐了吐舌頭,悄聲說道:“我跟你說哦,其實在修行上,我一直沒什麼天賦,要不是陛下一直用仙藥給我養着,說不定我再過個幾十年就老死了。”
她指着前方,清脆地說道:“魏枝,你喜不喜歡黑崖花?你們天界有沒有黑崖花?嘻嘻,你不說我也知道,天界是沒有這花的,這花啊,只有魔界纔有。它漂亮吧?我可真是喜歡極了。”
牽着我在石桌上坐下,魔後一臉天真地捧着臉,問道:“魏枝,你跟我說說天界吧。陛下是從天界出來的,我一直想知道他以前生活的地方是個什麼樣,他以前過得快不快樂,可青渙他們什麼也不告訴我,真是氣死人了!”
我張嘴時,發現聲音有點啞,連忙用靈氣過了一遍咽喉,我才低聲說道:“天界的花是五顏六色的。”沉默了一會,我繼續說道:“魔帝陛下他,在天界時沒有這麼快樂。”
我這話一出,魔後立馬眉開眼笑了。
看着她一臉的喜意和羞澀,我垂下了眸,直覺得魔後塞在我手中的酒樽,竟是冰冷得沁了骨。
這時,後方一陣腳步聲傳來,有人喚道:“陛下駕到——”
魔後立馬高興地站了起來,她歡叫道:“是炎越,是炎越回來了。”聲音一落,她已如乳燕一樣,撲向了那個大步而來的男人懷抱。
炎越魔帝接魔後,把她輕輕放在地上後,理了理她的頭髮,夫妻倆頭挨着頭低語了幾句後,魔後高高興興地朝我揮了揮手,離去,而魔帝則大步走了過來。
走到我面前,炎越魔帝一掃剛纔面對魔後時的萬般溫柔,淡漠地說道:“鳳凰閣下前來,可有要事?”
他顯然並不想與我長談,站在那裡冷漠地盯着我。
我擡頭看向他,徐徐說道:“陛下,魏枝前來,是想與你商談和談一事。”
我這話一出,魔帝笑了,他淡淡說道:“鳳凰閣下來到魔界還不足半月,很多地方都沒有見過呢。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要和談?”
我微笑了一下,輕聲嘆道:“雖是時間不久,可畢竟身離故土,不找陛下問一問,終究心下不安。”
“哦?”炎越這纔在魔後剛纔坐過的位置上坐下,他給自己和我都倒了一盅靈酒,說道:“那你說說吧。”
我看向他,認真地說道:“此番我們冒昧前來,正是想與陛下商量議和一事。”
不等炎越魔帝冷笑出聲,我接着說道:“陛下雖然英明,可接手魔界不過百餘年,這個時候如果與天界相爭,最終的結果只是兩敗俱傷。我前來時,天帝有旨,說是想與魔帝陛下籤定一個千年之期。一切恩怨,不妨千年之後再來解過。魔帝陛下以爲這想法如何?”
我不會談判,面對這人一頭雪白的長髮和他那冰冷的目光,又心中難受,便乾脆開門見山地把意思說出。
我說出這話時,炎越擡起了頭。
他定定地看向我。
他看向我時,我卻不敢直視他的目光,低着頭眉目微斂。
炎越魔帝看了我一會後,淡淡說道:“千年之期?你們的天界還是的一慣的自私冷酷,他這是想把問題推給下一任天帝麼?”
這話我無法回答,便勉強一笑。
這時,炎越魔帝端起了酒盅,他慢慢抿着酒,說道:“天帝的要求,也不是不可考慮。”
我刷地一聲擡起了頭。
在我急切的目光中,炎越魔帝泛着紅光的眸底裡,露出一抹戾氣,他盯着我,緩緩說道:“這樣吧,你可以轉告天帝,一則千年太久,朕等不了那麼久,不過一百年還是可以給的。二,朕要你這個天界少帝留在魔界爲質!”
我漲紅了臉!
我們抱這麼大的誠意前來,就只求個百年和談?
修士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這一百年,不過是普通修士閉一次關而已!
而且,不過區區百年,他還留我爲質,簡直是欺人太甚!
見我憤怒,炎越魔帝眸光冰冷,他淡淡說道:“你們也可以不同意!”說罷,他把酒盅一放,衣袖一甩,大步離去。
我回去後,跟衆修士把這事說了一遍。
當下,衆修士也怒了。最後還是一個老臣拍板,“我們便未必怕了魔界,既然談不攏,不如大夥先回了天界,見了天帝后再說!”
這意見我也同意。
當下一行人便向魔帝請辭。
魔帝乾乾脆脆地放了行,接下來,我們在炎小魔等人的護送下,回到了來時的地方,從通道回了天界。
一回天界,我們一行人便第一時間見了天帝,把在魔界看到的聽到的,事無鉅細地跟天帝彙報了一遍後,我已精疲力盡。
從天帝城飛出後,我先是習慣性的來到天君城,望着那如今已是陌生的城池,我呆在天空中,一時之間,竟不知往何處去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