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七八天過去了,鹿鼎山巔,衆棋道大師一籌莫展。
這天清晨,一個山洞之中,韋小寶看着眼前的許蒹葭,驚訝的問道:“你是說,你能破解‘珍瓏棋局’?”此事的確很令人震驚。
這些日子以來,處在衆多棋道大師身旁,耳濡目染之下,韋小寶對於棋也不再是之前的一無所知,甚至也算是一個初級選手,他已經能看出,那‘珍瓏棋局’的厲害,幾乎無人能解?許蒹葭她?
“雖然機會渺茫,但可以一試!”許蒹葭美眸眨動,看着韋小寶這裡,鄭重道:“不過,我有一個條件,若是按照我的棋路,解不開此局,自然一切休談,若是解開了,你要解開封印放我離開。”
“哼,你莫非不知,這‘珍瓏棋局’關係到天下蒼生,十五日之內解不開,我們擋不住大地龍脈,你也活不成?”韋小寶沉聲道。
“我不管,反正解開了,你要放我走。”許蒹葭俏眸一瞪說。
讓她一直在韋小寶身邊當一個婢女,實在無法忍受,雖然韋小寶這裡,他的神秘,他的強大,他的幽默,他的堅韌... ...,無時無刻不在吸引着許蒹葭,但她不願意讓自己在這男人面前失去自由。
一時間,山洞內,韋小寶和許蒹葭二人對視,彼此不想讓。
“也好!如果你的棋路,真能解開此局,放你離開一次又如何?總有一天,我會再把你抓回來的,哼。”最終,韋小寶冷哼一聲。
“那我們一言爲定~~。”許蒹葭臉色微微一喜,笑着說道。
接着韋小寶取來棋盤,許蒹葭開始傳授韋小寶,應該如何?
讓韋小寶驚訝的是,這許蒹葭在棋道上,還真是很有一套,以韋小寶的眼力來看,至少她的造詣,是遠遠超越那些所謂大師的!
正因如此,韋小寶心裡,也是不由的,生出幾分期待一般。
鹿鼎山巔金色棋盤之旁,韋小寶盤膝而坐,雙眼微眯時,神色露出凝重,深吸口氣,抓起一枚黑子,探手落子在金色棋盤上面。
“啪!啪!”黑子落,隨之而起的,白子直接顯現。在這一剎那,韋小寶這裡心神一震,整個人猶如受到一股大沖擊一般,大半意志被拉入幻象之內。而這一次,進入幻象的,卻不只他一個人,還有遠處,緊緊關注韋小寶下棋的許蒹葭,她嬌軀一震,直接沉浸。
這卻是因爲,現在這一套棋路,乃是許蒹葭想出來的,由韋小寶去落子,而許蒹葭在一旁仔細觀看,全神貫注,卻是陡然間直接被棋局吸引了心神。~~~~~幻象世界,一個宏偉、浩大的佛堂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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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下,無數和尚盤膝而坐,一個個聚精會神,聽取法臺之上那年輕僧人講經說法之中,那年輕和尚,白白淨淨,面容之中帶着慈悲的笑,瞳孔內,更有虔誠之色,不斷的宣講佛法,普度衆生。
隨着宣講妙法,他的袈裟鼓動,閃耀金色的光芒,此芒明亮而恢宏無比,帶着一股股柔和之力,讓四面八方的和尚,乃至山下附近的百姓,都覺得身體舒泰,可見法力非凡。而這和尚的樣子,卻是韋小寶的模樣,韋小寶在幻象裡,叫做晦明禪師,法力廣大,是這方世界裡,德行、威望、闡法最高明的高僧,受到世人所敬仰。
這一日接受皇帝邀請,舉辦水陸法會,晦明登臺宣講佛法!正當大殿中衆僧以及遠處百姓聽得如癡如醉,沉浸在了其中的時刻。
“禿驢,少在本姑娘耳邊嘮叨,給我看劍!”陡然,一道嬌喝之聲響起,所有人大吃一驚,扭頭看向門外一個方向,瞪大了眼。
卻見在那天際,突兀的出現一個女子,此女身穿藍色衣裙,帶着輕紗,卻難掩絕世姿容,她死死地盯着韋小寶模樣的晦明禪師,一步步走來,豐滿的嬌軀擺動中,有那滔天妖氣,在她身邊環繞着。
來到晦明面前,女子素手一揮,一道袖劍,直接嚮晦明斬來!
“啊!晦明大師,小心啊,別中了妖女暗算!”衆僧驚呼道。
“哼!小小女妖,何足道哉?安敢擾亂貧僧水陸法會!”韋小寶模樣的晦明,卻是面色不變,微微擡頭,在那袖劍斬來時,他的周身金芒大放,有着一股股慈悲伏魔的氣息擴散八方,無比恢宏。
驀然擡手一指,頓時袖劍倒飛而回,那女子見此大怒,快速衝來,美眸之中,流露殺意,嬌喝道:“禿驢,待本我斬殺了你!”
“你是何方妖魔?竟出現在此?”晦明面色凝重,大喝道。
“ 不用你管!看招!”那妖女去卻不管不顧,接連出手,招式狠辣無比,晦明無奈,雖然心有慈悲,但卻只得出手,二人大戰。
這一戰整整打了九天九夜,轟隆隆間,天地色變,在此方世界衆多僧人,以及百姓擔憂的注視之下,九日後,晦明禪師不負衆望,終於降服妖女,不過他心中慈悲,並沒開殺戒,而是將此女妖,鎮壓在佛塔之下,自己則,每日講經,希圖度化女妖,引導她向善。
“阿彌陀佛,晦明禪師,真乃慈悲高僧。”衆人紛紛稱讚道。
從此之後,晦明禪師幾乎寸步不離佛塔,每日宣講經文,度化女妖之中,這一度化,便是五百年過去,歲月流轉中,因一直沒有參透妙法,沒成就佛陀飛昇,他,...漸漸老了,法力也開始枯竭。
衆多弟子,百姓擔心晦明一旦圓寂,妖女會衝出佛塔,大開殺戒,到時候誰也擋不住,於是紛紛勸說晦明,希望他斬殺妖女!
畢竟,那妖女法力高強,而且是妖族,哪怕沒成仙,卻也壽元悠久,綿延無盡,五百年過去,晦明這裡老了,可那妖女卻沒有。
“我佛慈悲,怎可殺生!”晦明雙手合十,只是搖頭不應中。
如此,又是二百年歲月流轉,晦明的周身上下,已經瀰漫了死氣,顯然距離死亡,已經不遠了。衆僧、百姓無比悲傷,卻更加擔心,當他們組織起來,再一次勸說的時候,卻聽到了驚人的消息。
“什麼?晦明大師,你說、你說你要還俗,愛上了那妖女?”
“這怎麼可能?莫非是那妖女,施展了什麼妖術,暗算你!”
“祖師爺,不能啊,您老人家一生獻給佛法,晚年怎可....?”
“是啊,大師,那妖女作惡多端,曾想殺你,你難道忘了?”
一時之間,無數僧人,百姓,紛紛勸誡之中。可晦明和尚,卻猶如鬼迷心竅一般,決議如此,並且衆目睽睽下,親手打開佛塔。
原來,在數百年歲月的陪伴中,每日朝夕相對,日久生情,他這裡情不自禁的被妖女吸引,妖女也愛上了晦明,晦明糾結了二百年歲月,終於決定在生命裡,最後的歲月中,正確面對自己本心。
“什麼得道高僧,呸,簡直是縱容惡徒,矇蔽幼稚!”眼看真的放了妖女,衆百姓,僧人們紛紛調轉矛頭,一個個鄙夷嘲諷着。
從此以後,佛塔下,再也沒有人來降香,沒有和尚來聽晦明宣講佛法,無數百姓在提到晦明的時候,目中全部都是厭惡,帶着唾棄。可晦明不在意,因爲,在佛塔上面,他終於和妖女在一起了。
“晦明,爲了我,棄了此生求佛,遭受世人唾罵,你後悔嗎?”容顏依舊絕美的藍衣女子,依偎在那一個老和尚懷裡,哀傷的問道。
“傻瓜,若沒了你相伴,我將後悔生生世世!”晦明滿足道。
甲子歲月過去,在女子傷心欲絕之中,晦明終究還是走了!求佛一世,到頭來,爲情所困。然而,晦明不後悔,他帶着滿足走了。
“晦明!那些唾罵你的人,我芷仙不會放過他們!”女子哭過、痛過,轉眼面露猙獰,帶着一股大仇恨,霍然起身,衝出了佛塔。
下一刻,這整片空間世界,陷入人間慘境,血流成河,大地山河永寂,屠戮蒼生之後,悲痛欲絕之下,此女妖道大成,飛昇上界。
在上界,又是經歷無數的掙扎、艱辛之後,此女一步步成長,終有一日,成爲無上妖祖,統攝億萬妖衆,她法力廣大,近乎無所不能,受到無數弱者的仰望和敬畏,但沒人知道,她的一件心事。
時間就這麼一點點過去,終於有一日,她實力再有突破,冒險決定闖地府,去尋找晦明轉世的魂兒,地府一戰,血流成河,她大開殺戒,卻遇到佛門地藏王菩薩,二人大戰連連,毫不相讓,佛門其他諸佛,菩薩趕來,藉助六道輪迴盤,將芷仙妖女,形神俱滅。
“不!芷仙,你不要死~~~~~~~。”便在這時,一道聲音,傳遍八荒,迴盪蒼穹大地,撼動了六道輪迴,可惜,卻再也找不回她!
後來,世人才知道,原來妖女要找的那個和尚,竟是佛門最高佛祖,釋迦摩尼佛轉世而來,他一次次轉生,體味人間七情之苦,想要在輪迴之中,道行再進。那一世,晦明對芷仙的愛,一半是真,一半是爲了尋求道悟,得證超脫,成就大自在,往後的生生世世,晦明都帶着記憶輪迴,爲了超脫,他沒有去見芷仙,只是在遠方默默的看着她,看着她越來越好,成爲了一方妖祖,受到無數敬仰。
那一世輪迴,見證她登上妖祖之位,晦明欣慰的笑了起來。
後來,無數次輪迴中,漸漸地,晦明以爲自己放下了那情!
可當此時此刻,芷仙隕滅在輪迴之下,他才發現,自己的心,在撕裂,那痛,深入骨髓。他開啓輪迴封印,恢復第一世的滔天法力,殺入輪迴,屠了地藏,打入靈山,滅了諸佛、菩薩、和羅漢。
“佛祖,爲何如此?你這是毀了佛道?”觀世音菩薩悲吼。
釋迦摩尼佛這裡的行爲,震撼三界六道,所有道仙、生靈全都不明白,他們只知道,毀了佛道之後,釋迦摩尼佛,徹底的瘋癲了。
“芷仙、晦明?芷仙、晦明?我是誰?她,又是誰?”從此以後三界之中,多了一個遊蕩在蒼穹虛空,宇宙八荒內的瘋癲的和尚。
他依然強大,法力無邊,哪怕瘋癲,卻也沒有人可以撼動,更沒有任何一個道仙,敢去招惹,但他如行屍走肉,生命和道,在他的眼中,似乎都沒有了意義!這是一種所有人,無法理解的痛苦。
不爲求佛不問仙,許了輪迴,只換你一抹笑顏,傾城芷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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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鹿鼎山之巔,所有人注視下,韋小寶下棋之中。
“啪!啪!啪!啪!”................。棋子不斷的落下。
這一次的棋局,下的很長,韋小寶這裡,面色也是不斷變化,由開始的平靜,到後來的猶豫、癡迷.....,乃至最終的猙獰扭曲。彷彿在下棋的過程中,韋小寶的心靈,正承受無法想象的衝擊一般。
“小寶,相公,你怎麼樣?”所有人緊張望着韋小寶之中。
卻沒有一個發現,站在人羣之後的許蒹葭,雙目呆滯,嬌軀顫抖着,早已淚流滿面,她,意念被金色棋盤吸引,同樣陷入了那一場歷經無數次輪迴的幻象,而在那幻象裡,如韋小寶叫做晦明一樣,她,許蒹葭,也有着另一個名字,赫然是....妖女芷仙!原來是她!
“晦明,不爲求佛不問仙,許下輪迴,換我笑顏!”許蒹葭嬌軀顫抖着,低聲呢喃之中,整個人,彷彿陷入了莫名的思緒裡一般。
那邊金色棋盤之處,下棋到七百二十三子,白子突然顯現,頓時韋小寶如遭雷擊,整個人噴出鮮血。睜開雙目時,眸內帶着茫然之色,轉而身體一震,如同想起了一切,微微看了角落裡的許蒹葭一眼,目中閃過了複雜。他面色陰晴不定,低聲道:“太真實了!”
“你,晦明?不,韋小寶嗎?”許蒹葭同時醒來,小聲道。
轉而她反應過來,剛纔一切,都是棋局幻象,馬上低下頭去,摸了摸眼淚兒,臉色通紅通紅的。雖然明知道,那是幻象,可她還是忍不住,芳心裡時刻浮現韋小寶的身影,經此一事,她竟是發現自己,有些忘不掉韋小寶這裡了?喜歡嗎?愛嗎?我該怎麼辦呢?
許蒹葭默默轉身,回到山洞裡,她心亂如麻,需要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