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英雄都我自橫刀向天笑了,剩下假志士竊據英名壽終正寢。
孫德福竟然服毒自殺了,李牧野一下子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發生在國會山大廈的這場危機被低調處理成一件老鼠成災引起的意外事件。與恐襲相關新聞報道幾乎被封鎖,只有幾家權威的國家喉舌針對老鼠成災事件做了兩期新聞專題,還請了一些生物學專家來大談一通治鼠經。
在另外一個層面上,合衆國高層大佬們對李牧野這位國際主義幫手感激不盡。面對鮮花和掌聲,李牧野果斷選擇了急流勇退。白無瑕在北美的局纔開始而已,玄門想要扳回一局的希望不大。但白無瑕擺開了戰場,玄塵就不得不接招。而對於李牧野來說,如果可以,小野哥寧願置身事外。
沒有人再對失蹤的楚香感興趣,大家都在爭搶讚美身後有兩位大佬支持的英雄。承認英雄就等於盛讚兩位大佬慧眼識珠,就等於至少沒有被排除到共濟會兩位幕後大佬的圈子之外。
這個時候,不會有那個傻逼膽邊生毛還想在李牧野身上找出毛病來。不管是向來瞧不起黃種人的雷蒙德,還是始終對李牧野不能釋懷疑慮的賽琳娜,都只能從衆而動,跟着衆人隨波逐流。
而此時此刻,處在圈子漩渦中心的李牧野卻拒絕了老尼克的一再挽留,毅然決然的決定回到國內去。
現在離開,正當其時。揹着英雄和美國人朋友的名聲離開,更能顯示小野哥大公無私高風亮節的風骨。老子救你們於水火之中卻什麼都不圖,就這一手,至少把賽琳娜給玩兒蒙圈了。也更贏得了布魯克和老尼克的尊重與信任。而李牧野真正需要的只是這份信任和尊重,有了這個,小野哥在北美就有了無與倫比的影響力。
這叫以退爲進,欲擒故縱,效果遠比貪戀眼下繁華尊崇,久而久之令人生厭來的好。
李牧野抽空回了一趟多倫多,沒有跟姐姐直接見面,只是遠遠看了一眼便離開了。魯少芬決定留下來繼續執行阿輝哥賦予的任務。小助理越來越老練成熟,一身功夫幾乎完全兌現了她超卓的天賦。若只論體術強弱,已經遠勝小野哥。有她陪着姐姐,還是比較放心的。
老崔帶着紅寶乘船返回歐洲,貂熊傭兵內部已經沒有總參的人,老崔必須回去替小野哥掌握住這支拳頭部隊。同時也可以協助狄安娜拓展在俄羅斯和歐洲的勢力。
這幾年足跡遍及四個大洲,身邊的女人來了又走了,到最後只剩下滿懷別緒和一身鄉愁。
人各有志,不可強求。
李牧野從來沒想過強求哪個女人對自己一定要從一而終,永遠依附在小野哥身邊。人生短促,活個自在而已,來去自如者才能怡然自得。那些繁文縟節,道德操守,小野哥自己都懶得遵從,又何必一定要求別人對自己不離不棄?
有的人希望她跟着卻不肯跟着,有的人不希望她跟着,卻偏偏想一路追隨。
臨別之夜,瑪格麗特依依不捨,李牧野知道她真正難捨的不是情感,而是一種生命的悸動。
我們的生命是具有嚮往更好狀態的本能的,男歡女愛不僅是循着天道自然而生的本能,更是一門喚醒身心潛力的體術。
素女心經由古至今,頗多版本,多講體位之法,而無心訣之術,浮皮潦草,不得要領,妄加練習並無補益。白雲堂的白蓮素女心經卻是有正宗傳承的,不但有法,更兼且有心術訣竅。
男歡女愛,必男動之以欲,女動之以情,纔可能相互補益。女人是情緒生物,哄高興了纔會心花怒放,釋放出身心的潛能,而男人都是慾望的野獸,相對而言比較容易沉迷於身體的感受,只有征服欲得到極大滿足身心纔會得到極大鼓勵,將潛能釋放發揮到極致。
所以男歡女愛的時候重要的不是多少次,而是彼此的身心是否從這個過程中得到釋放和昇華。
浪漫之夜,難捨難離。
瑪格麗特此刻身心愉悅,如魚得水,全部精神感應都沉浸於男人溫暖、溫柔、溫情的懷抱裡。她彷彿看到一棵生命的種子在自己身體裡發芽,逐漸生長成一棵小樹,那小樹的枝蔓脈絡蔓延於全身,她彷彿能感受到自己以往冷僻麻痹的身子正變得敏感又溫暖。這種恍如重生的感覺簡直妙不可言。
“老師,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中國嗎?”
她二十六七歲的年紀,身心正是剛好開啓最圓熟的時光,焚心如火,見動物園裡的猿猴都忍不住往下半身瞄幾眼。在李牧野這裡,她的身心都得到了生爲女人的愉悅和幸福。這個時候說別離,簡直是切膚割肉之痛。
“你過不了白無瑕那一關,她需要你留在北美跟布魯克他們打交道。”李牧野道:“我也過不了陳淼那一關,她若知道我把你帶回到國內,一定不會認爲你是因爲依戀我纔跟來的,阻力太大,到時候身心旁顧,未必還能找到此刻的美好感受。”
“老師,你知道的,我對金錢和權勢都不感興趣,留下來只是爲了等你。”瑪格麗特顧影自憐,輕輕嘆息一聲,溫柔的說道:“如果我的身心是一把鎖,你就是那把開啓的鑰匙,只有你辦得到,所以,不要讓我等太久,好嗎?”
這白人小妞無論是樣貌還是智慧都是頂尖的,她的話說的再情真意切,小野哥也斷然不敢太當真。她和白無瑕可謂是一丘之貉,在這種女人心中,合格的男人有個標準:有事關雲長,無事西門慶。這點規矩小野哥心裡有數。
清晨離去的時候她還在香眠中,面色紅潤,氣息悠長,摶氣致柔宛如元嬰。側臥的曼妙令男人第三根食指蠢蠢欲動。李牧野以極大的毅力從牀上離開。這時候她大概是醒了的,但很聰明的選擇了不去面對別離。就像一隻達到目的的雌性螳螂,既然已經身心愉悅歡喜極樂,就儘量不去面對略顯傷感的結局。
李牧野希望能夠低調離開,拒絕了布魯克的送別要求,卻沒辦法拒絕以入門弟子自居的老尼克。臨別之際,又做了一次洗腦教育。對於老尼克這種人,那些雞湯類的皮毛東西根本沒有用,還是來點實在的東西更管用。於是又賜下一顆玄門秘製的龍涎珊瑚膏合成的丹藥,交代瞭如何合水服用後才揮手告別。
老尼克尊師重道,心誠意真,灑淚相送的情景倒是讓小野哥生出一絲愧疚來。
飛機上,姬雪飛和李牧野毗鄰而坐,耳鬢廝磨,竊竊私語。
“老李,你真是生了一副鐵石心腸,昨晚那女的不但長的跟仙女似的,性情言談也都接近完美,她那麼求你帶上她,你都能狠心拒絕。”姬雪飛耐不住寂寞先開腔道:“說實話,我真是對你有點失望了。”
“嘿嘿。”李牧野衝着她乾笑一下,然後轉過臉去不看她,道:“多管閒事的人都不扛老,你還是多關心一下自己的事情吧,你纔多大啊,今後就打算這麼在江湖上瞎混嗎?”
姬雪飛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老李,你真的就一點都不惦記你的孩子嗎?”
李牧野想了想,道:“如果可以,我做夢都想把孩子媽們弄到一起生活。”
姬雪飛嘆了口氣,道:“那是不可能的了,小芬師姑是你身邊最隨和也是最崇拜你的一位了,但其實也是很有個性的女人,烏蘭珠大姐離不開草原,那個叫狄安娜的在莫斯科的事業比你做的還大,你若是肯爲哪一個徹底停下來,不管是誰,肯定會十分幸福,可惜,你這個人太多情又太優柔,最後反而成了孤家寡人,這麼一說起來,老李,你其實也挺可憐的。”
李牧野閉目養神,道:“寂寞可以讓男人更不容易迷失,我這些年一直在還情債,幾乎可以說是爲了女人們活着,現在她們各有自己的事業和生活重心,而我今後也該爲自己做些打算了,所以我纔要回國去。”
“你回去以後想做什麼?”姬雪飛湊過來問道。
“我在上海有一間酒館。”李牧野道:“想回去貪戀幾天紅塵清淨。”
姬雪飛哦了一聲,道:“想不到你這麼騷的人,居然還有這麼普通的願望。”
李牧野道:“我這把年紀見過經歷過的東西太多了,值得感興趣的事情自然要少些,你可不能跟我學。”
姬雪飛道:“我的前路怎麼走不由我自己做主,師爺都給安排好了,十八歲以後還要去上大學。”
李牧野詫異道:“你的生日快到了,那豈不是說這次回國,你就該入學了?”
“是啊。”姬雪飛嘆了口氣,點點頭,道:“真夠傻逼無聊的,師爺他老人家糊塗了,明知道我對上學沒什麼興趣,非死乞白賴的逼着我去補這一課。”
“什麼專業?”李牧野隨口問道。
姬雪飛道:“考古學,畢業以後倒是可以去你店裡打工。”
“倒是一門很適合你的專業。”李牧野道:“玄塵老先生想必是有他的考量,既然拒絕不了,倒不如好好享受一下大學時光,這是你的福氣,我他嗎也想補齊這一課,可惜沒有機會了。”
“別說的自己多老似的, 你也就比我大十三四歲。”姬雪飛道:“真心想求學,現在考大學都趕趟,當然,我就是說說,你老李這一肚子學問和閱歷,一般般的大學教授還真教不了你。”
“如果玄門和白雲堂不是這種死敵的關係就好了。”姬雪飛忽然冒出這莫名其妙的一句來。
“爲什麼這麼說?”
“這樣的話我就可以通過你的關係跟正版的無暇魔女認識一下了,說不定還能交個朋友什麼的。”
“你師爺要知道你有這想法,非把你關進崑崙神宮不可。”
“我其實特別不理解師爺爲什麼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要坐在那個位置上,跟白無瑕鬥來鬥去的。”她幽幽一嘆,道:“老李,我真挺擔心他老人家的,白無瑕太厲害了,我這次算是領教啦。”
“的確是夠厲害的。”李牧野道:“北美這邊的事情還沒了結,誰都不知道她下一步打算做什麼,我這麼急着離開其實也是想能脫身事外,尋尋寶貝,做做小菜,過幾天舒心日子,放鬆一下身心。”
二人都沒什麼睡意,談興正濃時,頭等艙的門戶一開,有空乘小姐引着兩名升艙的少年男子先後步入進來。李牧野聽見動靜睜眼一看就一皺眉:這倆小兔崽子怎麼也跟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