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搖搖頭,輕聲接下了蝴蝶的話茬,淡淡說道:“老師只聽說是自殺,但老師不太相信,只不過,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就無法隨意的猜測。”
“姐姐的確是自殺的。”
蝴蝶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接着輕聲道:“不過姐姐是在一怒之下,跳樓自殺的。”
蝴蝶能夠主動對江帆敞開心扉,這對江帆而言,是一件好事。
江帆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後問道:“蝴蝶,能和老師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蝴蝶的表情沉默了片刻,隨後這才點點頭。
“那是三年前的六月十七號晚上九點十五分鐘,有人一路跟着我和姐姐回家。”
“姐姐爲了保護我,和那個人在樓道里打了起來,結果,我因爲害怕,打開了房門,那個人就拉着姐姐進了家。”
“那個人撕碎了姐姐的衣服,姐姐摔碎了水杯,用玻璃把他的臉給劃破了,他就強…強暴了姐姐,姐姐傷心欲絕,直接跳了樓。”
蝴蝶的聲音很平靜,但江帆還是從她的眼神當中,看到了她在顫抖,她在強忍着腦海中的不適。
江帆伸出手輕輕按在了蝴蝶的肩膀上,微微用力之後,蝴蝶微微顫抖的身體,平靜了下來。
她說完整件事情之後,雖然眼底仍然閃爍着心有餘悸的光,但是,神情卻輕鬆了許多。
這件事情埋藏在蝴蝶心裡整整三年了。
她從來都不提起這件事,甚至自己都不願去想起。
一想起姐姐死之前撕心裂肺的痛哭,蝴蝶整個人都有一種被恐懼和悲傷完全籠罩的感覺。
“蝴蝶,你能說出這段讓你痛哭的記憶,說明你已經做好了重新迎接光明的準備。”江帆輕輕拍着蝴蝶的肩膀,淡淡的說了下去。
“也許,明天早上起來,你就會發現,你不在去逃避接觸陌生人,你不在躲避與陌生人的交流,這是好事。”
江帆的話讓蝴蝶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神采。
的確,以前的她千方百計的不願去碰觸那段記憶。
但是,今天親口說出那段記憶,她發現,似乎自己的心,反而不在那麼壓抑和痛苦。
正如江帆所說的,她已經做好了迎接陽光照進心田的準備。
“老師,謝謝你。”
蝴蝶的一聲謝,江帆坦然受之。
“走吧,送你回家。”
江帆面帶笑意的與蝴蝶離開了陵園,一路走下山之後纔打上了一輛出租車。
將蝴蝶安全送回家之後,江帆這纔打車回到一米陽光。
江帆回到一米陽光門口的時候,老遠就看見了李牧的車子停在路邊。
四處打量,江帆也沒發現李牧的影子,於是便直接拿出手機撥通了李牧的號碼。
“師父,我在李澤爾國際酒店,一小時後去一米陽光找你。”
電話一接通,李牧的聲音便傳進了江帆的耳朵。
江帆也沒多想,隨即掛斷了電話,
一小時後,李牧的身影準時出現在一米陽光,手裡,還拎着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你去李澤爾國際酒店做什麼了?”江帆喝着咖啡,隨口問道。
“去卸貨。”
李牧笑着舉起了那黑色
的塑料袋,裡面裝的全部都是安裝在左浩然所住的房間中的監控探頭。
當洛子梵進入酒店把左浩然抓走之後,李牧就立刻着手準備拆除這些監控探頭。
但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知道前不久,這纔算是找到機會進入房間,在最短的時間內,拆掉了所有的監控探頭。
“師父,左浩然這次應該出不來了吧?”李牧湊到江帆跟前,興奮的問道。
“難說。”
江帆搖搖頭,接着話鋒一轉,問道:“你來找我,不會就是爲了告訴我你把東西都拆掉了吧?”
“當然不是,我來找你,是想和你彙報一下我的訓練進展!”
李牧當即搖搖頭,轉身上了車,片刻之後將戰神重力訓練套裝搬進了一米陽光。
五分鐘後,李牧全部裝備完畢,接着,便在店內來回的走動起來。
揹負着六十公斤的總重量,李牧的表情還是輕鬆的。
半個小時過後,李牧的額頭已經被豆大的汗珠所覆滿,但他的眼神卻依舊清澈,移動的速度也沒有絲毫的降低。
一個小時後,李牧全身被汗水溼透,整個人如同剛從澡池子裡撈出來的一樣,每走一步,腳下的位置就有汗水滴滴答答的落下。
但李牧依舊保持着最初的運動速度。
兩個小時之後!
李牧的速度雖然有所變慢,但卻依舊可以行動自如。
江帆看着進度神速的李牧,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不錯,你的可塑性,比我想象中還要強上許多。”
“師父,下一步訓練目標是什麼?”
李牧繼續保持着低速的勻速移動,同時詢問着江帆下一步訓練的目標。
“下一步?”
江帆聽見李牧主動的詢問聲,頓時眼底便閃過了一絲笑意,接着吩咐道:“從現在開始,衣服就不要脫了,睡覺也穿在身上。”
江帆的話音一落,頓時李牧的臉便僵硬的如同雕塑。
“師父,你確定要玩的這麼大?”李牧苦着臉問道。
“你可以選擇放棄。”江帆不冷不熱的答道。
李牧隨即便挺直了腰板,轉身便離開了一米陽光。
江帆看着李牧倔強的背影,眼底閃過一抹欣慰的笑意。
這個李牧,進步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要快的多。
李牧離開之後,江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九點鐘。
隨着夜色越來越深,江帆的心思,也就越來越期待。
以他對五爺的瞭解,五爺可不是一個做事喜歡循規蹈矩的人。
他極有可能會隨時改變主意。
而這一切,就需要樑威能夠在足夠及時的時間裡,通知他。
否則一旦五爺完成了交易,那到時候之前所有的準備工作,雖然不至於毀於一旦,但在收穫上卻也大打折扣。
所以無論如何,今天晚上到明天早上十點之前,江帆都要時刻準備着。
就在江帆坐在一米陽光內喝着咖啡,等着好戲開場的時候。
中海市的豪門木家,卻正在進行着一場特別的對話。
對話的一方,是木家現任的家主,木燕歸。
而另一方,則是他那個特立獨行的寶貝女兒,木小癡。
木燕歸坐在純手工編織的血藤搖椅之上,神色嚴肅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女兒木小癡,眼底的目光,即疼愛又頭疼!
“小癡,這件事情沒的商量,你大哥向來說一不二,讓他改變心意,不可能的事情。”木燕歸話一開口,便嚴肅中帶着訓斥。
然而,木小癡卻表現的雲淡風輕。
她拿着一串葡萄,揪下一顆放進嘴裡,接着淡淡說道:“我雖然很佩服大哥的說一不二,但是,我作爲一個女人,卻覺得他做的有些太過霸道!”
“霸道?”
木燕歸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笑過之後,木燕歸這才笑着說道:“木家的子孫,霸道又何妨?我們木家,難道沒有霸道的資本嗎?”
“木家有霸道的資本,但是…”
木小癡度自己老爸的態度並不反對,只不過她想說的話,還是說了出來。
“但是,奪人所愛,這種事情似乎並不令人欽佩。”
“小癡,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木燕歸從木小癡的話裡,聽出了一些值得琢磨的信息。
“小癡,你老是告訴爹,你是不是認識你大嫂現在的男朋友?”木燕歸到底是老狐狸,一語便道破了木小癡的心底之事。
木小癡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誠實的點點頭,輕聲答道:“我的確認識,而且,我很喜歡他。”
“什麼?你喜歡你大嫂的男人?”木燕歸聽到木小癡這話,差一點從藤椅上摔下來。
而木小癡則是不緊不慢的搖搖頭,淡淡說道:“我說的喜歡,不是你想象的那樣,我只是單純的把他當做是一個不錯的好朋友而已。”
“僅僅是好朋友而已?”
木燕歸一臉懷疑的繼續追問道:“小癡,這可不像是你對好朋友的態度哦。”
“如果我說,他之前從一個狙擊手的槍下,救了我一命,你覺得我這麼做,對嗎?”木小癡看着自己的老爹,聲音中的質問令木燕歸一時間竟無言以對。
良久,木燕歸這才淡淡接下木小癡的話茬,說道:“小癡,你做的對,不過,這不會改變什麼,你大哥的性子,你比我清楚。”
“就是因爲清楚,所以纔想讓你出面,叫我大哥用一種較爲溫和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木小癡馬上接過木燕歸的話茬,淡淡說道。
“我儘量試試,不過,機率不大。”
木燕歸點點頭,接着說道:“你哥已經對外宣佈洛子梵是他的女人,那她洛子梵就註定是他的女人,這事實誰也改變不了,況且,你大哥宣佈了迎娶你大嫂的婚期,在婚期到來之前,他一定會掃清所有的障礙。”
“哎,真是麻煩!”
木小癡將手裡的葡萄放下,拿起毛巾擦擦嘴,接着起身上了樓。
木燕歸看着自己寶貝女兒的背影,心底,對於那個救了她的,同時也是他大兒子未來媳婦的現任男朋友的男人,突然產生了幾分興趣。
“江帆,這個人,也許值得去見一見。”木燕歸口中輕聲嘀咕了一句,接着閉上眼睛躺在了藤椅上輕輕搖晃着。
一米陽光之內,江帆毫無徵兆的打了一個噴嚏。
他正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放在一邊的手機,卻是突然間響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