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守衛趁着短暫時間拉動槍械,但還沒有來得及扣動扳機,兩名天門兄弟已經衝了上來,手裡的閃着幽幽寒光的匕首隨着身形擊射,精確的刺進他們的胸口,隨即上前捂住他們的嘴巴,不讓對方發出丁點的聲音。
戴府大門緩緩被推開,三束煙花沖天而起。
躺在地上的戴家子弟不由驚歎煙火的美麗,在精疲力竭之餘能見到漫天煙花着實讓人興奮,就連戴雲風也擡頭凝視,但大家還沒從煙花的璀璨中緩過神來,大門口已經發出了數聲慘叫,那份淒厲瞬間穿過衆人耳膜。
戴雲風心頭大震,凝聚目光望去。
戴家重新豎立的兩支旗杆此刻正緩緩倒下,而戴府大門幾乎同時被撞開,閃入數十條矯健的身影,像是利箭般的射向戴雲風所在之處,經過茫然無措沒有反應過來的戴家子弟身邊,就會劈出快如閃電的利刃。
天門來襲!
戴雲風眼露震驚:“快起來,敵人殺進來了!”
原本發呆的戴家子弟在經過家主的提醒後,瞬間像是被毒蛇咬了兩口從地上彈起來,倉促之間根本沒有機會去拿槍或者砍刀,只能提着救火的水桶臉盆抵擋,本就沒有力氣的他們,又怎能扛住天門兄弟的攻擊呢?
戴雲風退後兩步,咬牙切齒道:“無恥!卑鄙!”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天門會提前發起攻擊,因爲天門給他的潛意識就是信守承諾,竟然發出明晚襲擊的訊息就不會提前攻擊,但現在戴雲風往深處細想,就知道自己中了凌天的圈套,更知道自己過於天真無知。
現在的雙方交戰,誰會按部就班開打呢?
罵歸罵,但還是需要面對現實,戴雲風忙率領十餘名親信返回內堂,想要依託地形扛住天門攻擊,只是冷血等人的來勢實在太快了,戴雲風他們剛撤到內堂門口,冷血和二哥就像是炮彈般的墜入他們陣營。
戴雲風穩住心神,向戴家子弟下令:“殺!”
此話道出,十餘名戴家子弟立刻嗷嗷直叫亮出武器,戴家領隊更是提起砍刀直接向冷血撲去,後者不避其鋒的爆射開去,短劍如流星般的破空殺出,黑色衣衫隨着冷風而不斷飄飛,構建成血腥卻唯美的暴力畫面。
氣勢如虹,劍如星!
撲殺到半路的戴家頭目被冷血身影所迷惑,等醒覺過來時,短劍已經劈至胸前,他手忙腳亂的向後退卻,冷血卻眼露譏嘲的抖動右手,短劍速度瞬間增大,化成光芒沒入戴家頭目的胸前,濺射出片片血花。
砍刀噹啷掉地,戴家頭目轟然倒地。
與此同時,冷血踏前兩步,反手拔出短劍,步伐詭異的衝進戴家子弟羣中,戴家子弟目瞪口呆的望着領隊倒地,隨即又看着冷漠無情的冷血,實在難於置信他剛照面就殺了頭目,但地上的屍體卻殘酷呈現事實。
呆了不到兩秒,戴家子弟羣情洶涌向冷血撲來。
冷血輕輕揮手,天門兄弟也撲了上去,有了冷血的雷霆擊殺,天門的士氣都極其高漲,雙方在戴雲風面前展開了短兵交接,只見場面上刀光閃爍,人喊馬嘶,深夜的寧靜瞬間蕩然無存,場上亂成了一團。
戴家子弟不斷倒下,戴雲風滿臉悲慼。
沒有多久,戴家子弟已經倒下大半,僅剩下十餘名高手圍在戴雲風身邊,他們想要拔出腰中的短槍卻被冷血和二哥威懾的不敢亂動,天門成員趁此機會四處追殺逃竄的戴家子弟,手起刀落不斷響起慘叫。
氣急敗壞的戴家老頭提起柺杖,風捲殘雲的向天門兄弟掃去,後者感覺到柺杖的來勢洶洶,忙提起砍刀奮力擋擊,只聽見‘當’的聲響,純鋼鑄造的砍刀瞬間斷成兩截,而天門兄弟也被掃出五米遠,吐出濃郁鮮血。
二哥他們全都微微驚愣,想不到這老頭如此厲害。
“戴雲風,老當益壯啊!”
戴雲風心頭巨震,循聲望去正見一名臉色慘白的年輕人緩緩走來,在他周圍有數名彪形大漢團團保護,雖然年輕人看起來有些虛弱,但臉上淡然的笑容卻烘托出他的不俗氣勢,目空一切且運籌帷幄的君王態勢。
老頭拄着柺杖,沉聲喝道:“你是什麼人?”
凌天揹負起雙手,嘴角翹起玩味的弧度:“我是什麼人?你連我是什麼都不知道竟然先後派出高手襲擊我?戴雲風,你看來真是老糊塗了,怪不得戴家因你而斷送,不怕告訴你,我就是你們想要殺的凌天!”
凌天?凌天!
這兩個字像是鞭子般抽醒了戴雲風和戴家子弟,所有人都凝聚目光望向他們的噩夢,就是眼前這個傢伙在京城埋葬了百餘名戴家高手,就是眼前這個年輕人讓戴家人心惶恐,且攻破戴府並即將要血洗戴家。
他看起來儒雅溫潤,但手段卻是兇狠毒辣。
戴雲風更是身軀顫抖,頓着柺杖喝道:“你就是凌天?你就是那個卑鄙無恥的傢伙?你殺我親兒侄子以及數百子弟,還妄言血洗我千年戴家,無知小子,老夫今晚無論如何都要誅殺你這小人,爲我戴家上下報仇!”
凌天神情波瀾不驚,淡淡回道:“爲死去的戴家人報仇?憑你這柺杖還是這些心渙散且精疲力竭的子弟?戴雲風,我本給過你戴家活路,誰知你出於私心始終不肯和談,不僅害死你自己,還害死了無數戴家子弟!”
“戴雲風,你懺悔吧!”
聽到凌天的話,戴家子弟都下意識的望了戴雲風幾眼。
戴雲風老臉漲紅幾近氣急敗壞,雖然凌天給過戴家活路的機會,但那完全是喪權辱國的條約,換成任何人在死掉八名親屬包括親生兒子後,都不可能接受凌天提出的和談,而這小子卻把所有惡因都扣在自己身上。
這明擺着是挑撥離間!
戴雲風握緊檀木鑄成的柺杖,咬牙切齒的道:“凌天,你實在太陰險太卑鄙了,當着我的面就想挑撥我們主僕關係,你以爲戴家子弟會相信你這個言而無信的小人嗎?約好明晚生死決戰卻提前對戴府發起襲擊!”
凌天漫不經心的摸着腦袋,寬厚的笑着開口:“凌天向來是君子對君子,小人對小人,你戴家高手還不是數次襲殺我?你怎麼那時候不言而有信呢?何況,就算我明晚再來襲擊戴家,你們也無法阻擋我精銳天門!”
“甚至徒添數百冤魂,讓戴雲風你又造冤孽!”
戴雲風提起柺杖猛然頓地,碎裂的磚塊瓷石四散開去:“凌天,廢話少說,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老子雖然數十年沒戰江湖,也曾對天發誓封刀收山,但今晚就爲你而破戒,我當竭盡全力誅殺你這無恥小賊!”
凌天聳聳肩膀,淡淡道:“給你全屍!”
“鏘!鏘!”
刑風和二哥剛收好的唐刀和匕首幾乎同時出鞘,戴雲風雖然老態龍鍾且步伐蹣跚,但他始終是臺灣戴家的創始人,如非宗師級的高手豈能成就戴家威名?何況他揮出柺杖的力量足於驚世駭俗,掃盡他所有的平凡。
若給她那根看來就霸道的檀木柺杖敲上兩下,保證凌天的腦袋就跟地上的碎磚斷石般濺射而去,就在二哥他們出刀時,戴雲風佝僂的身體近乎奇蹟的忽地挺直,滿頭濃密的白髮無風拂揚,衣衫也隨之向後蕩起。
凌天微微點頭,薑還是老的辣啊。
戴雲風臉上每道皺紋都放射出仇恨的異芒,眼簾半蓋下的眸珠射出箭狀的銳芒,形態詭異至極點,他嘴角忽然綻放出猙獰笑意,隨後點在階梯橫空撲向凌天,冷血眼神凝出濃郁殺機,腳尖挑起兩把砍刀射向戴雲風。
兩把砍刀交叉旋轉起來,像個風車般往戴雲風撞去。
戴雲風雙目閃過訝異之色,幽靈般電速升起,當砍刀來到腳下時,足尖迅疾無倫的點在砍刀上,噹噹!兩把精鋼鑄成的砍刀寸寸碎裂,而且他手中的柺杖順勢掃出,把數十片砍刀碎片反射向凌天,氣勢極其兇猛。
這招殺傷力很大,就是閃避也困難重重。
冷血眼裡閃過讚許和凝重,黑衣外衣幾乎同時從他身上閃出,像是漫天的黑色布幔卷向那些砍刀碎片,嗖嗖嗖!鋒利的碎片先後射入黑衣裡面,但它們並沒有戴雲風想象中的破衣而出,更多是石沉大海沒有聲息。
冷血提起黑衣抖動,碎片紛紛跌落出來。
戴雲風收住身形,望着凌天輕輕嘆息:“怪不得莫子和雲子前往大陸刺殺你都失敗,不是他們太無能太沒運氣了,而是你身邊高手太多了,凌天,看來今晚要殺你還是充滿變數啊!”
凌天輕輕微笑,淡淡迴應:“但殺你卻是鐵板釘釘!”
戴雲風被凌天噎的半死,隨即哈哈大笑起來:“凌天,你果然夠狂妄!老夫是殺你充滿變數,而你們要殺我戴雲風更是癡人說夢,當我縱橫江湖掃盡臺灣好手時,你們恐怕還在孃胎裡沒出生呢,小子,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