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沐風就瞭解了一些香山學宮的基本常識。|但是,一些至關重要的事情,就只有學宮內的人才知道了。
見他似乎有不小的疑惑,白衣女子笑笑,慢慢地解說起來。
原來,和一般的學院及私塾不同,香山學宮沿用古制。所有學子,無論什麼時候加入的,都一視同仁,沒有論資排輩。在這裡,一切都以學問和實力爲重。誰的學問高,誰的實力強,誰就能獲得敬重。
香山學宮崇文尚武,一向提倡文武雙全。根據學問和實力的不同,把學子們分成七個等級,分別在袖口上繡上對應的標識。
學問不深,評爲一級,就在左邊袖口繡一本書;評爲三級,就繡三本書,以此類推。同樣的,武力評爲一級,就在右邊袖口繡一柄長劍;評爲三級,就繡三柄長劍。無論學文還是練武,最高都是七級。
三級以上,就可以擁有稱號,尊稱爲某某三書,或者某某三劍。突破到了五級,就可以提出畢業的要求。只要順利通過學宮公開的考覈,就可以隆重出師,參加通天帝國的會試;甚至被直接推薦給禮部,封官加爵。
“我們香山學宮,錄取非常嚴格,想要出師,要求更加嚴格。有些人在這裡鑽研了一輩子學問,或者修煉了一輩子,也還是無法突破到五級,年老體邁了都無法出師。”
白衣女子臉上帶着一抹紅霞,也許是剛纔不小心手中的毛筆都掉了下去,臉上的羞澀一直揮之不去。有意無意地上下多看一表人才的沐風一眼,接着說道:“不過,沐公子你才華驚人,年紀輕輕就被封爲數百年一遇的建寧秀才,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師,成爲我們通天帝國的大人物。”
“希望吧!”沐風笑笑,“對了,敢問姑娘怎麼稱呼?”
“小女子姓溫,名碧,字飛雪,以後,還請沐公子多多指教!”白衣女子輕咬貝齒,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平時,待人處事她自認都已經夠成熟,落落大方了。今天,卻不知爲何心跳加速,心如鹿撞。
“溫飛雪,好,這名字好。”沐風點點頭,記住了白衣女子的名字。
“沐公子,考覈要在天策臺上舉行,請跟我來。”
一身白衣的溫飛雪聲音婉約,嫋嫋的走在前面帶路,沿着正門後地大道一直往前走,越過一座座窗明几淨的學堂,逐漸深入磅礴的學宮。
當、當、當……
兩人離開大門沒多久,學宮深處,就傳來了一陣悠揚的鐘聲。每次三聲,前後共敲響了九次。聲音洪亮,響遍整座香山,遠遠地傳到江陵城的每一個角落。
很快,一個個身穿白衣的學子就從各處學堂和訓練場走出來,匆匆忙忙地向學宮深處走去。人越來越多,逐漸匯聚成了龐大的人流。
看着一個個從身邊匆匆而過的學子,沐風皺皺眉頭,問走在前面帶路的溫飛雪,“飛雪,他們在幹嗎,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沐公子,等會你就知道了!”
一身白衣的溫飛雪回頭笑笑,逐漸加快了速度。
在她的帶領下,沐風沿着大道一直往山上走,爬上了高高的山頂。一座恢弘的高臺,出現在眼前。
整座高臺,全都由一塊塊沉重的巨石堆砌而成,上面鋪着堅硬耐磨的花崗石。高臺上,刻着一個個上古聖人的浮雕。或手捧古書,或揮劍,或騎馬外出遊學……,一個個栩栩如生,眉目傳神。遠遠的,一股神聖磅礴、滄桑古老、莊嚴肅穆的氣息就撲面而來,讓人爲之震撼。
天策臺!
在白衣女子溫飛雪的帶領下,沐風來到了香山學宮的聖地。上面,幾乎已經站滿了人,人人莊嚴肅穆,一言不發;身後,還有數不勝數的莘莘學子絡繹不絕地趕來。
“沐公子,請!”
溫飛雪躬身行禮,來到了這裡,躬身請沐風先走。
這,就是所謂的考覈麼?
看着氣勢恢宏的天策臺,沐風深深地吸一口,隨即昂首挺胸,大步走進去。
在千千萬萬個莊嚴肅穆的陌生人面前,一般人還沒進去就已經緊張得雙腿發軟了,更不用說當衆站在高臺上考覈。然而,沐風是什麼人?
當初在尚書檯外,還是一個普通書生的時候,他就面無懼色地直面十萬建寧邊軍的威壓,一步一步地獨自走了出去。
歷經汗水和鮮血的洗禮,從仙劍門和盲大師的重重埋伏中殺出去,取到陽魂丹歸來後,他的內心,更加強大。別說面對千千萬萬個莊嚴肅穆的莘莘學子,就是站在一派蕭瑟的千千萬萬個仙劍門劍客面前,他也面不改色,一往直前!
“文寫春秋,武譜傳奇!”
“文……,武……”
……
沐風剛站到天策臺的高臺上,千千萬萬個學子就整齊地大聲吶喊,文武兩字,聲音拖長,在天地間久久地迴盪不息。
學文以明道理,練武以強身!
看着千千萬萬個放聲高呼的白衣學子,沐風震撼之下,有些恍然,想起了母親的告誡,想起了背上的刺字。在千千萬萬個莊嚴肅穆的學子身上,看到了共同的追求,看到了學宮代代相傳的精神。
霍霍……
放聲高呼後,學子們齊齊揚揚衣袖,象徵性地蕩去身上的灰塵後,隨即整齊劃一地盤腿坐下來。一言不發,越發的莊嚴肅穆。從高臺上看下去,除了密密麻麻的黑點外,就是一片雪白。
黑的是人頭,黑得精神;白的則是學子們身上的長袍,白得純潔。一黑一白,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每一個學子,都昂首挺胸,席地而坐。從左到右,分成了三個明顯的方陣。沐風身後,則坐着五個德高望重的高層,負責這次考覈的評測。
最左邊,是一個鬍鬚花白的老人,雙眼緊閉,似乎在神遊千里。接着,是一個頭頂烏紗帽的三品高官,如果沒猜錯,應該就是通天帝國派駐在學宮的學監。正中的,是一個面無表情的老太婆;再往右,竟然就是在尚書檯有過一面之緣的士大夫何玄高,見沐風看過來,笑笑地點了點頭。
坐在最右邊的,則是一個臉上蒙着面紗的年輕女子。身上同樣穿着一件白袍,左邊袖口繡着三本書,右邊袖口則繡着四柄長劍,顯然,無論學問還是修爲都已經非同一般。不知爲何,窈窕的身材竟然給沐風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似乎在哪裡見過,但一下子又想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