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天運宗的地界了。”
天運峰山腳下的小鎮裡張燈結綵,人頭攢動,街上走着的人當中十個有八個是武者。
這些人都是聽說天運宗宗主六十壽辰而跑來的,不過大部分人都沒有獲得邀請,只能在附近看看熱鬧。
天運宗倒也不禁止武者們聚集,反而包下了鎮子上所有的酒肆和旅店來招待武者們,令得每個人臉上都笑容滿面,十分開心。
當耿直騎着獨龍駒來到鎮口的時候,立刻有一些眼尖的武者看向他。
倒不是耿直已經出名到誰都能認出他,這些武者認出來的不是耿直,而是他胯下的馬。在武者們的眼中,這匹獨龍駒遠遠比耿直更吸引眼球。
“嘖嘖,那是獨龍駒嗎?我以前都是聽說,還是第一次見到啊。”
“還真是獨龍駒啊,據說這種馬體內有龍族血脈,日行五千裡,夜行兩千裡呢!”
“這麼厲害?不知道這馬得值多少銀子?”
“你個蠢貨,這哪裡是銀子能買來的,得用靈石!一匹獨龍駒,至少三千下階靈石!”
“你敢說我蠢?”
“……”
類似的對話在許多武者之間發生着,不過他們羨慕歸羨慕,卻沒有一個人敢做出什麼不妥當的事情來。
原因也很簡單,天運宗派了不少武者在鎮子附近巡邏看守,任何武者想要鬧事的話,得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究竟惹不惹得起天運宗。
再說了,能夠騎着獨龍駒一個人大搖大擺跑到天運宗來的年輕人,肯定也有了不得的身份。武者裡很少有真正的蠢貨,他們打量了耿直幾眼就知道此人不好惹,乾脆將羨慕都藏在心裡,過過眼癮也就算了。
耿直也看到這些武者眼中一閃而過的貪婪,並不在意。
人都有貪慾,區別在於有的人能控制**有的人則被**控制,前者不用怕,後者耿直不會怕。
策馬緩緩走進小鎮,耿直問了幾個人才知道天運宗在天運峰山腳下安排有專人接待參加壽宴慶典的武者。
耿直穿過小鎮,直奔天運峰山腳下。
大山巍峨,千里之外就能依稀看到那高聳入雲的峰巒英姿。如今越來越近,反而看不出它的雄偉。
這大概就是“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的道理。
不過當耿直真正的來到天運峰的山腳之下,還是由衷的生出一種敬佩之情。
無他,實在是天運宗的山門太雄偉太壯闊了。
一百零八根雄偉的碧玉柱子,每一根都高達十八米,通體晶瑩剔透,閃爍着瑩瑩光華,沿着一條上山的石階路平鋪而上,看起來宏偉豪華,奢靡之極。
山路的起點處,一座白玉大門高達三十米,這座大門赫然是用一座山般的白玉整塊雕成的,門柱門廊門楣之上處處都雕刻着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浮雕,每一塊浮雕似乎都在講述一個故事。
這是耿直見過的最誇張最雄偉的山門,跟天運宗比起來,星月宗那座石頭山門簡直不值一提。
不愧是雲麓第一大宗門,還真是土豪啊!
其實天運宗的豪氣何止是一座山門,耿直從山下往上望去,只覺得整座山峰靈氣濃郁程度幾乎是星月十八峰的一倍有餘。
在這種洞天福地之間修煉,不說效率能夠提高多少,光是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感覺就太舒服了!
“好個天運峰!”耿直又是羨慕又是嫉妒,深吸一口氣縱馬前行,來到山門之前。
山門前佇立着十來個武者,個個腰桿筆直,神完氣足,遠遠就能感覺到他們身上釋放出來的一股股旺盛的氣勢。
看到耿直靠近,一個黑臉武者眉毛一挑喝道:“來者何人?莫非不懂規矩嗎,此地乃是我天運宗開宗立派之地,就算是武宗強者到來也得安步當車,你居然就這麼騎着馬大搖大擺的跑過來,莫非是來招惹是非的嗎?”
耿直還真不知道天運宗有這麼一個規矩。
所謂入鄉隨俗,耿直不願在這種事上糾纏,勒緊繮繩從馬上翻身跳下來,拱手道:“初次登門,不知天運宗的規矩,若有冒犯還請恕罪。”
耿直覺得自己的態度足夠恭謹了,沒想到那黑臉武者冷哼一聲道:“不知道規矩?呵呵,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明知故犯吧!幾位師兄師弟,我看此人鬼鬼祟祟,說不定是來破壞咱們宗主的壽辰慶典的,把他拿下好好盤問盤問!”
耿直覺得莫名其妙,卻忽然發現黑臉武者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胯下的獨龍駒,心中微微一動。
媽的,口水都淌下來了,是看上我的馬了?難怪沒事找事!
耿直心中一陣瞭然。
“天運宗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嗎?”耿直淡淡問道。
“客人?”黑臉武者先是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你是什麼客人,簡直可笑!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嗎,是雲麓第一宗門天運宗,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嗎,是我們宗主的六十大壽壽辰,知道什麼人才有資格參加這場壽辰的慶典嗎,不是一宗一派的首腦,就是一家一族的主人,不是名動雲麓的天才,就是譽滿全國的名宿!你是個什麼東西,憑什麼當我們天運宗的客人?”
耿直聳聳肩膀道:“原來還有這麼多的講究,看來我是沒有資格了?既然如此,我就告辭了。”
說着牽起獨龍駒,耿直轉身就要走。
黑臉武者卻是冷笑着道:“你當天運宗是什麼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嗎?師兄弟們,把他拿下!”
幾個天運宗武者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喝道:“小子,別想反抗,否則立刻將你斬殺當場!乖乖束手就擒,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耿直蹙起眉頭道:“你們天運宗也太霸道了吧,我來參加你們宗主的壽辰慶典,不讓我進去也就算了,還想拿我?這是什麼道理?”
“道理?哈哈,我告訴你這是什麼道理,拳頭就是道理,武力就是道理,天運宗就是道理,老子說的話就是道理!”黑臉武者放肆的道。
耿直哭笑不得,他一直覺得自己有點狂,沒想到天運宗一個看門的武者比自己狂得多!
眼看着這些武者虎視眈眈的圍攏上來,耿直嘆口氣道:“我不想在天運宗的門口動手,你們別逼我……”
“逼你?哈哈哈,簡直可笑!”幾個武者似乎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一個個放肆的大笑起來,然後就有人衝過來強奪耿直手中的馬繮繩。
耿直眼中精芒一閃,也沒見他手上有什麼動作,那武者的身體忽然騰空而起,如同斷線風箏一樣的倒飛出去,狠狠的摔在了石階下方,摔了一個七葷八素,半晌都爬不起來。
“你敢動手打人?”其他幾個武者都驚呆了。
黑臉武者更是跳腳道:“果然是不懷好意之人,咱們一起動手宰了他!”
耿直理都不理他們,目光凝望着高聳的天運峰,忽然放聲長嘯道:“星月宗耿直拜訪天運宗,不得其門而入,這就是天運宗的待客之道嗎?”
聲若雷鳴,扶搖直上,繞在山峰之間,久久迴盪不休!
你狂我也狂,但我的狂都是佔理的。
耿直有理便猖狂,他倒要好好的問一問天運宗,平時是怎麼管束弟子的!
黑臉武者幾個正要動手,陡然被耿直這一聲長嘯震的眼前金星亂冒,耳膜嗡嗡作響,一時竟然站立不穩。
好不容易穩住身形,他們滿臉都露出了駭然神色。
直到此刻他們才意識到眼前的青年不是普通人。
一個武者更是隱約想起耿直方纔喊的話,頓時汗流浹背的道:“你……你……你是那個……那個耿直?”
耿直的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淡淡的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星月宗耿直。”
“耿直!那個名動雲麓的第一天才耿直!”黑臉武者雙腿一軟差點跪下來。
完了,完了,終年打雁反倒讓雁嘬了眼,這耿直可是在壽辰慶典的三十個最尊貴的貴客名單之上啊,是當今雲麓最炙手可熱的天才武者啊,自己居然打他的主意,這不是找死嗎!
雷鳴般的聲音還在山峰之間迴盪着,天運宗的石階山路上忽然現出了數個身影。
幾個身影飛快,爲首一個一邊疾衝下來一邊道:“耿師弟到來,謝某有失遠迎,失禮失禮。方纔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請耿師弟千萬海涵!”
黑臉武者等人遙遙看去,等看清楚那人的臉孔,一頭撞死在山門口的心都有了!
爲首那個不是謝靈運又是誰,這可是天運宗宗主的真傳弟子啊,也是當今天運宗最令人稱讚的天才。
往日裡謝靈運從來都是神情清冷,旁若無人,似乎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驚擾到他。可今日的謝靈運卻是匆匆忙忙,而且是親自從山上跑下來迎接耿直。
這份待遇,就算是之前來的那幾個大宗門大家族的客人都沒有過啊!
耿直此人,到底何德何能,令得雲麓第一大宗門這樣熱情和小心的接待?
黑臉武者他們想不明白,也沒機會想明白了,因爲他們在天運宗的日子已經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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