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本家前廳。
武植和宮本野望並排坐在上首位,階下宮本衆家臣在左,大宋使團衆人在右。
關於金礦的條約大宋這邊早已經擬定好,寧遠和秦檜在臺下和宮本家的文官們正在覈對細節,大宋官員們神情認真,並沒有表現出得意,但日本的官員們則一個個面如苦艾。
彷彿大宋官員睡了他們老婆。
臺上武植和宮本正在品茶等待合約呈上來後正式簽訂,武植如春風拂面,宮本野望則在強顏歡笑。
“宮本大人,今日怎不見令太郎?”爲緩解氣氛,武植開始和宮本野望閒聊。
“犬子身體抱恙,不便外出,還請武大人見諒。”
“無妨。早幾日便見令太郎臉色很差,卻不知他患的是什麼病?”
“唉!”宮本野望重重嘆口氣,擺手道:“勞大人費心,太郎他只是尋常腹痛病而已,休養幾日便可痊癒。”
宮本野望這樣說,也是因爲對宮本太郎病情絕望,他深知這種病在大宋也是不治之症,是以不想說出來徒增煩惱。
“如此甚好。”
武植摸了摸鼻子,而後啜了口茶,他自然能看出宮本野望眼裡的絕望,但眼下正當簽訂條約,他也沒有多問。
等簽好合約後,倒是可以問問他們需不需要安道全去給宮本太郎看看病。
宮本家還不知道武植身邊跟着一位大宋頂級名醫呢!
“大人,我等已經敲定完畢!”
很快,寧遠秦檜等人便和宮本家臣商定好了條約,條約一式兩份,分別呈到了武植和宮本野望面前。
“啊哈哈!”
武植捋了捋衣袖,對宮本野望比手勢道:“宮本大人,我們就過過目吧!”
“好!好!”
事到如今,宮本野望只能認命,拿起了條約卷軸。
寧遠秦檜辦事武植放心,所以他打開條約只是掃了幾眼,確定一些關鍵條款後,便悠悠的放了下來,等宮本野望。
宮本野望倒是看的很仔細,可再仔細這條約裡頭所有的條款都是按照大宋的意願擬定的,除了一些無關痛癢的小附加條款,別的一個字他也改不了。
“怎麼樣?沒有問題我們就正式把條約簽訂了吧?”
見宮本野望放下卷軸,武植也是問了句,他有點急,按理說這種國家間的“國書”是不能急的,因爲按照章程,兩人簽訂條約後,各自要拿給雙方國君蓋上玉璽大印後,才作數。
這期間來來回回要派專使跑好幾趟,不是急的事。
但這次來之前,武植已經提前派禮部郎中孟濤去日本京都找那個傀儡天皇在兩份條約上蓋了天皇印,正是現在擺在武植和宮本野望兩人面前的這份。
——其實以現在日本天皇的地位,這合約不找他只需要宮本家蓋印就可以了。
總而言之,現在只要宮本野望蓋印後,這份合約對大宋來說就等於立即生效了,只要回國大宋皇帝蓋印後再給宮本野望拿來一份就是了。
所以,武植纔會有點急切。
大功能否告成,就在此一刻,功成後,等待武植的就是正式封侯拜相!
從此,武植位極大宋人臣之位,以他和趙佶超過蔡京童貫鐵哥們關係,之前一切的佈局都能真正以官府的勢力大力鋪開——以大宋銀行爲主的幣制經濟改革;以青州軍爲領頭羊的軍制改革;以青州學院爲代表的教育改革;以“百家復興”爲核心的文化改革!
僅僅只是這些,一旦在大宋徹底鋪開,那大宋的實力將產生指數級增長。
屆時,收服燕雲十六州易如反掌,滅遼屠金收吐蕃大理統一華夏也是輕輕鬆。
這一切的一切,都將從現在宮本野望提筆在條約上簽字爲始。
“好!我籤!”
宮本野望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武植表面平靜,心中也是開始緊張了起來。
“等等!”
操蛋的事還是發生了,宮本野望還未落筆簽名,突然一聲爆喝從廳門外響起,緊接着,一位身穿猙獰鬼面盔甲,佩戴長短雙太刀的日本武士闖了進來!
“保護武大人!”
見有人穿盔帶刀闖入,韓世忠和梁紅玉立即抽出佩劍帶領衝到了武植面前護衛,張龍趙虎兩人則抽出佩刀帶領一票護衛在前面和回那日本鬼面武士對峙。
武植和寧遠秦檜宋江以及同席的安道全等一衆文官都大驚失色,畢竟這裡是異國他鄉,出了兵戈之事壓根沒人罩着,太沒有安全感了。
武植也是很擔心小日本是不是反悔了,要對他們滅口,但看到身前的韓世忠和梁紅玉二人,他便稍稍放寬了心。
因爲韓世忠和梁紅玉在這種突發事件中,不僅反應極快,心思也是極爲周全,一方面保護了武植,順帶着也間接把宮本野望堵在了武植身邊。
這樣一來如果日本方真的變卦翻臉,起碼能挾持他們老大宮本野望安全撤離日本。
不過武植冷靜點後便發現似乎並不是日本人要翻臉,因爲鬼面武士闖進來後,宮本野望也是嚇一跳,宮本家的家臣更是比宋使還要慌張。
“哼!”
見武植他們如此緊張,鬼面武士也是冷哼一聲,然後便拿下了鬼面面具。
面具摘下後,衆人看清了武士面容,不禁一怔,這人正是宮本野望的二兒子,宮本次郎。
宮本次郎還很年輕,約莫十八九歲,個頭不高,比武植都矮一頭,生的短眉細眼,典型的日本大衆臉。
“放肆!”
見是宮本次郎帶甲佩劍闖入,宮本野望頓時怒拍了下桌子!
“大宋貴使在此,你怎敢如此無禮?”說着,宮本野望連忙向武植和寧遠等人鞠躬行禮致歉:“犬子年幼無知,驚擾了諸位還望見諒!”
說完,怒瞪廳下宮本次郎道:“還不快滾!”
見宮本野望不似作僞,武植連忙擺手,大度道:“無礙無礙,誰都有年輕氣盛的時候嘛!”
其實武植現在也不到三十歲,否則也不會功勳資歷全都有,但遲遲也上不了大宋宰相位了。
“父親!兒子並不是有意冒犯!”
廳下,宮本次郎一臉不服氣。
“八嘎!”
宮本野望本就憋屈,對於武植他們,他不敢有怨言,此時剛好往宮本次狼身上撒:“快滾下去!”
“兒子有話要說!”
“八嘎!滾!還嫌不夠丟人嗎?”
唰!
武植他們本想讓宮本野望把宮本次郎喝退,好儘快簽約的,可此時宮本次郎在父親呵斥下,居然固執的抽出了太刀,大有一言不合就切腹的勢頭。
未免鬧出人命耽誤簽約,武植只好開口:“誒!宮本大人,不妨聽聽次郎想說什麼。”
武植知道宮本次郎要說的肯定是金礦的事,但無論他說什麼都沒用,除非宮本家敢對大宋宣戰!
宣戰就是自取滅亡!
莫說宮本家只是日本一方領主,就是全日本所有領主聯合起來,也打不過大宋一支青州軍!
有武植說情,宮本野望也是不敢不給面子,便沒好氣對宮本次郎道:
“你有什麼話,說吧。”
宮本次郎冷冷環顧武植等大宋使者,然後揮了幾下武士刀,狠狠道:“我要向宋使發起比武挑戰!”
“哦?”
此言一出,舉座譁然,武植等人更是面面相覷。
“敢不敢?”
宮本次郎舉刀指着武植他們,挑釁道:“都說大宋文武能人輩出,難道大宋使團,只會耍一些小聰明解題,武藝都是下三濫嗎?”
說完,故意把太刀刀尖定格在了武植身邊的韓世忠身上。
他眼力倒是不弱,一下就看出武植這邊韓世忠是第一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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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當然,韓世忠近一米九的身高,猿臂狼腰,一看就是高手。
現在武植總算明白了,宮本次郎是覺得連輸三場還輸了金礦沒面子,想扳回一局,但武植也不傻,縱使相信韓世忠能完虐宮本次郎,但也不會上他的當。
“比武當然沒問題,不過事先說好,只是切磋而已,不賭輸贏。”武植道。
寧遠等人不禁暗自頷首,宮本次郎表情卻滯了下。
“當然。”宮本野望識趣的點頭,“小兒自幼習武,生性好鬥,遇到高手只是單純想要切磋,並沒有賭注。”
宮本野望之所以這麼識趣,是因爲他明白,大宋絕不會拿到手的金礦和他們賭,他更明白,現在的他們已經沒有什麼能拿來和大宋賭了。
除了金礦,宋人還能看上日本什麼?
“好!請派人與我一戰吧!”
宮本次郎雖然好鬥,倒也沒什麼壞心眼,此時很是坦誠的開始邀戰,他決心給宮本家爭回一絲臉面。
武植看了看韓世忠,又看了看梁紅玉,又看了看張龍趙虎,思忖片刻後,便派出了張龍和宮本次郎比武。
如果派韓世忠出場,宮本次郎身高只怕纔到韓世忠胸前,實在有點太欺負他了。
“你是你們中最強的嗎?”
一身勁裝的張龍出列後,宮本次郎疑惑的看了看韓世忠後,對他問了句。
“不是。”
張龍搖了搖頭。
“不行!我要挑戰你們最強的!”
宮本次郎知道韓世忠最強,已經把太刀刀尖指向了韓世忠。
韓世忠不禁皺眉,他以前在軍中可是十足的兵痞,在宮本次郎第一次指他的時候,他就很不爽了。
“你確定?”武植苦笑。
“武大人,請派出你們的最強者吧!”
一旁宮本野望也開始請求武植,對他們日本武士來說,只有挑戰最強者,纔是有尊嚴的挑戰。
“可是……”
武植看了看韓世忠,還是有些猶豫,韓世忠可是和武松都不相上下的高手高手高高手,武植實在不願讓宮本次郎輸得太難看,以免傷了和氣,或者他們輸急眼毀約。
後世電影裡不都這樣嗎,小日本來中國挑戰中國功夫,開始說的好聽,一旦被中國功夫虐了就開始急眼動用武器軍隊殺人。
武植電影看的心中都有陰影了。
“大人!你放心,我有分寸的。”
韓世忠淡淡瞥了眼宮本次郎,也開始請戰。
武者,哪有不好鬥的,韓世忠早已經手癢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