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需要不會因爲被滿足而滿足,坐在寶馬車裡的女子會嚮往愛情,擁有愛情了又會渴望舉家團圓長相廝守。然而世間並無兩全法,完美只在書中尋。這世上能賺錢又長情還能跟女人長相廝守的男人幾乎是鳳毛麟角,就算有,也往往是潘驢鄧小閒,多情又風流。
狄安娜爲了小安琪的事情傷透了心,寧願囚禁小野哥,引出白無瑕來搶回孩子,也不敢再指望那個男人能幫她把孩子要回來。從這點來說,李牧野其實是能理解她的做法的,但問題是她不知道自己根本毫無成功的可能。
躺在牀上的小野哥每時每刻都在練習脫困之法,實際上他已經順利的將四道鎖環全部脫掉了一次。卻沒辦法破解這古怪密室的門戶而沒辦法逃離。於是只好套回鎖環,繼續刻苦練習,等待狄安娜的到來。
狄安娜已經很長時間沒來了,營養素也都是通過房間的機關直接注射到手腕上。
等待的日子,無聊又漫長,修行到了一個瓶頸階段,這種時刻需要的是契機,而非刻苦,強行下苦功往往是欲速則不達。閒着無聊,李牧野便練習着用思感去嘗試感受房間外的動靜。用大腦去想象勾勒這裡和外界的情景。
終於,這一天忽然感知到了房間外有人接近的動靜,小野哥還以爲自己可以如傳說中的靈魂出竅遨遊物外了,剛興奮了一下就聽到開門的聲音,接着是老崔的大光頭探進來,手上拿着小野哥全套的行頭。
“你大爺的,怎麼纔過來?”李牧野狗咬呂洞賓,迅速掙脫鎖環,一躍而起,從老崔手裡接過衣服,一邊穿一邊問道:“外頭什麼情況?你前些日子做什麼去了?不知道我被安娜困在這裡嗎?”
老崔道:“我是跟着大嫂從北美過來的,到了這邊才聽彼得說起你被困的事情,就立即趕過來了,這裡是輪胎幫的科研基地,我以前經常過來進行特訓,不然也不會這麼快找到你。”
李牧野一皺眉,問道:“大嫂是白無瑕?”
老崔道:“你被李中華和玄塵帶走後,她就帶着我們奔襲了那七大宗師,殺了兩個重傷活捉了四個,只逃了一個風間小次郎,後面還跟皇權同盟的人合作幹掉了聖殿騎士團的兩個團長和幾百人,如果不是施羅德實驗室培養的鮫族異人出現插了一手,聖殿騎士團就全軍覆沒了,之後她又單獨回國一趟,掃平了世外八門中不聽話的門戶。”
李牧野擺手打斷道:“這些事情以後慢慢告訴我,你就說她現在什麼地方,狄安娜可還活着呢?”
老崔不確定的口吻道:“應該是正趕往烏拉爾山的途中吧,安娜嫂子派了一羣半人半猴的伊族人偷襲我們,被大嫂親自出手凍死了一多半,那個伊萬諾夫帶人逃了,安娜嫂子帶着白起去了烏拉爾山,大嫂已經追過去了。”
“聽着真他嗎亂。”李牧野道:“你到底是哪一夥的,跟了狄安娜那麼久,怎麼又忽然對白無瑕言聽計從了?”
老崔口氣略硬,道:“狄安娜待我很好,大嫂傳了我許多本事,自然也是很好的,所以我兩邊都不幫,才趕過來救你!”言外之意,如果不是你先亂七八糟,她們倆又怎麼會結仇,他更加不會現在都搞不清楚誰纔是嫂子。
李牧野穿戴整齊,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你這事兒辦的好,接下來趕快給我找一架飛機,咱們得搶在白無瑕前頭趕過去,我不怕狄安娜怎麼對付她,就擔心她爲了斷絕小安琪的念想,真把狄安娜給殺了。”
老崔緊跟着出來,道:“他們都傳說你失憶了,我怎麼瞧着不太像似的?”
李牧野道:“被玄塵灌了一顆藥,的確是忘記了很多事情,但最近一個人躺在這裡閒着沒事,腦子忽然變得越來越清楚,想起了很多往事,好多事都能串起來了。”
“想起來就好,過來的時候我都在擔心你把什麼事都忘掉了。”老崔道:“貂熊傭兵在城北有一座基地,那裡有大飛機,許可證都是現成的。”
……
登機前先給老葉打了個電話。
李牧野帶着白起到了莫斯科就失去聯絡,電話打不通,也沒有消息傳遞回來,老葉怎麼可能不着急。一開始他覺着小野哥行事荒唐,也許是故意切斷聯絡多陪陪狄安娜,所以還有耐心等待。後面時間一長漸漸覺得不對勁兒了。於是又嘗試通過官方渠道聯絡狄安娜,得到的答覆是李牧野到了莫斯科住了些日子就離開了,還說有重要事情,儘量不要聯絡他。
老葉雖然將信將疑,卻也沒想過狄安娜會把小野哥和白起給扣下。只道是李牧野偵查到了什麼重要信息,就帶着白起去調查了,也許是需要易容改扮,所以才故意跟家裡斷絕了聯絡。話雖如此,時間一長,仍難免有些擔憂。接到小野哥的電話,獲悉真相後不禁罵道:“你這叫小腦瓜快活,大腦瓜疼,讓你自命風流處處留情,活該你受這一趟罪。”
李牧野道:“致電給你報個平安,順便問問家裡的情況。”
葉弘又道:“倒是有幾個離奇古怪的案子從公安那邊轉過來,其中幾個簡單的都是下五門常見的勾當,我派袁泉和姬雪飛去處理過了,唯獨秦州那邊出了一樁大案比較令人費解,我也還沒什麼頭緒,倒想聽聽你的看法。”
李牧野道:“我反正坐飛機也沒事,你說來我聽聽。”又道:“連你都摸不到頭緒的事情,估計我也不會有什麼高見。”
葉弘又道:“那也未必,有些事情不是經驗的問題,而是眼界和高度的詫異決定了看法。”接着將案情說了一遍:“上個月慶州監獄局通報了一樁奇案,一個死刑重犯連夜逃獄,翻越了八米高牆,逃的無影無蹤,這案子奇就奇在案犯逃獄的位置在一夜之間長出一棵六米半高的怪樹來,該案犯就是順着這棵樹逃走的。”
李牧野聽了也是一愣,問道:“古彩戲法當中的蟠桃獻壽?”
葉弘又道:“聽着是一個套路,但他這個也太離奇了,蟠桃獻壽要有桃有樹才能變,講究的是樹不及三尺高,冬桃從南來,無論多玄妙,其實都有跡可循,可根據慶州監獄局通報的情況,這棵樹就是一夜之間長出來的。”
李牧野想了想,又問道:“這個逃犯叫什麼?犯了什麼死罪進去的?”
葉弘又道:“說起來也挺有意思的,這傢伙在自己所在的村子裡建了一國家,自封爲皇帝,弄了一個昭陽正宮娘娘,然後還弄了幾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兒做側妃,聚攏了十幾個親戚,不是宰相就是元帥,都封了大官,然後這夥人不知道從哪弄了幾條槍,在夜裡打砸了幾家金鋪,搶了不少財物,又招兵買馬嘯聚了幾十人,正打算辦開國大典的時候被村支書給檢舉揭發了,然後就被當地公安給一鍋端了,這逃犯叫曾喜國,因爲有命案在身,所以一審判了死刑。”
李牧野沉思片刻,道:“聽着就是場不知天高地厚的鬧劇,可如果這個人真有那樣的奇能,又怎麼會幹這荒唐的事兒?”
葉弘又道:“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比較離奇,這曾喜國自稱是轉世佛子,要在菩提金剛樹下證道昇天,而後建立無雙佛國,普渡天下有緣人,凡是跟他作對的,都是魔障在身的魔鬼,不會有好下場,就在曾喜國越獄當天晚上,慶州亞霸鄉派出所的所長劉雲河同志家中忽然失火,幸虧劉雲河的老婆當過兵,受過相關的逃生訓練纔沒出人命。”
李牧野道:“這就比較有意思了,這夥人不簡單呀。”
葉弘又道:“據說當晚劉雲河家着火的時候是天降神火,一把把的火苗子從天而降,先引燃了院子裡的柴堆,然後才引發的大火,很多人親眼看到了神火從天而降把他們家燒了個乾乾淨淨。”又道:“因爲有些事傳的邪異,當地很多人都對其深信不疑,已經造成了很壞的影響,公安部門偵查後發現曾喜國與境外有聯繫,加上案情重大離奇,這才移交到咱們這。”
李牧野道:“再複雜離奇的案子也都是人做的,你先帶上袁泉和姬雪飛過去看看,最好先把這曾喜國挖出來,我這邊搞定了母老虎和女魔頭的事情就過去跟你匯合。”
葉弘又長出一口氣,道:“還想着回來就好,我還以爲你入了溫柔鄉,想起從前的浪子生涯,又改主意不想回來了。”
李牧野這才明白葉弘又跟自己說起這案子的用意,老葉是擔心自己意志不堅,受不住誘惑,跑出去就不回去了。道:“怎麼會呢,我接手特調辦是經過深思熟慮後的決定,而不是甦醒後性情大變心血來潮的想法,我的想法是,咱們既然學了這一身本事,能做並且值得做的事情就已經不多,我想不出比特調辦更合適又有趣的地方了。”
葉弘又心下大安,最後道:“那就早去早回,別忘了特調辦離不開你。”
李牧野心中有些感動,人生知己難得,老葉這種朋友就是你需要他的時候一直都在,不需要的時候就安靜的在一旁用欣賞的眼光看着你在人生舞臺上翩翩起舞,並不顯山露水。
八個小時後,重型直升飛機降落在烏拉爾山深處。十名貂熊傭兵精銳和老崔用天鵝下蛋的方式垂降落地。李牧野卻是不戴任何防護措施,從飛機上一躍而下,展開飛天夜甲翱翔在空中,鳥瞰了一圈狄安娜在前蘇聯秘密基地的基礎上建起的輪胎幫新研發中心。
只見方圓數公里的範圍內,許多地堡建築與山勢巧妙結合,佈置成一座六芒星狀的陣勢,許多山頭密堡安裝着紅外探測設備和激光武器,偶爾有物體經過,便立即遭到激光武器的打擊。
看罷多時,不禁感慨想到:這個老伊萬諾夫還真是個不世出的鬼才,這座研發中心的技術含量絕不在白雲堂在北美改建的那座堡壘之下。心中一陣豔羨,嗎的,特調辦就缺這樣的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