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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花越澤大叫着衝進家門。
“你這孩子怎麼渾身是汗?快去洗洗,準備吃飯了。”一張疲憊不堪的臉從廚房裡探了出來,她就是花越澤的母親陳淑慧。她叮嚀了一聲,又在廚房裡忙碌了起來。
花越澤的家住在離球場不遠的大排樓裡,這是曹揚市很有特色的一種民居族羣,由三排直溜溜的二層樓房組成,每排有十五間房屋。第一排房子最大最寬敞,正門臨街,後門與第二排正門相隔一條不過米許的巷子。二排與第三排之間也是如此,只是三排臨山沒有後門。每排相隔之間的巷子也是死衚衕,到最裡面有一堵牆隔阻,從天空鳥瞰呈一個山字形。
這樣奇怪的建築也不知爲何人所築?衆說紛紜,有人認爲一定是地主老財所建,你看它的構式,明顯有主次之分。也有人說三排所靠之山盛產礦物,這是當年的礦物主所建,第一排住管理人員,第二三排皆住工人,這樣的建築形式方便管理,以防工人私藏貴重礦產。究竟孰真孰假,也無從考究。
花越澤從記事起就一直住在這排樓中,不管它曾經多麼輝煌過,在歲月的洗禮下也變得破敗不堪。
“哇,好香啊!”花越澤抓起桌上的一塊五花肉就往嘴裡塞。
“你這孩子,有筷子不使,還用手抓。”
花越澤傻笑了一下,從口袋掏出一百塊錢,“媽,給,這是我今天的工錢。”
陳淑慧笑吟吟地接過錢,“這麼多?我們阿澤真是有出息啊,賺得比媽媽還多。”說完又轉笑爲泣,不知爲何傷心了起來。
“媽,你怎麼啦?怎麼哭了?我能幫分擔家裡分擔了,你應該高興纔對啊!”
陳淑慧掩面低泣道:“都是媽媽沒用,讓你小小年紀就要在外面打工。”
“唉啊,媽,你看看我站起都快頂到樓板了,還小小年紀啊,不小了,我是成年人,是個男子漢了。”花越澤站了起來,拍拍胸膛安慰道。
陳淑慧看看幾乎快要頂到樓板的兒子,心裡五味俱全很不是滋味。別人家的孩子到這個年齡還在學校苦讀,可自己的孩子說什麼也不想再讀書了。可她清楚,這孩子還不是因爲怕自己太幸苦,所以才死活不肯再讀書。“阿澤,你聽媽媽說,媽媽能供得起你,這書還是要讀的,難不成你想像媽媽一樣,因爲沒有文化一輩子只能做一些零碎的雜活,一輩子都住在這破舊的排樓裡嗎?”
“排樓有什麼不好的。媽媽住哪裡,我就住哪裡。上了學又怎麼樣,高中完了還得考大學。這六年的學費,媽媽你得幹多少活才攢得出來。就算大學畢了業,沒關係沒後門,還不是一樣找不到工作,還不如早點出來工作減輕媽媽的負擔。我一定會努力賺錢,買個大房子給媽媽您住的。”
“學費的事情不用你擔心,至少高中三年的學費,媽媽已經爲你存着了。書讀得多了,以後找工作自然會輕鬆一點。咱們不指望有什麼好工作,但總比你現在幹體力活來得強。”
花越澤一直騙他媽媽說他在工地幹些雜活,他不敢對她媽媽說他和人賭球賺錢。因爲在他媽媽面前有兩個關鍵詞是不能提起的,一個是爸爸,一個籃球。
爸爸這個詞對花越澤來說是非常陌生的,因爲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見到他爸爸,甚至不知道他爸爸是誰。小的時候不懂事,經常纏着媽媽要爸爸,媽媽總是生氣地打了他一頓,然後獨自傷心難過。長大後,他也習慣了,怕媽媽傷心便從來再沒有問起過他爸爸的事情。
籃球是另一個關鍵詞,媽媽也是不讓他打球的,甚至連電視裡的籃球節目都不讓花越澤觀看。記得他七歲那年,二排與三排間的巷子盡頭掛起了一個簡陋的籃球框,附近的幾個孩子都拿着球在那玩耍。花越澤看着熱鬧也屁顛屁顛地玩了起來,似乎他骨子裡天生有一種屬於籃球的基因,就那麼一次,他就喜歡上了這項運動。儘管後來他媽媽將他一頓暴揍,還把後門給封死了,他還是會經常翻牆過去玩耍。只是他不敢運球,怕動靜太大,又讓媽媽發現。就這樣,他從籃下開始投籃,到後來的從巷子口也能把球投進。要知道從巷子口到盡頭的籃筐足足有一百多米多遠。所以今天你在籃球場上看到他那麼神準的投籃,不要以爲他是變種,那可是一朝一夕練出來的。也之所以因爲媽媽不讓他打球,造就了他投籃神準,卻對於籃球的其他東西一竅不通。
“好了,媽媽。反正離開學還早,這事再說吧。”花越澤抹了抹油膩的嘴,“我吃飽了,媽,我出去溜會。”
“再多吃點啊,”陳淑慧對着花越澤的背影喊道,“早點回來,別玩得太玩啊。”
“知道了,媽,你真囉嗦。”
“你這孩子!”望着他的身影,陳淑慧的心裡很是複雜,既有些許的欣慰又有些許的無奈。
花越澤出了家門,徑直鑽進了附近的一家網吧。平時他很少上網,他覺得挺無聊的,他一不會網絡遊戲,二不會聊天,所以也沒什麼好玩的。只是偶爾有些不明白的東西,他纔會上網查一查,一般也都是功課上的事情。
說起功課,花越澤也是不含糊的。老師對他的評價是很好學也很刻苦,就是笨了點,別人一遍能學會的東西,他最少得五遍,還隔天就忘。偏偏他又很勤奮,不懂就要問,搞得老師那個煩啊,有點時候真想扇他兩巴掌。你比如說初二剛開學教的東西,他到了快期末考還在問老師這題目到底怎麼做,老師吃得血都快噴出來,想扇他兩巴掌吧,又怕打擊了他的學習積極性。而且他這方面的天賦表現在所有的學科上,一碰到不懂的問題,半夜三更的都要打電話問老師,非得問清楚了,他才能睡覺。可一覺睡醒,他又完全不記得了。搞得所有教過他的老師對他都唯恐避之不及,碰到他就跟老鼠見着貓似的躲着。
初三畢業那天,他們班主任還特地請所有的任課老師一起吃飯,就連幾個考上曹揚高中的學生請吃飯都不賞臉。當晚,八個老師神采奕奕地聚集地曹揚酒店,個個紅光滿面,好像天大的喜事一樣。
班主任陳老師首先發言道:“各位同仁,今天是一個特別值得慶賀的日子。爲了這一天,三年來我們吃了多少苦。爲了這一天,三年來我們熬白了多少頭髮。慶幸的是,我們終於熬到了這一天。”
他的慷慨陳詞引發了在座各位老師的共鳴。教物理的張老師舉起酒杯,“來,啥也別說了,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稀哩嘩啦,桌上酒光一片。興起之致,數學老師唱起了今天是個好日子。在前奏的部分,他飽含深情,噙着淚光陳述道:“其實花越澤這小子不壞,他身上的那股子韌勁是大部分現代人所欠缺的,可苦就苦了咱們這些當老師的。你就說那一回吧,我晚上還有那麼檔子私事,就怕那小子臨下課給我截住,特地留下十五分鐘時間,說誰還有不懂的就舉手。也就他吧,手舉得老高,就一簡單的代數題,愣是給他講了十五分鐘還不明白。下課鈴響了,我心裡那個着急啊,就讓班長留下給他講解,自己趕緊地辦事去了。事一辦起來,就把這茬給忘了,直到班長的家長打來電話詢問班長怎麼還沒回家,我這纔想了起來。唉,我原來以爲也就多講一會那小子肯定能明白吧,誰知道都九點了,那小子還沒完沒了的。趕回學校一看,你猜怎麼着,班長臉色發白,擱那渾身直哆嗦。他可倒好,一見着我還特激動。我說怎麼回事啊,就那一題你還沒弄明白啊。他說趁着有空把其他不懂的也給問了。班長爲這事病倒了,估計是給餓的,在醫院裡愣是躺了好幾天。我呢,又被校長一頓臭罵,還落了家長的埋怨。唉……”一杯酒下肚,數學老師調整了情緒高歌起了今天是個好日子。
一羣老師裡最激動就要屬班主任了,聽了數學老師的遭遇,他感同身受,眼淚稀哩嘩啦地往外冒,“誰說不是呢。做爲一民人民教師,我們崇尚師德。學生不懂要問,你總不能不答吧,正所謂伸手還不打笑臉人呢。沒日沒夜的打電話問這個問題那個問題,我們也是人哪,哪受得了他這麼折騰。那一次,我正準備吃飯呢,他電話就來了。不懂,那咱就教唄。好說歹說了半個小時,總算懂了。掛了電話,我飯剛扒拉兩口,菜都沒來得及吃,電話又來了。得,再教吧。如此反覆直到深夜,我氣得怎麼也睡不着,快到天亮的時候才隱隱有了睡意,電話又來了,他說老師我睡一覺起來又忘了那題是怎麼解的。從哪以後啊,我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而且我怕電話鈴響,那鈴一響啊,我就渾身冒冷汗還直哆嗦。”
這一次的聚餐成了所有受過花越澤虐待的老師的批判會,席間,幾位老師情緒異常激動,幾度落淚。在一位又一位老師披露花越澤的滔天罪行下,會議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最後,批判會在班主任一曲深情的《翻身農奴把歌唱》中圓滿地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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