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免費的麪包,所謂民主和權利都是相對的,早已嚴格按照國籍和種族做了精細劃分。而這顆星球上的一切美好富足的背後都隱藏着血淋淋的爭奪。一個奮起直追的民族,不但需要砥礪前行的刻苦鑽研,還需要賭上性命足踏險峰來尋找捷徑。而這樣的捷徑周圍,往往藏着層層籬笆和重重陷阱。
培養一個優秀的諜報人員是一個複雜而漫長的過程,而犧牲卻往往只需要一個極小的失誤和短短的一瞬。這樣的犧牲有時候是有價值的,卻又伴隨着偉大的悲壯和深切的無可奈何。他們和她們身在異鄉,揹負重任和巨大壓力,成功了不會有人記得名字,失敗了往往意味着死亡和迫不得已的拋棄,永遠不會被官方承認。
北美,航班降落,戴着墨鏡的李牧野走出通道,迎面是瑪格麗特久曠怨女深情幽怨的眼神。
巴爾的摩的國家水族館,共有5層展廳,設有好幾個巨大的水池水櫃,展出了五千多種水生生物。館內採用先進技術能使觀衆在參觀時有一種在海底漫遊?與魚蝦共舞的感覺,堪稱是一座向人們展示海底世界奧秘的“水晶宮”。
李牧野漫步其中,迎面走來一個面貌平凡的青年男子,擦肩而過的時候說了句門口見。
五分鐘後,大門口。
“你就是老家派來的李先生?”青年男子打量着李牧野身上價值不菲的衣着,眼神中帶着一絲懷疑。
李牧野一樂:“是不是穿着打扮有點太張揚了?”
青年道:“你不太像我們這一行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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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野道:“你們這一行的專家已經證明了他們不行,不然何需我跑這一趟。”
青年微微皺眉,道:“李先生,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也絕無質疑陳局眼光的意思,只是有些話必須在行動前跟你說明白,在我們這一行裡最重要的是成功率,機會往往只有一次,如果沒有把握,寧願不要嘗試。”
李牧野笑道:“看來你還是不信任我的能力。”
青年道:“李先生,我和我的同事從事的是一門專業性很強的行業,原則上我們不相信任何所謂的個人能力。”
李牧野微微聳肩,道:“可惜你跟我一樣,都別無選擇,行了吧,你要說的話都已經說了,接下來告訴我人在哪裡,境況如何,其他事情就不必你的團隊操心了。”
水族館對面停泊着一艘三桅戰艦“星座號”。它是美國立國之初的戰艦之一,1797年在巴爾的摩下水,曾在海上屢立奇功。退役後,在它的最初啓航地--巴爾的摩港建成博物館,1961年被列爲國家文物。
“人就關在下面的基地裡,入口隱藏在軍艦非觀光區域,表面看防禦很鬆懈,實際上安防嚴密程度是超乎想象的。”青年男子對李牧野介紹道:“她六年前來到美國,化名楚香,以優異的成績考入馬里蘭大學帕克分校,之後進入帕特森教授的科研團隊,之後帕特森團隊的項目被納入國防預算,她也跟着一起加入到了CIA。”
“你說的未免太簡單了吧?”李牧野道:“一個華裔學生,還是個新移民,CIA的人腦袋進屎了徵召她加入?”
青年面無表情道:“我們付出了一些代價,CIA在她的幫助下及時撤離了多名在華活動的間諜。”
“哦,原來是反間計加上苦肉計。”李牧野點點頭,道:“這還有點意思,說下去,怎麼知道她暴露了?”
“還不能確定她暴露了,但已經失去聯絡超過一個月。”青年道:“之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也是因爲我們不確定這是不是一個測試她的陷阱。”
李牧野道:“你們的意思是希望我去確認她的境況?”
青年道:“這是陳局的意思,我們只希望所有同事都能平安無事。”
李牧野道:“到目前爲止,你們還能自由的在這個國家行走而沒有受到嚴密監控,已經至少說明了一件事,她沒有背叛任何人,我個人傾向於她現在只是因爲參與的項目的保密需要,人身自由受到了限制,這種事在你們這行裡應該不是什麼新鮮事吧?”
“在美國這並不尋常。”青年道:“而且據我們所知,這個項目的其他人並未受到這麼嚴苛的限制。”
“行了。”李牧野道:“我會想辦法進到裡邊去了解情況,你們等我的消息吧。”
青年有些擔心:“你不能胡來,如果打草驚蛇,說不定你會害死她。”
李牧野嘿嘿一笑:“貓有貓道,鼠有鼠路,我們江湖人做事跟你們不一樣,陳局既然把這個活外包給了我,就說明至少在她心裡,我是具備一些你們不具備的特殊渠道的。”說罷揚長而去。
陳淼是個很可怕的女人,她的可怕在於可以隨時隨地改變自身的情緒,贏得信任掌控人心。
李牧野幹翻了太平會,卻沒有留在不夜城與李中華父子聯手。這個事實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陳淼對小野哥的敵視,同時也提升了李牧野在她心中的利用價值。那個晚上她表現出來的母性溫柔脆弱的一面,的確很讓人感動。但李牧野卻能感受到她內心中波瀾不大。她所以忽然做出這樣的決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希望把一個強敵推到李中華的那邊。
在認識到李牧野的潛在力量後,她所能打的牌其實已經很少。那一晚她多次有意無意的提及當年往事,其實是想給小野哥造成某種錯覺。李牧野對當年往事根本沒興趣,他很清楚這位臨時抱佛腳的乾媽對自己並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深厚的感情。她最大的籌碼就是幫助小野哥壓制太平會的報復。爲了這個,李牧野願意配合她演一場戲。
再一次踏上北美的土地,一半原因是爲了把張娜的消息帶回給史珍珍夫婦,另一半原因則是爲了那個很久以前有過一段朦朧曖昧的朝鮮女人。
金香姬被楚秦川收養後,不但又加入了這一行,還居然跑到了美國來執行任務,並且混進了巴爾的摩的海軍科研基地。陳淼說,她已經失聯一個月,情況凶多吉少。外事局在這件事上能做的很少,只怕稍微做錯反而會害了她。陳二姐是實在沒辦法了,纔想到請小野哥來解決這件事。
嚴格來說,這是一個交易。
陳淼的意思很明確,你幫我搞定這件事,我不追究你那些鼠國寶藏。她的話說的很大氣,但做起事來卻很局氣。
有些事,看破不說破,大家心知肚明,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牧野欣然接受任務,在小野哥看來,如其不然的話,鼠國殺人那件事就是簡單的殺人案,而那些寶藏也都必須屬於國家和人民。陳淼有無數個辦法讓李牧野竹籃打水一場空。
想要完成陳淼交辦的事情,硬來肯定不成。而想要把瑪格麗特哄高興了,卻必須來點硬的。
瑪格麗特的皮膚依然如牛奶般細膩,此刻她正香汗淋漓,目色迷亂。她身體素質不錯,但畢竟不具備宗師級別的精準控制力,在連續解鎖了多個白蓮素女經裡的高難度姿勢後,她已經精疲力竭。
白無瑕說的沒錯,瑪格麗特是天生的尤物,敏感多情,善於取悅男人,跟她一起不單是能幫助她渡過死劫,對小野哥也有莫大好處。
“上個月送你的禮物收到了嗎?”李牧野攬着她溫柔的問道。
瑪格麗特輕輕點頭,道:“是的,我很喜歡,只是太過於珍貴了,我拿到專業人士那裡鑑定過了,那種火埦寶石生成的概率比鑽石低三百倍,那麼大一顆的價值根本無法估量,老師,您對您的小瑪格麗特實在是太好了。”
無論多高貴的女人,都沒辦法拒絕寶石的誘惑。她們可以斷然說不要,卻很難說不喜歡。
李牧野道:“喜歡就好,我得到它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瑪格麗特道:“只是有點奇怪,那顆火埦石的造型怎麼好像個放某種東西的架子?如果是的話,那擺在上面的東西一定是更無價的寶貝吧?”
李牧野斷然搖頭道:“淨說傻話,那麼珍貴的東西怎麼可能是個放東西的架子,那就是天然形成的造型。”
瑪格麗特笑道:“其實就算是個架子我也不介意,畢竟這顆寶石本身的價值是不爭的事實,它代表了我在你心中的價值。”
“不不不,它代表不了。”李牧野道:“你是無價的,這一點沒有商量餘地。”
瑪格麗特脣角撇起甜絲絲的笑意,柔聲道:“雖然明知道沒有一個字是真的,但還是很讓人感到高興,老師,你真是個很會哄女孩子的渣男。”
李牧野道:“我之所以把那顆寶石送給你,只是因爲它是世上僅此一顆,絕對獨一無二的,你就是你,在我生命中有一段時光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瑪格麗特哈哈大笑起來,道:“老師,您還是直來直去吧,再哄幾句,我怕自己會醉的聽不進去真正重要的事情,如果是那樣,您付出這麼代價可就太不值得啦。”
“是有個事情想要麻煩你幫忙。”李牧野難以啓齒的樣子:“如果爲難就算了,我不希望因爲我的事情給你帶來麻煩,畢竟你跟白無瑕之間是有協議的,你的主要服務對象是她。”
瑪格麗特道:“我只是爲了好好活下去,她是我的引路人,可扶着我走的人卻是你。”她頓了一下,又接着道:“所以,不要再試探我了,誰對我更重要我分得清楚。”
李牧野想了想,道:“我想見一個人。”
“誰?”瑪格麗特道:“如果只是想見一面,無論是誰,大概都不成問題。”
“巴爾的摩海軍基地的司令官,約翰?霍根將軍。”李牧野單刀直入問道:“怎麼樣?能安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