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不要錢，多少信一點……”
行吧，徐楠已經懶得吐槽這些同胞的狡黠心理了。
講道理，這樣一來，他反而心安理得一些。
畢竟他壓根就不想成爲被人崇拜的神明，這對於某些人來說或許是很嚮往的事情，但對於徐楠來說是一件很麻煩而且很不舒服的事情。
只能說，從小到大養成的觀念想要改變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徐楠把唐海豹拉過來，輕聲問道：
“千芒社……嗯，國家允許搞個人崇拜了？你們乾的事兒不會是違法的吧？”
唐海豹沉吟道：“目前還沒有相關規定，大家都還在摸索。”
“不過前幾天我找副社長聊過了，上面的意思是，不反對現階段的圖騰神壯大自己的實力，前提是明確自己的立場就行……”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職業者；也不是每一個職業者都有成爲圖騰神的機遇的嘛。圖騰神可以吸收大家的信仰之力，然後更好地反饋給大家，和吸血的法則神情況不太一致。對了，用專業術語來說，咱管這叫先富帶動後富……”
神TM的先富帶動後富！
徐楠已經徹底無語了，這話從唐海豹口中說出來，怎麼那麼彆扭呢？
不過既然千芒社不禁止，自己隨便搞搞饕餮神教看來也問題不大。
因爲來的人實在太多了，神性村落顯得鬧哄哄的，徐楠便主動開口勸退了一批不那麼虔誠的信徒。
這些大多都是退休了平時就買買菜啥的大爺大媽，勸退的方法也很簡單，徐楠直白地告訴他們，叫他們過來是來打架的！而且是異界的怪物！
只不過勸退效果，比徐楠想象中要差一點。
有不少大爺大媽還很興奮地擼起管子準備大幹一場，之前的那位民意代表微微一笑，繼續給徐楠解釋說：
“之前第二日的時候，經常有位面氣泡出現嘛……”
“大家也習慣了平時上班買菜的時候遭遇異界的怪物了，我們小區的老年廣場舞協會都改編成異界怪物剿滅協會了。”
“你別看我們看着面善，其實打起怪來，不比你們年輕人遜色……”
徐楠乾笑一聲。
如果是普通的小怪，他還真就直接帶領着這些人浩浩蕩蕩地殺過去了！
問題是野火城裡都是黑旗巫師和活屍！
活屍自帶很強的冰霜元素之力，而黑旗巫師更是擁有星靈瑞爾眷顧的傢伙，他們的戰鬥力很難用數值來衡量，一不下心折損幾個，徐楠可就要內疚一輩子了。
於是他只能給唐海豹一個眼色。
小唐真是徐楠的貼心小棉襖，瞬間明白了導師的意思，立馬負責唱白臉，用異界戰鬥很危險爲理由，呵斥退了一大堆人。
剩下來的，只有最初人數的不到十分之一，二十幾個，每一個都是職業者，其中有一大半徐楠有點眼熟，大概都是曾經的某期訓練營裡的。
“老師，這些人應該都靠譜。”
唐海豹解釋說：“他們都是您的鐵桿粉絲！”
徐楠摸了摸自己的臉蛋：
“都是因爲超凡偶像練習生而成爲我的顏粉的麼？”
四下裡一片安靜。
有個看着挺幹練的女生清了清嗓子，委婉道：“我們都做過您出的卷子。”
徐楠的微笑尬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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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開始迅速轉移話題，討論起這一次行動來。
以他目前在蔚藍夢境的權限，足夠暫時帶着這些“信徒們”，前往野火城。
魔網雖然已經鋪開，但黑旗巫師和活屍還是需要人手去消滅的，徐楠讓唐海豹和宋白等人，帶着這些信徒，去解決野火城裡的怪物們，應該不是很困難的任務。
對這些職業者來說，不僅能收穫不菲的戰鬥經驗，更重要的是，徐楠也會給予他們一定的主動進入蔚藍夢境的權限作爲好處。
要知道，現在的蔚藍夢境就是一塊珍貴的處女地，寶石、草藥都是大批大批的出產的，只有少部分被神明們圈了起來。現在能進入蔚藍夢境，絕對是大賺特賺的。
徐楠這次回來，也沒空手而歸——他自己沒時間在蔚藍夢境裡採集寶石和草藥，就從便宜女兒黃吾那裡薅了一波，結果着實不菲，這些珍惜材料如果丟到失樂園去買，估計能抵得上千萬恆金幣！
總而言之，徐楠對自己人還是很大方的。這些“信徒”一聽這麼好的條件，立馬嗷嗷叫起來，恨不得立馬就去異界幫徐老闆打工。
當然，徐楠還是很認真地科普了一下野火城現在的情況，告知了他們危險的區域；又將這些人合理分組，由經驗老道的宋白和小唐分別帶領。
最後，他嚴肅地賦予了信徒們魔網的一級權限。
每一個人，都能在野火城內施展一定次數的火球術！至於具體次數，則看他本人對魔力池的貢獻了，畢竟現在徐楠在黃吾的幫助下，搭建的魔力池還是很稀薄的，全靠蔚藍夢境的本源之力在支撐。
徐楠設定出貢獻值的機制，也是防止入不敷出嘛！
優待自己人可以，但自己總不能血虧啊！
搞定一切之後，徐楠便讓他們趕緊上路。
看徐楠一臉急切的樣子，大家也沒多說什麼，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唯有宋白察覺到了異樣：
“老師？您不和我們一起走？”
徐楠呵呵一笑：“你們先去，我還有點小事，去去就來！”
“到了那邊，有位阿坤學長，你們可以先聽他的指示……”
一行人在徐楠的傳送下，從蔚藍夢境，紛紛抵達了野火城！
而徐楠自己，則是扭頭一轉，風風火火地往蔚藍夢境的另外一個地點去了！
……
暗無天日的世界中。
就連平日裡依稀會亮起的苔蘚物質都越來越少了。
水源也近乎乾涸。
和之前被污染的時候截然不同，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這個世界，已經死了！
他們相互簇擁着，默默等待着最終一刻的到來。
他們的人數越來越少了，倒不是因爲死亡——象人們向來以生命力頑強著稱，而避難所內的其他種族也同樣不俗；只是因爲聚集在這裡的人數越來越少了。
首領們帶領着自己的族人們離開了這裡，尋找渺茫的生機。
他們認爲，神靈既然死去，神使也拋棄了自己，那麼就該自己主動去尋找未來，哪怕未來隱藏在黑暗中，他們也要披荊斬棘。
傑克沒有批評他們，哪怕他認爲他們是錯的。
到了最後，只有白銀湖的象人部落，仍然在神使指定的地點默默地等候。
這支象人部落只剩下三百餘人了，包括十幾個孩子，甚至連傑克自己，也只是個少年。
眼下，他獨自一人坐在高高凸起的岩石上，凝視着沒有任何光輝的星空。
不遠處，一個稚氣的象人小男孩用鼻子卷着一碗水，小心翼翼地走了過來。
“傑克哥哥，媽媽讓你喝點水吧！”
小男孩的聲音奶聲奶氣的，他的眼睛明亮而透徹，像極了品質優秀的藍寶石。
“不用……”
傑克的聲音喑啞虛弱，但是態度堅定無比。
他的眼神很溫柔，甚至用顫抖着的手輕輕撫摸着小男孩的鼻子，在象人部落中，這是最親暱的愛撫。
“可是你已經三天沒有喝水了。”
小男孩低聲說。
傑克無聲地笑了笑：“這是最後的辦法。”
“我嘗試過了所有的手段，絕食是最後的辦法。”
“在老師留下來能和神明或者神使溝通的辦法裡，這是希望最小的，但也是最能創造奇蹟的；據說，越是接近死亡，越是能接近神……”
小男孩不解道：“可是傑克哥哥，你不是告訴我們，神明已經死了嗎？”
傑克點頭說：“神明已死；但神使還在。”
“我之前也沒有參悟透這其中的含義，我只是機械的按照老師的遺囑去做的。”
“但是現在，我好像明白了一些東西。”
小男孩一臉懵逼：“那我該怎麼做？”
傑克笑了笑：
“保持希望就好。”
小男孩點點頭。過了一會兒，他又有些憧憬地問道：“傑克哥哥，你說，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麼樣的？真的有傳說中的寶石之國嗎？也有凡人的土地？”
傑克和他一樣，略帶憧憬地看着夜空：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
“所以，我也想……”
他的話音未落，忽然間，一個聲音從那浩瀚宇宙中傳了過來，令所有虛弱的象人們渾身顫抖，情不自禁地跪在了地上——
“我看到了你們的虔誠。”
徐楠站在蔚藍夢境的另一端，心頭有些感慨。
沒想到這些象人們這麼執着，蘭妮思都羽化飛昇了，居然還相信自己這個所謂的神使的話，乖乖地在這裡等待着。
要不是象人的生命力頑強，搞不好等不到第四日，他們就全部掛在這裡了。
也幸好徐楠還記得這回事。
他的聲音，是通過《紅寶石書》發出來的。
這書平時被他封印着，只有關鍵時候拿出來用，主要是這書太邪門了，一直逼逼叨，連路紅紅都降不住它，徐楠也只敢在面對象人們時用來扯扯虎皮大旗。
傑克不敢置信地望着天空，眼睛瞪到了極限，似乎在尋找聲音的來源。
片刻後，他似乎又覺得這樣不太妥當，便將額頭扣在了岩石上，沙啞着聲音說：
“我們從未懷疑！”
徐楠剛想說些鼓勵的話，紅寶石書的聲音在他心裡響起——
【他在說謊，這小子懷疑你一萬次了，最後纔來絕食這一招……】
【他現在覺得絕食真管用。】
【他覺得你想要成爲新的神明，而且也有這個能力；他覺得自己抱到了大腿，哦吼吼，他覺得他老師簡直英明神武無比；他覺得……】
“你真以爲我不敢吃你嗎？”
徐楠忍無可忍地低聲警告。
《紅寶石書》看上去已經對這一招免疫了。
【你消化的了我嗎？別唬我，小子！】
徐楠冷笑一聲：“就算我消化不了你，把你咬碎再吐出來還是可以做到的。”
“再說了，你真的要逼我的話，我還有一個絕招！”
“你要是敢不乖乖聽話，我就把《粉紅之書》打開——”
“然後，一頁、一頁地插到你身體裡！”
《紅寶石書》氣的發抖。
“我想，他一定挺願意的！”徐楠一邊恐嚇，一邊死死按住了躍躍欲試的《粉紅之書》。
媽的，這廝還真特麼願意啊！
自己收藏的都是些什麼妖魔鬼怪！
【你不許玷污我！】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求求你別讓他插我……我受不了，那是一本骯髒無比的書籍！】
【我會乖乖聽話的……】
《紅寶石書》瞬間就慫了。
反倒是《粉紅之書》開始作妖，徐楠硬吃了好幾道閃電類的法術，才讓他服軟下去。
……
“時機未到，所以寶石之國仍然未出現。”
“不過，我已經爲你們尋覓到一片稍顯貧瘠的土地，作爲前往寶石之國的過渡……”
“你可以投奔一名叫做圖梅爾.蘇的城主，她會接納你們的。”
徐楠快速解釋道。
他的聲音通過《紅寶石書》釋放出去，顯得額外莊嚴神聖。
象人們無不感激涕零。
“現在，先賜予你們果腹之物。”
徐楠將蔚藍夢境的水果一股腦地丟到了他們面前。
等到象人們吃飽喝足之後，他纔將他們接納到蔚藍夢境裡，然後又動用自己的權限，將象人們傳送到了野火城！
整個過程，徐楠都沒有露臉，保持了足夠的神秘感。
和饕餮神教不一樣，蘭妮思的信徒們，徐楠是準備帶過來給自己免費打工的。
怎麼說自己都是救了他們的命。
這樣壓榨起來也心安理得一些。
做完這一切，徐楠自己也重新返回野火城！
“宋白他們，應該把活屍們乾的差不多了吧？”
“有魔網保護，他們肯定可以的。”
“接下來，就是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徐楠信心滿滿。
只是當他抵達雙月廣場的那一瞬間，他卻看到了一對混亂而猩紅的可怕眼睛！
所有人都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甚至包括阿坤學長！
“BOSS來了？”徐楠意識到不對勁了。
獅子王呢？不是早就私信通知了麼？怎麼還沒來？難道是信號不好？
不知道爲什麼，徐楠的腦海裡一片混亂，似乎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的影響，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