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直站在摩雲柱前,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目光在最高的二十尺刻度上停留了一瞬,這纔將雙掌輕輕貼在摩雲柱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我的目標是巔峰,是星辰大海,是武道至尊,一時的得失和困難無法阻止我的征途!
就算這一次的檢測結果不理想,也不會對我造成任何的干擾!
武道之路,我決不放棄!
心頭翻涌着這樣的念頭,耿直猛然發動,身輪中那些剛剛轉化的真氣宛若一道狂暴的洪流,被強大的壓力從身輪中擠壓出來,激射進摩雲柱!
“嗡嗡”,摩雲柱上幽光再度浮現,晃晃悠悠,磕磕絆絆,很緩慢的達到了第一個刻度。
“不好!”看到幽光的速度如此緩慢,水孤鸞和雨霖鈴對望一眼,眼中全都是擔憂的神色。
鞠文武則是面露喜色,在一旁搖頭晃腦的道:“第一個刻度都這麼費勁,耿師弟你該不會真的是僞突破吧?嘖嘖,天才可別讓我們失望啊!”
一衆看熱鬧的武師也都交頭接耳起來,連第一個刻度都如此艱難才達到,想要達到第二個刻度簡直千難萬難,看樣子耿直是僞突破無疑了!
一個剛剛以內氣境武者身份打敗了身輪境武師的天才,這麼快就打破身輪,足以引起很多人的嫉妒。
不過看到耿直居然是僞突破,武道之路有可能斷絕,許多人就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其他人怎麼看,耿直纔不去管,他只是不斷的催動着真氣,令得自己所有的力量的迸發出來。
不論是成是敗,不論是真是僞,都要不留遺憾!
“嗡……”衝破了第一個刻度之後,幽光儘管步履維艱,卻依然一格一格的攀升着,正如一隻小小的蝸牛,雖然緩慢,卻不拋棄不放棄!
武者在武道之路上的前行,可不就如同這隻蝸牛嗎,或許每一步都那樣的渺小,不值一提,可只要堅持着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總有一天能走到終點,傲視羣倫!
“一尺三寸!”
“一尺四寸!”
“一尺五寸!”
每爬升一格,幽光都顯得那麼困難,令人以爲它馬上就會停止下來。可是幽光偏偏那樣的頑強,步步爲營,一點點的爬升着,一轉眼居然達到了一尺五寸。
只要再攀升幾寸,就勉強達到了身輪境的真壓及格線,即便是僞突破也有很多彌補的方法。
看到這一幕,很多武師都有些失望,尤其是鞠文武的五官抽搐着,心裡大喊着“停下”。
水孤鸞和雨霖鈴則是露出了喜色,握緊粉拳,默默給耿直加油。
耿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依然保持着全力以赴的姿態。
真氣在身輪裡爆開,壓力不斷的增強,衝擊到摩雲柱上。
“一尺六寸!”
“一尺七寸!”
“一尺八寸!”
很快幽光又爬升了三格,距離二尺的標準線只差一丁點了!
到了這個成績,耿直已經可以說是正式踏入了身輪境!
水孤鸞和雨霖鈴忍不住的揮了揮拳頭。
就算耿直的真壓止步於此,也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了。要知道耿直只用了六個小時就打破身輪,就算是初始真壓比普通武師遜色一丁點,也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可是耿直依然沒有任何停下來的意思,依然催動着真氣,不斷的擠壓。
幽光艱難的又爬了一格,來到一尺九寸上,足足停了幾個呼吸,猛地又往上一躥!
“二尺!”水孤鸞和雨霖鈴歡喜不已,幾乎歡呼出聲。
雨霖鈴還好,本來就是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性格,倒是水孤鸞一向給人孤高驕傲的感覺,此刻居然笑顏如花,許多武者都看得癡了,也不由得嫉妒起耿直來。
二尺已經達到了身輪境的標準,意味着耿直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身輪境武師了。
鞠文武本以爲能看到天才隕落的一幕,不禁大大的失望,只是嘴上還冷笑着道:“呵呵,耿師弟達標了,真是不錯啊!不過二尺也只是及格罷了,耿師弟應該不是那種‘小時了了,大未必佳’的所謂天才吧?”
他把“所謂”兩個字咬的特別清楚,居心很是不良。
耿直根本沒聽到鞠文武的話,就算聽到了也不會往心裡去。
他依然在催動真氣,對很多剛剛打破身輪境的武師來說,這樣長時間的催動真氣絕對是一個巨大的損耗。
耿直卻是完全不同,他在內氣境的積累就遠遠超出普通武者,經過金靈液的淬體之後,更是遠超同級。
所謂的真壓,檢測的既是瞬間爆發力,也是持久力!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耿直就是龜兔賽跑的那個慢慢爬卻能第一個爬到終點的小烏龜,堅忍不拔,持久驚人!
“嗡嗡嗡!”幽光不停反進,再進一步,跨越了二尺刻度,攀上了二尺一寸!
然後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注視下,又一口氣連續爬了三格。
“二尺二寸!”
“二尺三寸!”
“二尺四寸!”
只一轉眼功夫,耿直就超越了鞠文武當初的成績!
鞠文武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爲難看,他方纔一通冷嘲熱諷,轉眼就被打臉打的“啪啪”響,一時面如土色,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其他武師也都看呆了,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摩雲柱檢測持續這麼長時間,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緩慢卻又堅忍不拔的攀升。
耿直卻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繼續催動,催動所有的力量,擠壓所有的真氣,壓榨所有的潛力!
“二尺五寸!”
幽光再上一格,令得所有人的目光都是一凝。
水孤鸞和雨霖鈴更是微張嘴巴,一臉呆滯。
二尺五寸,這是一個分界線。
剛剛打破身輪的武者,一尺七八的真壓是勉強及格,二尺是達標,二尺二三是優秀,超出二尺五則是天才了!
耿直在內氣境當中是當之無愧的天才,可很多內氣境天才武者打破身輪之後卻很快泯然衆人,做不得數。
只有到了身輪境還保持天才之姿,才能成爲精英弟子乃至真傳弟子,水孤鸞和雨霖鈴就是如此!
本來兩人還擔憂耿直是僞突破,沒想到耿直一步一個腳印,真壓居然達到了二尺五,遠遠超出了兩人的想象。
再聯想到耿直打破身輪用的時間,兩人心中清楚,耿直的天賦絕不止表現出來的這些,還有更多的潛力!
衆目睽睽之下,幽光竟然又上了一格,才最終停下來。
“二尺六寸!”
這個成績相當不俗,距離星月宗史上第一的紀錄也不過三寸之遙!
往昔能夠達到這個成績的武師,至少都能成爲精英弟子,其中有許多人更是成爲了真傳弟子!
許多武師看向耿直的目光都變得閃爍起來,他們總算明白了一個道理: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的!
耿直收回手,看清楚自己的成績,心中沒有太過驚訝。
其實他還有一點餘力,倘若全情投入的拼一拼,成績至少還能提高兩寸,追平史上第一成績也不是不可能。
不過耿直對這個成績已經很滿意了,尤其是看到鞠文武那張大的足以塞進去七八個雞蛋的嘴巴,他就知道自己的表現震懾了很多人,這就足夠了!
“這個成績還可以吧?”耿直回首問道。
水孤鸞沒說話,美眸中的喜色已經是回答了。
雨霖鈴可不懂什麼叫做矜持,笑嘻嘻的道:“了不起,耿直你很了不起。哎呀,你這麼厲害,說不定會超過我的!不行,我得抓緊時間修煉,不然被你超過就太丟臉了!”
耿直早就習慣了雨霖鈴的性格,微笑着看向一旁呆若木雞的鞠文武道:“多些鞠師兄的示範和鼓勵。”
“呃……”鞠文武就像是生吞了一隻蒼蠅般的難受,卻又不得不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這沒什麼,耿師弟你真是……真是名副其實啊!”
“過獎了。鞠師兄今日的照顧,我自當記在心底,日後一定會好好報答。”耿直淡淡的道。
耿直不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卻也別指望他會以德報怨!沒當場扇鞠文武一個耳光,耿直已經算是非常君子了!
耿直的語氣很平淡,卻讓鞠文武渾身一顫,從腳底冷到頭頂。
耿直已經表現出了天才之資,萬一日後成了精英弟子甚至真傳弟子,給他穿小鞋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等耿直三人離開了中心練武場,一羣武師依然圍在摩雲柱旁,討論着方纔那一幕。
鞠文武呆了片刻,咬了咬牙快步離開。
沒多久,鞠文武來到內門某個洞府之外,輕輕釦門之後,裡面傳出一個有些疲憊的聲音道:“進來。”
鞠文武怯怯的走進去之後,就見一個女子的背影在洞府的暗處,若隱若現,宛若鬼魅。
“杜執事,我看到那個叫耿直的弟子了。”鞠文武站在門口,恭恭敬敬的道。
女子轉過身來,赫然正是杜姝媚,聽到“耿直”兩個字,她的眼中瞬間就閃爍起仇恨的光芒來。
“在哪裡碰見了,他做了什麼?”杜姝媚冷冷的問道。
鞠文武將摩雲柱下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
杜姝媚臉色變得如同冰霜一般,陰森的道:“他居然打破身輪了!”
鞠文武被杜姝媚的神情嚇了一跳,忍不住問道:“杜執事,此人應該很快就會進入內門,該怎麼收拾他?”
杜姝媚道:“別急,等我好好想想……我會慢慢的折磨他,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鞠文武打了個寒戰,只能行禮之後悄然退出。出了洞府他擦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暗想這個耿直到底是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怎麼會招來杜姝媚這麼大的仇恨?
洞府之中,黑暗陰森,杜姝媚咬牙的聲音在裡面輕響着。
“耿直,你殺了雙劍,毀了我的傳承;你殺了振宇,毀了我杜家的希望;無論你有多麼天才,我都要親手埋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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