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之上玉子鏡與衆人舉杯痛飲,客氣一番之後方纔放下酒杯道:“今日所請之人都是與鄙人關係密切的親朋好友,說實話今日除了小女及笄之外還有一件事想要擺脫諸位,希望諸位莫要怪鄙人之前隱瞞不說,有意欺騙。”
“子鏡兄肯定有什麼難言之隱,今日大夥兒都在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若是遇到難事我等一起出手就不信沒什麼解決不了的。”一位武者比較直接的說道,但是言辭之中卻不減關心之色。
玉子鏡說道:“今日名爲慶生,實則爲了託孤,鄙人修行已經有不少的年頭了,如今潛力耗盡,壽元將空一身修爲卡在搬山境後期不得動彈,想來餘下的時光也不足以突破到顯化境了,估計幾年之內就會坐化。”
“什麼,竟有此時?”
“子鏡兄的壽元將空,這怎麼可能。”
一時間賓客齊齊大驚,都感到非常不可思議,要知道搬山境武者的壽命可有兩百年,而據他們所知玉子鏡的壽命還至少有一百年左右,能夠活很久了,怎麼可能這時候說壽元不足,快要坐化了呢?這不合常理啊。
不只是那些搬山境武者,就連其他應邀前來的年輕武者也是頗爲詫異。
如此一位實力高強的武者居然也面臨了壽元不足的險況,而且過不了幾年就要坐化了,這是不是太過無奈了,當真是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
玉子鏡說道:“諸位稍安勿躁,人死乃是天道輪迴,這世上的武者只要不突破遲早都會老死的可能,鄙人的大限的確並沒有這麼快到來,只是十幾年前爲了爲了誕生後代,強行修煉了一門武技,消耗了生機,如今雖說僥倖得了一女,但是卻也因此折了壽命。”
武者的境界越高就越難繁衍子嗣,這一點是所有人都知道的,當然了也有高手說修爲突破到了一定的境界完全可以化解這個桎梏,想生幾個生幾個,只是對大多數的武者而言這個桎梏還無法打破,故此有一些求子心切之人便會有一些特殊的辦法打破打破這種桎梏。
顯然,玉子鏡消耗自身的生機而繁衍一位後代便是用了一些極端的法子。
白風聽此並不覺得奇怪,因爲他前世就遇到過許多年紀較大的搬山境武者,他們都很希望擁有一個後代,甚至有一些武者都爲此產生了很深的執念。
這種心態其實不難理解,武者隨着修爲的提高壽命增加你會發現身邊的朋友親人都一個個的死去,最後孤獨一人,這種孤獨是極其難忍受的,所以一個血脈的延續就頗爲重要,這也是爲何一些老者喜歡看到兒孫滿堂的景象。
白風曾經就聽一位壽元不長的人說起過,他說:我這一生本無憾,唯憾一事,無子嗣存於世,若無子嗣傳承,這世間何人知我走了一回?
而當時的他大仇未報並不理解,此刻仇恨放下之後他心中也理解了其中的含義。
大殿之中的衆人聽着玉子鏡的話皆是沉默了起來,如此消耗了自己的生機誰也沒有資格說什麼。
見衆人沉默,玉子鏡又笑道:“我對生死早已看淡,只是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我這女兒,她的年紀太小,修爲又弱,三川郡的情景諸位也都知道,若無人庇護很難生存下去,可惜我已庇護不了幾年了,所以鄙人今日才厚着臉皮宴請諸位,同時懇求諸位待我坐化之後諸位能關照一番我這女兒,如此便不勝感激了。”
看着大殿之中的人他心裡也清楚,自己一死肯定是人走茶涼,到時候真能庇護自己女兒的只怕少的可憐,但是這無妨,只要有一兩個人願意幫忙那自己的女兒都會無事,而且今日這事情當着所有人的面說,礙於面子他們也得幫村一二。
雖說是耍了一些心機,但是眼下他並無多久活頭這心機不耍不行。
果然,不知道是礙於面子還是真心如此,許多搬山境武者紛紛說道:“王兄放心,若是王兄真的有一天坐化了,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侄女,哪怕是傷了侄女一根毫毛我都和他拼命。”
“子鏡兄如此一身修爲如今壽元卻.......哎,罷了,不過子鏡兄放心,日後侄女若有事情儘管來我府上尋我,我必定對待親生女兒一樣對待。”
這些武者感慨之餘皆保證照顧他的女兒,聽的讓人無不感動。
可是此時卻又一位身穿黑衣的搬山境武者,驀地從懷中拿出了一樣東西丟了出去。
玉子鏡下意識的接過,他認識此人,此人名爲拓跋寒,當初他還在神力境的時候自己救了他的性命,不過他和此人之間的關係並不熟,只是本着大網撒魚的緣故方纔邀請了這個拓跋寒前來,畢竟自己對他有救命之恩,此人比起其他人更有可能關照自己的女兒。
“這是武道精魄?”隨後當他看清楚手中事物的時候眼中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武道精魄可是隻有顯化境高手才能凝聚的東西,通常是用來承載高深的武技的。
拓跋寒聲音冷淡道:“玉子鏡你救過我的性命,既然你要死了我無以爲報,這塊偶然之間得到的武道精魄便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這裡面記載的是一門特別武技,能將死去武者的屍體煉製成傀儡,不過只能保持身前一層的實力,你若死了可讓人將你的肉身煉製成傀儡留在你女兒的身邊,你擁有搬山境後期的實力,哪怕是煉製成傀儡其武道修爲也能媲美搬山境初期,雖說對敵殺人不堪大用,但是當個護衛還是可以的,若是能弄到顯化境高手的肉身者......”
“夠了,你這是何意,玉兄還沒有死,你居然送出一門這樣的武技。”一位搬山境武者猛的一拍案几喝道:“把煉屍成傀儡,你是鐵石心腸麼,你覺得侄女會用如此糟蹋自己父親的屍骨麼?眼下玉兄還有幾年壽命說不定到時候就突破了,若是因爲你這一番話玉兄真犯下了什麼大錯,你可就成罪人了。”
“說的及時,事情還沒有道沒有辦法轉變的地步,再說了壽命一事還是有轉機的,有一些丹藥就能延長壽命,今日之後我便四處搜尋這種丹藥替子鏡兄延壽。”
幾位武者開始指責其這位武者。
拓跋寒並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喝着酒。
“這些人還真是虛僞,這個武者在這些人之中算是唯一比較重情義的了,連武道精魄也捨得送出,雖說那門武技有些陰狠,但是卻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將搬山境武者的屍體練成傀儡大當護衛,此舉無論是好是壞,但就論利弊此舉無疑是對這個玉子鏡的女兒有利。”
白風將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自有評價。
他覺得想這些口頭上說的漂亮的武者實際上都沒屁用,肯定屬於人走茶涼的那種類型,真正有心幫忙豈會多說什麼,一句承諾,一個眼神,一個決心便足夠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那門武技的確有些強大,保留武者一層的力量煉製成傀儡,這看上去很雞肋,但實際上作用極大,搬山境武者的遺骸或許不堪大用,但是顯化境武者的遺憾就不同了。”白風目光閃動:“顯化境高手哪怕只有一成的實力也足以碾壓搬山境,而且說道顯化境高手的遺骸金吾城便有一具......”
他想到了曾經金吾城那份傳承,雖然傳承被江小鶴給拿去了,但是那位顯化境武者的遺骸卻很好的保存了下來,如今想來還在那間廢棄的破屋之中。
若能得到這門武技再加上那具顯化境高手的遺骸,這瞬間白風便擁有了一尊實力強大的護衛,同時也能彌補白家沒有高手坐鎮的尷尬局面。
越想下去白風心中就越發心動。
可是這門武技現在被這個玉子鏡捏着呢,他就算是想拿也拿不到。
“若是我那枚生命丹沒有用到遺童身上去就好了,說不定可以用那枚生命丹用來換去這門武技。”白風心中暗暗可惜。
說實話,他非常迫切的想要得到這門武技,可是自己手中沒有資本,若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試一試。
就在衆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個年輕的武者忽的說道:“說到延壽的丹藥晚輩近日裡倒是有些耳目。”
“哦,真有延壽丹藥的消息,具體如何,速速說來。”有人催促道。
那人回道:“過幾日神武門要招收門徒了,按照慣例凡是新收的門徒都要經過考覈,每次考覈神武門都會拿出一些不錯之物作爲彩頭,而這次聽說考覈第一的彩頭就是一枚十載延壽丹。”
“什麼,神武門那新人弟子考覈居然拿出延壽的丹藥做彩頭?”不少人頓時詫異了。
這新人要這個彩頭做什麼?要知道新人都是初入武道之徒,並不缺壽命。
那爲年輕男子繼續道:“幾位前輩對神武門的規矩就不懂了,神武門這次之所以拿出延壽丹其實真正的用意並非彩頭,而是神武門大小勢力之間的一場博弈。”
“我懂了,延壽丹不是給新人準備的,而是給門派之中的一些老武者準備的,如此一來他們肯定會扶持一些武者去爭奪這個丹藥,等拿到丹藥之後最後還不是要孝敬他們。”在座的人並不愚蠢很快便知道了這其中的門道。
“如此一來想要取此丹藥便如同虎口拔牙,難度非常大。”
“神武門招收弟子可規定了修爲不能達到搬山境,一旦到了搬山境就不是弟子了,而是供奉,這丹藥我們可取不來。”
“我們取不來在做的不是有這麼多年輕才俊麼,讓他們出馬替子鏡兄取來丹藥便是,不知道何人願意前往?”
幾番話語下來便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大殿內這二十幾位年輕武者的身上,若是要取丹,這些人倘若前往的話必定有幾分可能,畢竟他們都是很有潛力的年輕才俊,實力都很不錯,遠超尋常的神力境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