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文倩談完之後,周紹表面上沒有什麼,但心裡的緊迫感卻更盛了。留給他的時間並不多,回家告別了母親之後,他便踏上前往黑狐嶺的征程。
夕陽斜斜的照耀着大地,冷冽的秋風也在不停的呼嘯怒吼,一道道灰色的沙塵被吹蕩而起,枯黃的落葉和碎屑也被一齊捲上了天空,而在那嘉北城外的官道之上,卻有一個年輕的身影在騎馬飛奔。
“駕……”
迎着這怒嚎的狂風,周紹狠狠一甩馬鞭,沉聲低喝了一聲,身上的衣裳在這大風之中不停的獵獵作響,額頭上的幾縷黑髮也隨之飄蕩了起來,唯有那雙漆黑如墨的雙眸卻緊緊地凝望着道路的前方。
黑狐嶺周紹並不是第一次去,之前他就曾經和他父親去過幾次,也算有些經驗,而如今已經是黃昏時分,他也並不準備立馬進山,而是準備先去一個名叫寒山鎮的鎮子歇息一晚上,明早再做打算。
因爲黑狐嶺上妖獸每過一段時間就要下山肆虐,所以黑狐嶺附近很少有普通民衆居住,但這卻並不代表黑狐嶺的周圍就沒有村鎮,在距離黑狐嶺大約五里之外的一個峽谷中就有一個鎮子,而這個鎮子就是周紹要去的寒山鎮。
因爲寒山鎮的地理位置極爲特殊,恰好就處在兩山之間,地形易守難攻,根本不怕妖獸侵犯,每天都有絡繹不絕的武者從這裡進山,也有無數小販在這裡販賣藥材武器,更有許多商人等着收購那些在山中所獲的妖獸材料和靈草靈藥,什麼商鋪藥房、酒樓旅店也都是一應俱全,久而久之,這裡儼然就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鎮子。
從嘉北城到寒山鎮之間的距離並不遠,周紹正午從周府出發,日漸西山的時候就已經趕到了寒山鎮之外,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只用了三個多時辰的時間。
“籲……”
看着不遠之處寒山鎮,周紹的臉上閃過一絲喜色,右手用力一提繮繩,身下的黑色駿馬頓時剎住四蹄,發出一陣長長的嘶鳴。
雖然現在已經是傍晚時候,但寒山鎮之外的人卻還是不少,大略一數,起碼也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中大多都是從各地趕來冒險的武者,他們的目標和周紹也都差不多,如今見周紹騎馬奔來,許多人都不由得將目光凝聚在了周紹的身上。
不過周紹卻並沒有在意這些人的眼光,翻身一躍便跳下了馬背,牽着馬兒便向着鎮門之前走來。
在那寒山鎮的鎮門之前站着一隊打扮相同的勁裝武者,大約有十幾人,每一個人都是穿着統一的黑色武袍,手中也是都提着一口黑色長刀,而仔細看去,這些人的衣服胸口上還繡着一隻老虎的圖案,張牙舞爪,看起來也是有些威勢不凡。
“難道這就是稱霸寒山鎮的黑虎門弟子?”
看見這些明顯來自於同一個勢力的武者,周紹目光微微一閃,輕聲喃喃自語道,據他所知,寒山鎮恰好處在武威郡和金城郡交界之處,並不屬於兩郡管轄,而是被一個叫黑虎門的小勢力霸佔。
當然,這裡所說的小勢力也只是相對於武威郡和金城郡來說,相比較一般人來說,黑虎門還是很強大的,就光門下的普通弟子就有數百人之多,他們的門主更是附近一帶有名的高手,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霸佔寒山鎮這塊寶地。
“你,二十兩銀子!”
就在周紹準備把十兩銀子遞過去的時候,那一隊黑虎門弟子的隊長卻冷冷的開口說道。
“剛纔那些人不都是十兩銀子麼,怎麼要多收十兩銀子?”
看着這護衛隊長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模樣,周紹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原本已經取出的銀子也重新塞進了包裹之中。
“哼,叫你交錢就交錢,哪有那麼多廢話,你帶了一匹馬,自然要比一般人多一些。”
聽這護衛隊長這麼一說,旁邊的黑虎門弟子都笑了起來,這樣的事情並不少見,像周紹這樣勢單力薄的武者一般都會多收點銀子,礙於黑虎門的威勢,一般這樣的“孤家寡人”都不敢多說什麼。
看見衆人的神色,以周紹的聰明瞬間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哂笑了一聲,他明白這個黑虎門弟子是把自己當成肥羊了。
當初自己在嘉北城凡事忍着,那是因爲不想給周家再帶來什麼麻煩,但卻並不代表他周紹是個習慣忍氣吞聲的人,在這裡他還真的不怕這些黑虎門弟子把自己怎麼樣了,大不了自己騎上馬離開這寒山鎮,雖然他想要從寒山鎮進入黑狐嶺,卻並不代表他一定要從這裡走。
“如果我說不給呢?”
周紹嘴角一撇,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他發現自己最近運氣確實不怎麼樣,好像誰都敢在他頭上踩兩腳,嘉北城裡面的那些人也就算了,沒想到出了嘉北城,連這小小一名黑虎門弟子也敢在他身上找茬。
“小子,你確定你是在跟我說話麼?”
看見周紹的模樣,那護衛隊長的臉色也一下子冷了下來,在他想來,周紹不過是個小小的武徒,面對着自己堂堂一名黑虎門的武師自然應該畢恭畢敬的,再說他也沒有敲詐多少錢,十兩銀子而已,卻沒想到周紹竟然真的爲了這十兩銀子和他對抗。
“這小子要倒黴了,誰不知道武大蠻子是個雁過拔毛的主,平時遇見他惹不起的也就算了,如今這小子獨自一個人,他又怎麼會放過。”
“這小子倒也硬氣,可惜實力差了一點,恐怕等一會兒還得被武大蠻子敲詐一筆,這武大蠻子有黑虎門做靠山,恐怕那小子就算有些背景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聽到身後衆人的陣陣議論之聲,周紹的嘴角卻泛出了一絲冷笑,別人怕這武大蠻子,他還真的不怕。
“你認爲我和誰說話呢?”周紹雙眼一眯,毫不客氣的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