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豔豔,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雲淺看的出來錢豔豔眼神當中的陰冷和瘋狂,當即便收攝心神繼續嚴肅的說道:“你和我都是律師,你應該明白,就憑這句話,我完全可以告你恐嚇!”
“可以啊,去告吧。”
錢豔豔毫不在意的點點頭,隨後冷笑着繼續道:“你有證據說我恐嚇你嗎?你錄音了嗎?錄像了嗎?有證人嗎?”
錢豔豔也是律師,對雲淺這種喝斥應付起來自然輕車熟路輕鬆之極。
雲淺剛想要發作,但卻在關鍵時刻冷靜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一旦發作,就在這一場交鋒中輸了先機,而且,雲淺沒忘記江帆交代給她的事情。
所以,雲淺深吸了一口氣,而後臉上露出了幾分冷笑。
“果然不愧是做律師的,佩服佩服。”
雲淺接過話茬之後很直接的換了一個話題說道:“既然提到杜先生了,我好像聽我的朋友說,他已經被警察給盯上了,好像是懷疑他殺了自己的老婆和情人,有這事嗎?”
“你都說是聽說了,自然就是沒什麼證據的道聽途說了。”
錢豔豔眼底閃過的冷意越來越濃,剛纔雲淺所說的這個話題,已經碰到了她內心的禁地。
杜紅光現在的處境極其的糟糕,她也嘗試過勸說杜紅光儘早離開中海,離開華夏,到國外去避一避。
可杜紅光說什麼都不同意。
錢豔豔始終不能理解爲什麼,直到昨天晚上,兩個人在牀上翻滾了大半夜之後,杜紅光藉着酒勁,把他不能離開中海的原因說了出來。
從那一刻起,錢豔豔便毫無保留的和杜紅光站在了一起。
杜紅光要做的事情,就是她要做的事情。
錢豔豔腦子裡正快速閃過杜紅光和她說過的那些話的時候,雲淺的聲音卻是再一次接過了她的話茬,這一次,說的話,似乎更是若有所指。
“錢律師,這可不是道聽途說,警方可是已經掌握了很重要的證據哦。”
雲淺說的雖然是事實,但卻是信口胡說來忽悠錢豔豔的,她這話一出口,錢豔豔眼底的擔心就明顯的加重了幾分。
雲淺見狀,決定再給她燒上一把火。
端起桌子上的咖啡,慢條斯理喝了一大口之後,雲淺這才笑着說道:“如果我是杜先生,我可不會繼續呆在這裡等着被警察抓哦。”
“他不會離開的。”
錢豔豔雙眼之中的決然突然多出了幾分凌厲,她接過了雲淺的話茬,不冷不熱的繼續說道:“你難道不清楚,他爲什麼不離開中海嗎?”
“這個我還真就不知道。”
雲淺搖搖頭,隨後語氣中多出了幾分調侃:“我只知道,他要是不離開,結果一定會很慘!”
“不會比你更慘的。”
錢豔豔似乎已經放棄了僞裝,語氣之中的冰冷讓雲淺心底忍不住有些慌亂,好在,雲淺想到了有江帆在身邊,這絲慌亂便很快被壓了下去。
錢豔豔沒從雲淺的臉上看到該有的驚慌失措,眼神之中南面出現了幾分失望。
她看似無意間掃了一眼時間,接着又對雲淺說道:“如果,我說他不能離開的原因,是因爲你,你會不會感到很榮幸?”
“因爲我?”
雲淺聽到錢豔豔這番話頓時一愣,她還真是有些不明白錢豔豔這番話是真是假,但是,雲淺看着錢豔豔眼神裡的冰冷,心中也便信了七分。
“是啊,因爲你。”
錢豔豔點點頭,隨後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拿出一張百元鈔票,直接放在了桌子上,接着便站起了身子。
“我還有事情,你慢慢享受吧。”
錢豔豔說完直接離開了一米陽光。
雲淺在錢豔豔離開的時候,滿腦子裡全都是剛纔錢豔豔所說的話。
“因爲我?爲什麼會因爲我?”
雲淺對這個問題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左右沒答案,雲淺忽然想起了江帆,於是便馬上起身快步上了二樓。
二樓上,江帆和林默正在閒聊,李牧的身影也在。
雲淺上了二樓的瞬間,林默便馬上起身迎了過來,口中更是關心的詢問道:“怎麼樣,你們都聊什麼了?”
雲淺看着林默關心的樣子,忍不住笑着搖了搖頭,接着拉着林默的手坐在了沙發上。
“江帆,錢豔豔說杜紅光不能離開的原因,是因爲我,你怎麼看?”
雲淺的問題很關鍵,這也是她和錢豔豔聊了半天得到的最有價值的信息。
江帆在聽到雲淺這句話的時候,頓時便陷入了沉思當中。
江帆早就猜測到杜紅光不能離開中海是有原因的,但是到底是什麼原因江帆始終沒有答案。
現在,錢豔豔跑來這裡,把這個答案告訴了雲淺,雲淺又轉述給了江帆。
一時間,江帆腦海裡的思維便開始了迅速的運轉起來。
“因爲你不能離開中海…”
江帆輕聲嘀咕了一句,腦海裡還沒等找到合適的解釋,李牧在一邊卻突然間插進了話茬來。
“師父,我想,這個應該能讓你明白問題的答案。”
李牧說着,將自己手裡的平板電腦舉在了江帆的面前。
平板電腦上的畫面,正是雲淺的家中,江帆安裝的那幾個攝像頭所拍攝到的。
畫面中,客廳內,沙發上坐着一個人。
這個人正是杜紅光!
此刻,他手裡拿着一副撲克牌,正在飛速的洗着牌。
江帆看着撲克牌在杜紅光手中蝴蝶一般翻飛着,心中一直以來的幾個疑問,頃刻間全部都解開了。
“我明白了!”
江帆鷹眸之中陡然閃過一絲興奮,接着不等雲淺等人詢問,便自顧自說了下去。
“蘇雪梅,就是他殺的!”
江帆這個話題的開場白用的是絕對肯定的語氣,這是江帆極少會選擇的語氣。
一旦出現,就代表着江帆已經擁有了確切的答案。
“蘇雪梅真的是他殺的?!”
雲淺幾乎是下意識的便接下江帆的話茬,插話追問了一句。
“沒錯。”
江帆點點頭,隨後繼續道:“之前,機器貓跟我說蘇雪梅是杜紅光殺的時候,我一直有一個疑問,那就是蘇雪梅的傷口,那種傷口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我一直以爲,杜紅光辦不到,但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杜紅光的手速和靈活性,絕對可以做到這一點。”
江帆說到這裡之後,雲淺忽然好想想起了些什麼,她思索片接,而後又插了一句話進來:“杜紅光很久前是做老千發家的!這是蘇雪梅跟我說的,我之前一直沒在意,現在看見他玩撲克,纔想起來。”
“沒錯,他在控制撲克的手速和技巧上,造詣很高。”
江帆對杜紅光的評價是足夠客觀的,他看着已經將一
副撲克洗好並且一張接一張的扔出去,鷹眸漸冷的繼續說道:“一個頂級老千,雙手是全身上下最強大地方。”
“他們可以用一根頭髮,推動一張撲克牌按照他想要的方向移動,這需要一個人對自己的手指有着極其嚴苛的感知和控制才能辦到。”
江帆找到了蘇雪梅脖子上傷口的答案,這是江帆心中的一個疑問。
還有另外一個疑問,那就是杜紅光爲什麼說是因爲雲淺纔不離開中海!
杜紅光殺了自己的情人,是因爲情人背叛了他。
杜紅光殺了自己的老婆,是因爲老婆傷害了他。
雲淺,卻是他受到傷害的罪魁禍首!!
所以無論如何,在沒有殺了雲淺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離開中海的。
“師父,你看他的眼神。”
李牧在一邊指了指杜紅光的眼神,在高清的攝像頭近距離拍攝下,杜紅光的表情被看的清清楚楚。
在江帆看清楚杜紅光眼神的那一刻,他心中便徹底明白了杜紅光的心。
一直以來,江帆都在和李牧說,他們不是杜紅光,不會明白杜紅光心裡真正在想些什麼。
但是現在,江帆卻明白了。
“杜紅光的心裡有着很偏執的報復欲,他不離開中海,目的單純的根本不含雜質,就是要把傷害過他的人,統統殺掉!”
江帆這一句話讓雲淺和林默都是目露震驚。
“一直以來,我都在想,他到底爲什麼不離開,我想過很多很多的可能性,但是,我卻忽略了最最簡單、最最單純的一種。”
“從杜紅光殺了他的情人那一刻起,我就應該想到這一點!”
“現在想通也不晚,江帆,馬上報警抓人吧。”林默在一邊快速的接過了話茬,提醒着江帆。
江帆卻笑着搖搖頭,淡淡說道:“還不夠,法律講究的是證據,即便是我可以肯定他要殺雲淺,但是他在沒做出實際行動之前,法律上都不構成犯罪。”
江帆的解釋略有些直白,如果換成雲淺,她的解釋恐怕更加專業,當然,也會有更多的專業術語。
不過此刻這些都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怎麼辦?
“師父,下一步我們怎麼做?”
李牧心中雖然有着一些自己的想法,但是,在這種時候,江帆的決定纔是首位的。
江帆看着屏幕上的杜紅光,沉思片刻,而後便冷笑着說道:“既然是這樣,雲淺,接下來的事情,就看你的了。”
江帆說到這裡之後,目光在雲淺的脖子上瞅了一眼,隨後轉身低聲對李牧吩咐了一句,李牧起身快速離開之後江帆這才問林默:“你有圍巾嗎?”
“有,你等一下。”林默雖然不知道江帆要圍巾幹什麼,但是她卻沒遲疑,起身便去找圍巾了。
雲淺也不知道江帆要圍巾做什麼,只能兩眼疑惑的看着江帆,等着江帆給她解釋。
“圍巾來了。”
林默很快取出了一條色彩很跳躍的圍巾回來,遞到了江帆的手上。
江帆拿起圍巾在雲淺的脖子上試了試,隨後點點頭,面露滿意的神色。
“妥了,出發吧。”
江帆說着起身便與雲淺下了樓出了一米陽光,林默一直站在二樓窗戶上,目送二人上車離去消失在夜色中。
“有江帆在,不會有事兒的。”
林默雖然口中輕聲祈禱着,但是卻突然間有些心神不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