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刁小四腰揣三隻金瓶和金城公主、絕金師太離開總明觀,前往長安城。
邪月真人帶着小道童也跟了去,說是想去京城逛逛,順道要和千金方孫思邈當面鑼對面鼓地較量一番,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到底誰纔是真正的第一神醫。
至於比試的方法刁小四也曾好奇地問過邪月真人。老瘋子想了半天,瞅着刁小四道:“要不你再被金丹炸一回,教孫千金來試試?這樣比,最簡單最直觀也最讓人服氣,絕對不必擔心旁人還有話說。”
刁小四立馬乖乖閉嘴,從此絕口不再提。
按照刁小四的想法,本打算先折返一趟江州看望婉兒,順帶把那隻繪有大周皇后的金瓶送給她,這丫頭必定喜歡,自己也能趁機增進感情。
可惜絕金師太和金城公主都急於入京,刁小四胳膊擰不過大腿,被這對母女硬架着上了路。
另外兩隻金瓶分別是公主小娘皮和日宗宗主雅蘭黛。南陽公主、長孫觀音、李秀寧等美女也各有風姿,奈何要麼名花有主要麼有鑑於買二送一的規矩,只能忍疼割愛。反正老瘋子無兒無女,等他翹了辮子這些瓶瓶罐罐還不都是老子的?
五人御劍乘風,傍晚時分,一行人進了長安城。爲了避免引人注目,絕金師太換上了俗家裝束,隨着刁小四先到柳園歇腳。
衆人來到柳園外,就見大門前立着八名腆胸疊肚的彪形大漢,刁小四卻是一個都不認識。
邪月真人擡頭望了望門上的匾額,納悶道:“小刁,你沒走錯門吧?這是會通鏢局麼,爲啥門上掛的是段府的大匾?”
刁小四也是一愣,算算自己離開長安不到一個月,怎地柳園就換了人家?
正這時從柳園的大門裡面走出三人,前頭是滿臉怒容的耿少華,後面卻是龍兆元和婉兒。那龍兆元正笑吟吟地跟婉兒低聲說些什麼,誰都沒有注意到對街站着的刁小四、邪月真人師徒和絕金師太母女。
刁小四一見龍兆元像狗皮膏藥似地纏着婉兒,頓時火冒三丈,也不去多想爲何他們突然從江州趕回了長安,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不由分說一拳轟在了那小子的臉上。
龍兆元全沒防備,“哎呦”大叫一屁股跌坐在臺階上,待看清楚來的刁小四,血流滿面口齒不清地叫道:“姓刁的,你死到臨頭還敢逞兇?”
刁小四不管三七二十一,又是一腳把龍兆元踹翻在地,摁住他的腦袋一頓猛揍。
耿少華和婉兒這才反應過來,急忙上前拉架道:“小四叔,快別打了!”
兩廂把門的彪形大漢也認出了刁小四,紛紛喝道:“刁小四,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段府門前毆打朝廷武官!”
“段府?”刁小四怔了怔,放開鼻青臉腫嗚嗚叫喚的龍兆元,望向耿少華和婉兒道:“這是怎麼回事?”
耿少華扶起龍兆元,苦笑道:“咱們離開長安沒幾日,宇文成都便率領禁軍查抄了柳園,說是會通鏢局窩藏匪盜,將易副總鏢頭他們全部抓進了大牢裡。柳園也被罰沒充公,教段震天買了下來。”
婉兒道:“我們剛纔是來和段震天理論的,這老狗盛氣凌人,還說爹爹私通長江十二連環塢的水匪,要報官捉拿。”
“放肆!”幾個彪形大漢聞聽婉兒當衆斥罵段震天,紛紛圍上前來。
刁小四一下就明白了所有的前因後果,只是奇怪段震天哪來這麼大的狗膽,難道他不怕自己把那封密函拋出去?
驀地腦海靈光一閃道:“定是段老鬼將老子的行蹤泄露給了峨嵋,纔會引來堅永賊禿和一夜七次郎的追殺。再加上絕金師太也親自出馬,他只當老子縱然不死也沒膽再回長安,便趁機和宇文成都狼狽爲奸,整治報復長安分局。”
他想明白了裡頭的原委,心下登時雪亮,嘿然道:“段老鬼,你債主爺爺上門來了!”飛起朱雀七連環將涌過來的彪形大漢嘭嘭嘭嘭全都踹進了牆裡。
龍兆元捂着腮幫子叫道:“反了,反了,你光天化日之下肆意行兇,還有王法麼?”
金城公主緩步上前,冷然道:“你說的是誰家的王法?”
龍兆元一時沒認出金城公主,理直氣壯道:“當然是大隋王法!”
刁小四笑嘻嘻道:“莫非大隋的王法你說了算?”
龍兆元傲然道:“我是禁軍武官,爾等草民……咦?”
他終於看清楚了面前站立的少女是誰,不由得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聲道:“小人龍兆元拜見公主殿下,公主千歲千千歲!”
金城公主冷冷道:“滾吧,別再讓我看到你。”
刁小四見自己身後分明有峨嵋、崑崙兩大絕世高手撐腰,再加上公主小娘皮的身份地位,如此的豪華陣容,別說區區一個段震天,就算宇文成都在這兒,也得認命。
他豪情萬丈地一揮手道:“走,咱們把園子奪回來!”意氣飛揚往裡直闖。
婉兒看了眼金城公主,追上刁小四,低聲道:“你這些天都跟她在一起?”
刁小四察覺到婉兒眼光不善,不禁頭大如鬥。這丫頭什麼都好,就是醋味太濃。但他尚來不及回答,就聽那邊金城公主淡然道:“更確切地說,這一個月中,是他形影不離地跟着我。”
看着婉兒俏臉發白,刁小四一記呻吟,心裡恨極金城公主故意搗亂,趕忙大吼一聲道:“段老鬼,滾出來!”緊走兩步甩開二女往柳園裡衝去。
這時候段震天已得着消息,率領一干早有準備的弟子門人和十多個禁軍軍官衝了出來,攔住刁小四的去路。
他根本沒料到刁小四居然還能活着回來,而且明火執仗地來闖柳園!
但衆目睽睽之下,段震天也惟有硬着頭皮色厲內荏道:“刁小四,你擅闖民宅就不怕殺頭坐牢麼?”
刁小四冷笑道:“這是我的園子,今日老子要連本帶利跟你收回來!”
那十幾個禁軍軍官已認出金城公主,彼此面面相覷誰都沒有開口。
段震天無奈之下,只得怒斥道:“大膽,這座柳園是老夫花了三十萬兩……”話說到這裡,立刻醒悟到自己失言,但要收回已經晚了。
刁小四嘿嘿一笑道:“你沒錢還債,倒有錢買房。段總鏢頭,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從束龍腰帶裡亮出禁軍千牛衛的腰牌,大聲喝道:“奉陛下欽命,捉拿私通反賊單雄信等人的逆黨段震天,誰敢阻攔以通匪罪論處!”
那夥兒宇文成都手下的禁衛軍官全都傻了眼,望着刁小四手裡高舉的腰牌,不知該如何是好。他們原本是奉了上司命令,駐紮柳園以防會通鏢局的人前來搗亂。哪曉得刁小四居然也亮出了官家身份,而且還帶來了金城公主!
其中一名右衛府司馬問道:“刁……兄弟,你說段總鏢頭私通叛賊,有何憑證?”
刁小四冷冷一笑道:“老子自有憑證,回頭便會呈送聖上。段老鬼,你就等着被抄家滅族夷平滿門吧!”
段震天面如死灰,大喝道:“別聽這小狗胡說八道!”猛地掠身欺近探手抓落。
刁小四紋絲不動,叫了聲:“舅舅!”
邪月真人正捧着酒罈喝得來勁兒,誰都沒注意到這身穿黑袍被罈子遮住大半臉的老道士竟然就是名動八方威震四海的崑崙瑤臺宮耆宿,天下兩大神醫之一的邪月真人。
聞聽刁小四叫喚,他惱怒道:“娘希匹,是誰在欺負我外甥,扒了你的皮!”三口兩口把酒喝光,空罈子嗖的聲脫手飛出直砸段震天面門。
段震天大吃一驚,察覺到這酒罈之上蘊藏着雄渾至極的仙家罡氣,竟不敢伸手硬接,趕忙飄身閃躲。
哪知段震天的身形剛剛起勢,眼前一陣黑雲飛卷老瘋子出手如電,被一把揪住了胸襟,掌心罡氣一吐“砰”的聲將他渾身衣衫盡數炸碎,露出光溜溜的身子。
與此同時邪月真人右手攝過酒罈,“乓”地砸在段震天腦殼上,將他轟暈過去。
這一番兔起鶻落目不暇接,在場衆人之中只有絕金師太、金城公主這樣的超一流高手看清楚了每一個細節。
段震天的修爲固然不如邪月真人,但也不至於一個回合就束手成擒。壞就壞在他急怒攻心,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刁小四和金城公主的身上,被老瘋子打了個措手不及,從一開始就陷入被動,其後每一步均都落在對方的算計裡,想要翻身比登天還難。
更妙的是邪月真人根本沒有發動坐照高手的力量,使得長安大陣無從生出反應,連老天爺都幫不了段震天。
邪月真人這一出手,立時鎮住了在場所有人。一名禁衛軍官仔細打量老瘋子,失聲叫道:“您、您是邪月仙長?!”
邪月真人從袖口裡又掏出只酒罈子,拍開封泥聞了聞,愛理不理道:“還有誰想欺負我外甥的?等等我,先把酒喝光了,空罈子好砸人。”
那些段震天的徒子徒孫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傳說中的劍仙,居然就真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口口聲聲叫刁小四“外甥”。老天啊,段總鏢頭這回招惹的,到底是怎樣的一個煞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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