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者腳下的路是用強者的血和骨鋪就的。或者是自己的,或者是強敵的。
李牧野本來已經拒絕了霍澤的提議,但這時候小芬卻忽然走過來說道:“我可以代表不夜城出戰。”
霍澤道:“對方實力不俗,有兩個少壯大宗師級別人物,還有三個年紀大了但體力未衰,用上一些藥物還可以短時間內媲美大宗師,而且手裡頭很可能還有絕活兒,老夫手底下沒有那麼多適合出戰的人選,所以才一直拖着不答應。”
李牧野一皺眉:“怎麼還允許嗑藥?”
霍澤點頭道:“這是生死拳,沒有規則限制,侷限於擂臺上,只要能發揮出最強實力,隨便你用什麼手段。”
小芬問道:“穿護甲也沒問題嗎?”
霍澤道:“是的。”
李牧野問:“可以用槍?”
“倒不是不允許。”霍澤道:“不過老夫得提醒你一句,屆時擂臺是圓的,直徑只有十米,這個距離內,面對強敵你未必有機會用得上。”
李牧野問:“什麼時候開始?”
霍澤道:“只要我這邊接受,隨時都可以開始,擂臺擺在芝加哥,如果你們確定願意助我一臂之力,老夫這就安排飛機。”
“我們只想跳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這八個字,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如果一定要成爲最強者纔有機會,我願意試一試。”小芬道:“霍先生,你安排飛機吧!”
霍澤把目光投向李牧野,道:“你那裡還有個老崔也不錯吧,算上你,都給我幫幫忙,完事以後你那件事咱們好說。”
李牧野道:“幫你打沒問題,但我不保證一定獲勝,但不管結果如何,你都必須把我要的東西給我。”
霍澤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管鳳翔,祖籍山東,三十六歲,形意象形拳出身,尤其精通虎鶴雙形,天生神力,十三歲以前練過舉重,由於個子長得太快改練摔跤,十八歲時參加國內錦標賽,因違反規定動作摔死對手被取消世錦賽選拔資格,而後出國拜入到洪門總會的總教習李夢柏門下學習形意,逐漸成長爲雙花紅棍之一,是海外江湖中公認的最能打的狠角色之一。
芝加哥的環球酒店房間裡,霍澤正在向李牧野,小芬和老崔三人介紹洪門總會派出來打擂臺的人。
“管鳳翔在北美江湖,向來以出手狠毒不留活口著稱,此人心胸狹隘,雖然開館收徒,卻容不下弟子強過了他,曾經有個天賦極高的黑人綜合格鬥冠軍拜入到他門下,只稍加點撥便進步神速,因此遭來他的妒忌,於是便在切磋過程中暗下毒手,傷了那黑人拳手的經脈,那黑人原本在職業拳壇戰無不勝,被他暗算後沒多久就連吃敗仗,被迫在二十六歲的黃金年紀退役,從此一蹶不振。”
李牧野道:“這人夠歹毒的,我們心裡有數了,你接着說下一個吧。”
電腦屏幕一轉,中年大漢換成了肌肉發達的白髮老者。
霍澤繼續介紹道:“這老不死的叫梅山槐,滄州人,八十八了,功夫比較雜,據我所知最突出的絕活兒就是戳腳,能踢斷一寸厚的鋼板,年輕鼎盛時期曾回到國內試圖挑戰玄塵,卻被無產階級專政當成了間諜給抓起來了,差點送了命,順便提一句,我師父宮九良就是死在他的戳腳下。”
“你跟他還有這麼大仇恨?”李牧野有點詫異:“這麼多年了,你怎不找他報仇?以你的殺手組織的能力,幹掉他 應該沒什麼難度吧?”
霍澤道:“也沒你說的這麼容易,不過我之所以沒動他是因爲我師父有遺命,他當年是在公開的比武較量中死在梅山槐手下的,我師父練的絕活兒是黑砂掌,而梅山槐練的是戳腳,他們一共交手兩次,第一次我師父贏了卻沒有下死手,後來梅山槐練會了鴛鴦腿,他們又第二次交手,結果我師父被他的戳腳功夫踢中心臟,回來後沒多久便死了。”
他接着又說道:“我師父臨死前有遺訓,如果我想報仇,就一定要用黑砂掌功夫打死他!”
李牧野笑道:“你老霍可不像是這麼聽話的乖寶寶。”
霍澤嘿的一笑:“算你說的有道理,之所以過去這麼多年沒動他,其實另有原因,一來性價比太低,殺他的確要冒很大風險,而他的腦袋卻不值多少錢;二來他是李夢柏的結拜大哥,我那時候還跟北美洪門總會打交道,還沒反目成仇;第三嘛,我一直以來都比較忌憚洪門總會的一個人,這人不到五十歲,文武雙全,行事不拘一格,着實是個厲害人物。”
小芬問道:“你說這人的戰力跟管鳳翔比,哪個更強些?”
霍澤道:“單論體術應該是不相上下,但如果二人進行生死決鬥,管鳳翔連一成取勝的機會都沒有。”
李牧野不禁有些好奇:“這麼厲害的人物,我先前怎麼都沒聽過?”
“你小子不知道的事情還多着呢。”霍澤道:“時代變了,江湖文武榜早該是故紙堆裡的東西了,也就國內江湖人還奉爲圭皋鐵律,玄門發這個榜很大程度上是爲了彰顯他們江湖第一門派的地位,那些不認可他們地位的,不管實力多強都會被剔除在這個榜單之外。”
“那要這麼說的話,你也是認可玄門地位的了?”
“老夫不過是爲了方便不夜城的發展,求一點虛名罷了。”霍澤道:“但人家洪門總會可是曾經一度得到國內官方認可的江湖組織,怎麼可能甘心接受玄門的正宗地位?”
小芬按捺不住問道:“你說了半天也沒說這個人的名字,洪門總會這次有沒有把這個厲害人物派出來?”
霍澤鄭重點頭,道:“此人叫聶靜河,是個功夫天才,體術方面涉獵極廣,瑜伽術,太極拳,空手道,自由搏擊和泰拳都已登峰造極,但同時他還是一位了不起的科學家。他用科學的方法訓練自己,也用科學的辦法把他自己武裝成一具可怕的人形機器,連合衆國軍方都對他十分忌憚,從通緝到合作,可以這種關係變化的背後,藏了多少驚心動魄的故事,這個人不可力敵,所以我已經安排了霍弘毅跟他交手。”
霍弘毅是霍山的孫子,據說是霍族第三代子弟裡功夫成就最高的,已經達到小宗師級別。但是顯然還不足以跟這個聶靜河對抗。
“田忌賽馬?”李牧野問道:“連你都沒把握對付他?”
霍澤道:“他的體術修養並不比我強,但一身零碎的確太厲害了,這聶靜河與逍遙閣的風間嘯是至交好友,學了很多東瀛忍術的東西,除非有絕對實力能壓過了他,否則獲勝的機會十分渺茫。”
小芬有點不理解:“既然洪門總會的實力這麼強,又何必用這種辦法來解決你們之間的紛爭?”
霍澤嘿嘿一笑,看了李牧野一眼,道:“第一嘛,還是沾了一點點你男人的光,不夜城跟東西伯利亞是盟友,對方還是要有些忌憚的;第二呢,這裡是北美,我霍澤也是有朋友的,區區一個江湖幫會,在民間稱王稱霸也就罷了,真做的過火了,引起別人的不舒服,他們也不要想好過了;最重要一點,他們的目的不是要消滅不夜城,而是希望我能認可他們海外江湖老大的地位,我這麼一說,你男人一定能理解。”
李牧野道:“意思就是不夜城和洪門總會在北美,就好像兩個走夜路的對頭,相互打打鬧鬧彼此都不害怕,那些藏在暗處,借他們的手壓榨華人的大人物也會放心一些,可一旦只剩下一個了就沒什麼好果子吃了。”
霍澤點頭道:“就是這麼個意思,所以,這次擂臺較量,爭的就是江湖地位,打贏了,不夜城在北美才算徹底站穩腳跟,否則,今後便只有仰人鼻息的自由。”
“吃人家的剩飯的滋味不好受。”李牧野道:“這也不是你老霍的性格,不過我聽你這麼一說,怎麼感覺咱們的勝算十分渺茫呢?”
“勝算的確不大,我的不夜城畢竟立足江湖的年頭有限,比不得這些老牌江湖帝國的底蘊。”霍澤道:“我這些已經極盡所能的年招賢納士,可有道是千金易得一將難求,不夜城的招牌還是小了點,即便是重金厚利也很難招募到真正的頂級人物,而且你也很清楚,那些有真本事的能人心中最重要的東西絕不是黃金美元。”
小芬道:“別廢話了,還是接着說說剩下那倆人吧。”
電腦屏幕又換成了一個形容猥瑣的老者,霍澤介紹道:“這人叫孫盛林,黑龍江人,練的是形意大聖拳,有寸金指的絕活,能用手指輕易捏碎山核桃,出手歹毒尤其擅長挖人的眼睛,雖然最強的時候也只是小宗師水準,但就憑這個偷桃挖眼睛的絕活兒也曾獨步江湖,七十年代,這人在興安嶺的林場工作,因爲耍流氓多次強姦女青年被通緝,後來輾轉逃到了海外。”
小芬皺眉道:“看着就不像個好東西。”
李牧野道:“看這模樣年紀也不小了吧?”
霍澤道:“沒到八十,四十年前的老流氓,現在也是狗改不了吃屎,吃了藥還能勉強發揮出小宗師級別的戰力,最主要是手上的絕活厲害,再加上一肚子壞心眼,一般人即便實力更強體力更好,也很難說是他的對手,幾年前,曾經因爲一件爭風吃醋的事情在紐約跟一個鬼子空手道高手較量,一出手就把對方的兩顆桃扯下來了。”
小芬禁不住皺眉道:“真噁心,這種人就該一腳踢死他。”
李牧野笑嘻嘻道:“踢死他都嫌髒了你的腳,這壞種還是留給你大叔來料理好了。”
霍澤道:“此人身法靈活,尤其以速度見長,爲人奸詐狡猾,我擔心你未必有機會取勝。”
李牧野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到時候咱們隨機應變吧,咱們繼續,最後一個是什麼人?”
電腦屏幕一閃,小野哥只看了一眼便不由得大吃一驚:這他嗎什麼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