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那位伏家搬山境女子的死,周榮,玉洛紗等三川郡豪強子弟此刻皆心中慌了,以前從來都是他們殺別人,欺負別人,什麼時候會被別人欺上頭來,在這血淋淋的屍體面前他們所依仗的顯赫家世,聰明貌美,武道修爲皆脆弱不堪,因爲自己的性命就彷彿被人給操在手中了一樣。
或許這就是所謂強者讓人畏懼的真正原因。
所有人皆沉默了,同時又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看着白風,可是目光所過卻又不敢與之對視,眼前這個喝罵不怒,殺人不驚的年輕男子就彷彿一片深不可測的大海,讓人感覺到了窒息。
但是身爲豪強子弟的他們也算是見過場面的人,並沒有被這殺人立威給完全震懾住。
玉洛紗彷彿渾然不懼,喝道:“白風,你居然敢在我府內殺我朋友,好大的膽子。”
周榮等人皆有些詫異的看了玉洛紗一眼,隨後卻又恍然了,對了,這裡是玉府,玉子鏡就在府上,這個白風再怎麼兇狂也不敢對玉洛紗出手,要不然的話玉子鏡一出來定然能將這個白風拿下了,因爲剛纔這個白風出手之後便可以判斷出來此人的武道修爲應該是搬山境中期。
而玉子鏡是搬山境後期的武道高手,對付敵人絕不成問題。
面對玉洛紗那略顯底氣不足的怒喝,白風依然是淡淡一笑:“你想幫死去的那個人出頭麼?”
玉洛紗身子一顫,想要反駁可是卻頓時語塞了。
白風又掃過了其他人一眼:“又或者你們想出頭,嗯,這得想清楚才行,因爲接下來可不是簡單的口頭之爭,賣弄家事,說不好可是會死的!”
一個死字,冰冷而又殺意凜然,讓人絲毫不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
周榮等人此刻亦是閉嘴不語了。
白風哈哈一笑:“難怪有句話說的好,會叫的狗不咬人,豪門子弟,年輕才俊,同伴被殺了都不敢站出來說一聲,這樣的懦夫還妄圖想要染指先天宗寶庫,可笑,真是可笑,一羣自以爲是的蠢貨,你們難道不知道神武門附近已經高手雲集了麼?顯化境強者都不在少數,就憑你們也有資格分一杯羹,嗯,倒是有趣,不如你們去試試,若是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我白風給你們賠禮道歉都不成問題。”
“白風,你太狂妄了,仗着武道修爲比我等高一些,便肆意侮辱我等,說我們是懦夫,我看你也不過是懦夫而已,先天宗寶庫開啓那麼大的事情虧你也坐得住。”玉洛紗此刻毫不客氣的反駁道:“在這裡逞威風算什麼本事,有能和也去神武門那便與三川郡豪傑一爭高低啊。”
“這東西我可不敢爭,會死人的。”白風輕輕笑道。
先天宗的寶庫就是一處巨大的陷阱,誰去誰死,若非玉子鏡的女兒玉洛紗比較特殊,他豈會管這麼多,這些個豪強子弟去寶庫他還巴不得,死的越多,三川郡日後的實力就越弱,對自己也就越有利。
也正是因爲如此,白風纔不會忌憚這些個豪強子弟,就算是真的全部殺了他也不會有什麼麻煩。
可這些人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謀劃,也不可能知道先天宗寶庫的可怕之處。
玉洛紗此刻有些氣急敗壞了,眼前的這個人死活都要攔住自己,爲此更是直接斬了一個搬山境初期的武者,這般下來豈能在此人面前安然離開玉府,而且此人更是軟硬不吃,想要對付他更是機會極小。
“大小姐,還是莫要和白公子針鋒相對了,我們玉府已經給白公子添了很多麻煩了。”老管家這時候神色焦急的說道。
“是我們玉府給他添麻煩,還是他給我們玉府添麻煩,今日他在這裡殺了人這筆賬不算在他的頭上就會算在我們的頭上。”玉洛紗咬牙說道。
白風回道:“放心,這筆賬不會算到你們頭上的,伏家若是想找麻煩只會來找我,沒你什麼事情。”
“白風,你真的鐵了心要擋我們離去麼?”玉洛紗彷彿下了什麼決心一樣。
“也許吧。”白風模擬兩可的回答。
玉洛紗說道:“那你就試試看,周榮,你們先去神武門附近等我,這個白風主要針對的是本小姐,你們範不早攪合進來,我就不信了他連我也敢殺。”
周榮幾人當即點了點頭:“那就聽你的,玉小姐你可小心一些,這個人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好相處的人。”
說着他們幾個人不想久,皆忌憚不已的看了白風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就溜走了,至於死去的那個伏家女子更是提都不敢再提起,生怕自己也落個下場,至於什麼顏面尊嚴,早就已經蕩然無存了,若不然的話也不會傻站在這裡這麼久,屁都不敢放一個。
白風也沒有阻止這些人離去,他們幾人若是真去了先天宗寶庫所在,也只不過是那囚牢之中的一具屍體罷了。
玉洛紗見到同伴離去之後,方纔冷着臉開口道:“管家,你幫忙將這位伏姑娘的遺骸收斂起來,然後送回去,就說殺她之人此人白風,讓伏家速派高手來擒,我倒要看看白風你到時候還怎麼攔我。”
“有點小聰明,知道借題發揮,不過我估計這時候伏家的高手多半沒心情顧及這事情了,當然你想試試的話也無妨,我今日會一直呆在這裡,直到事情結束。”白風鎮定自若,絲毫不怕玉洛紗的威脅。
伏家可能是有一位顯化境強者,也可能是有幾位搬山境後期的武道高手,但是他可以肯定這時候這這些個高手全部匯聚在神武門附近,若是真出動的話最多出動一兩位搬山境中期的武者。
但是對搬山境中期的武者白風卻是絲毫不畏懼,以他的實力應付幾位不成問題。
玉洛紗輕咬嘴脣,催促道:“管家,你還站在那裡做什麼,趕緊按本小姐吩咐去做。”
“大小姐,這萬萬使不得啊,白公子可是我們玉府的貴客。”老管家這下陷入了兩難之中,臉上說不出的糾結和焦急。
白風是他請來的,眼下出了事又要請伏家的人來對付白風,這下里外不是人了,這件事情過後不管結果如何他的下場都不會好過,只怕一死都不是什麼問題。
玉洛紗瞪了一眼:“你是去還是不去?”
老管家急的滿頭大汗,他哪敢去,不去這事情還有迴旋的餘地,說不定白風將這事情全抗了下來,去了,那就真的是徹底得罪死了,他偷偷看了一眼白風的臉色,依然還是不驚不怒,鎮定自若的樣子,絲毫沒有爲這事情感到擔心。
“大小姐,不是老奴不想,而是實在做不得啊。”老管家跪了下來,懇求道:“大小姐還是聽老爺的吩咐安心的呆在府上吧,再折騰下去後果可就大了。”
“你這老奴的意思是說這事情都是本小姐不對麼?”玉洛紗喝道:“這事情應該怪我父親,要不是他請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府上豈會發生這樣一幕,此人擺明了仗勢欺人,你卻還處處偏袒他,是何居心?難道你也畏懼這個白風的武力?”
老管家這下是有苦說不出來,誰叫玉子鏡閉關修煉之前下了死命令不可讓大小姐出府,哪知道事情會演變到這種地步,
白風見其呼來喝去的樣子,心中卻是涌出了一股失望,看來缺少十幾年磨練的玉洛紗實在是沒有一點可取之處,和其他豪門弟子如出一轍,如今看來以前的玉洛紗是不可能再出現了,既然如此,那倒不如讓玉羅剎永遠的留在記憶之中。
“既然你這老管家也不聽本小姐的,那本小姐今日就硬闖,看看這個白風是否真能將我留在這裡。”玉洛紗見到忠心耿耿的管家也不值得信賴了,當即怒上心頭,一聲嬌喝之後渾身的勁氣突然涌出,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向着府外掠去。
“玉小姐,你這是何必呢?”白風平靜說道,而後更爲強大的力量宛如潮水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涌去。
原本身輕如燕的玉洛紗此刻彷彿進入了泥沼之中,身體各處被一股強悍的力量給牢牢束縛了,壓制的她再也無法往前進半步,眼下只是衝出了幾丈的距離就硬生生的止住了,整個人如同被定在了原地一般。
“白風,你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你是阻止不了我的。”玉洛紗眼神之中透漏出了恨意,依然是奮力掙扎着,勁氣源源不斷的從身體之中宣泄而出。
“被你恨上了麼?”
白風眼中露出了一絲掙扎,他非常清楚玉洛紗的爲人,一旦恨上一個人就會恨一輩子,但是同樣的她若是愛上一個人也會至死不渝,上輩子他得到了玉洛紗的愛,可是卻失去了她的人。這輩子得到了她的恨,卻保住了她的命。
愛恨糾纏,讓白風心情十分的複雜。
“或許自己不應該執着於此。”白風腦海之中一個想法突兀的冒了出來。
看着那恨意不減,依然是咬壓掙扎着想要破開自己力量束縛的玉洛紗,他忽的放下了什麼。
片刻之後,他微微一嘆:“罷了,罷了,玉小姐我不攔你便是,你走吧。”
說着,白風一揮手,勁氣收回,不再阻攔她。
“白公子!”老管家吃驚了。
“玉府的事情我一個外人管不了,我爲了攔下她殺人立威,出手鎮壓,手段以及用了,再僵持下去便只有親自出手將其廢掉,讓她徹底走不出這個玉府,但是我不想這麼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也得爲自己的選擇承擔後果。”白風目光平靜的看了玉洛紗一眼。
玉洛紗此刻恨意不減,冷笑道:“白風,算你識相,不過我記住你了,以後我會爲今日之事討回一個公道的。”
聲音落下,頭也不回的迅速消失在了府外。
“白公子,不能放大小姐離開啊。”老管家規則求道。
白風不爲所動,只是揹着斬龍刀大步出府,沒有理會這個老管家的懇求,這便是小人物的無奈,無法左右事情,只能被事情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