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素娥摸着聶風清瘦不少的臉龐,一臉地心疼:“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了,修行這事得徐徐漸進,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回頭我就說你爹去。”
聶風感覺心裡暖暖的,“娘,我知道了,明天起我就去後山修煉武技,不躲在屋子裡了。”
“嗯,再過幾天就是成人禮了,你好好準備一下,娘給你做一套新衣裳。”
“成人禮......”聶風喃喃自語,“這一天,終於要來臨了。”
聶風的手不由微微顫抖起來,半個月多前的他,是多麼害怕這一天的來臨,每過一天,他的希望便少一分......而現在,他卻無比期盼它的到來,心裡的鬥志滿盈。
漆黑的眸子閃着自信的光芒,聶風看着連素娥,一字一句地說道:“娘,成人禮上,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再次站在青松嶺上,聶風眺望着那熟悉的東海,心情卻是意外的平靜。
這裡是改變他命運的地方,二十天前在這的他,還在苦苦煩惱如何突破第五重,而如今,感受着體內深遠澎湃的玄氣,聶風重重吐出一口氣。
十天,三十瓶‘聚氣散’,第八重!
對於自己這駭人聽聞的修煉速度,聶風已經震驚到麻木了,若是常人,六重到八重,最快也得三兩年的潛心苦修。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以前將他攔在六重之外的先天魔障,五行體質,如今卻是助他迅速晉級的最大保障,假使他不是五行之體,即便得到了灰色桃核,恐怕也沒有如今這麼變態的修煉速度。
“造化弄人啊!”
一番感懷之後,聶風盤膝坐在一塊巨石後,還有不到十天,便是成人禮了。成人禮上的競技,比拼的可不僅僅是玄力修爲,還有武技。
可以說,玄力修爲只是基礎,而玄力的發揮如何,皆看對武技的掌握,尤其是在與人的對戰中,武技所起的作用是至關重要的,如果對一項武技的修煉,達到了巔峰狀態,甚至可以發揮出超階的實力。
聶家堡內有規定,只有達到武徒六重纔有資格修習武技,這也是因爲武技對體內玄力的消耗十分巨大,沒有強大的玄力修爲作爲後盾,是不可能發揮出武技的最大威力的。
聶風腦海裡回憶着前些天,在‘藏功閣’背記下來的‘厲風掌’,這是一部無屬性的攻擊性玄技。
時間所剩不多,聶風仔細琢磨着其修煉方法,和運氣的運行走向,玄技修煉的難度,一點也不亞於玄力的修煉,所耗費的時間也不少,每一門玄技,都需要慢慢摸索,反覆練習,漸漸和自己的玄力相融合,才能一步步將其威力發揮出來。
聶風心裡隱隱有些後悔,過幾天的競技,武技肯定是他的一大弱項,他二十天前才晉級六重,從未修習過武技,現在纔開始,無疑是臨上陣才磨槍,但也別無他法,只能趁這幾日,儘快學會這門武技的基本施展套路,以他現在武徒八重的修爲,應該還能應付過來。
聶風雙眼緊
閉,心神引導着體內的玄力,慢慢在奇經八脈中游走,最後匯聚於雙掌之間,感覺雙臂蘊滿了力量,聶風開始按着‘厲風掌’所記錄的套路施展開來。
“呼哧!呼哧!”
雙掌在身前不斷交錯着,掌風越來越越凌厲,聶風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重複‘厲風掌’的施展道路,體內的玄力運轉至掌心便又旋迴,如此不斷循環。
如此取巧,事半功倍,每一掌,聶風都沒有真正地發出去,大大減少了玄力的消耗,倘若每一掌都落到實處,估計沒練習多久,體內玄力就消耗殆盡了。
慢慢地,似乎掌握了某些要領,體內的玄氣,與‘厲風掌’配合得愈來愈默契,聶風心念一動,手隨心起,瞬息間,‘厲風掌’便已在手中醞釀而成。
原本“呼呼”直嘯的掌風,漸漸收斂起來,每一分玄力都掌控得十分到位,聶風施展起來幾乎是得心應手,雙手與體內的玄氣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契合狀態。
毫不猶豫地,聶風不再抑制體內的玄力,‘厲風掌’全力施展開去,朝着虛空實實地拍出。
“啪!”地一聲巨響。
原本盤坐在巨石後的聶風,雙眸豁然睜開,與此同時,身軀已高高躍起,向後連退了好幾丈,這才止步打量起附近的異狀。
東海之上依舊深沉而寧靜,青峰嶺山頂亦只有隨風擺動的樹柏,但聶風面前十幾丈開外的崖壁邊,一棵樹齡不小的迎風鬆,卻從中斷裂,方纔的異響便是由此傳來。
再次確認了附近無人,聶風才慢慢靠近那棵松樹,盆口粗的樹幹,攔腰而斷。
“斷口錯落有致,但又不是齊面而斷,看起來倒像是被什麼氣勁所劈斷......”
聶風驀然怔住,緩緩擡起自己的右手,“難不成......”
腦海裡突然閃過一句話:“厲風掌......修煉至極致,十丈之外便可傷敵。”
心念一動,聶風聚氣於掌,轉身朝十丈外的一顆柏樹拍去。
“啪!”
樹幹應聲而斷,再次印證了聶風心裡的猜測。
“十丈之外便可傷敵,我這......這是將‘厲風掌’修煉到極致了?”聶風艱難地嚥了咽口水。
“難道修煉武技便是此等難度?可爲何在食堂,那些五重以上的族中子弟,經常抱怨修煉武技頗爲困難?”聶風百思不得其解,面色帶着幾分古怪和困惑。
聶風這一脈,沒人達到過六重,因此並無人在他面前提起過關於武技的修煉,他也是平日在食堂,聽到一些族中子弟在抱怨修煉武技有多麼不易罷了。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要將一門玄技修煉到得心應手,沒有一兩年是不可能,而將其練到巔峰,更是需要機遇。
“算了,改天再問問大伯去,現在還是抓緊時間將武技練熟吧!”
甩開內心的疑惑,聶風全心全意練起‘厲風掌’,也不再壓制體內玄氣的釋放,直至將體內的玄力消耗得一乾二淨,精疲力盡之
後,便再修煉起獸皮上記載的體修功法,如此循環下去,接下來的日子,聶風便在如此高強度的修煉中度過。
海天交接之處,大片大片火紅的晚霞,漸漸被濃重的墨黑所浸染,太陽的餘暉消失殆盡後,璀璨的星辰也開始嶄露頭角。
聶風猛然從體修功法的入定中醒來,睜眼便看到一彎從海平線上緩緩爬起的月牙。
“糟了!又得被孃親罵了!”
將剛恢復過來的玄力注入四肢經脈,聶風頓覺整個身體都輕巧起來,幾個起躍之間,那如猿猴般靈動的身影便消失在山林間。
夜幕降臨,聶家堡中四處掛起了大紅燈籠,僕從們身着新衣,手端佳餚,在走廊間匆匆走動着,臉上洋溢着難得的喜慶。
今晚是大年三十,除夕夜,此刻大家正匆匆準備着今晚的除夕家宴。
聶風行走間身影快如厲風,迅速地刮回自己的小院,一進院門便看到連素娥候在他的房門外,不由心虛地叫了一聲:
“娘!”
“你這孩子,這麼晚纔回來,家宴都快開始了,今晚可是除夕夜啊!”連素娥板着臉,但看到聶風滿頭大汗,卻又不忍責罵了,這孩子,日出而行,日落而歸,天天跑到後山苦練武技。
擡手幫聶風擦了擦流到眼際的細汗,連素娥將手中的新衣裳塞到聶風懷裡:“還不趕緊去洗漱一番,家宴開席可不等人。”
聶風如獲大敕,腳底抹油跑開了。
此刻,聶家堡大堂中,高高掛起一排排燈籠,映得整個庭院亮如白晝,從大堂一直到外面整個庭院,上百張大桌,錯落有致地排列其間。
除夕家宴,可以說是聶家堡一年一度的盛宴,無論是平日在堡內苦修的少年少女,遠在學院進修的精英子弟,在城裡打理家族生意的族人,還是平日在後院極少露面的婦孺,均齊聚一堂,共享團聚之樂。
聶風身着玄青色的新衣,偷偷摸摸溜進已然開席的家宴中,族長聶鳳先已經在發表年終感言了,聶風貓着腰掃視着早已座無虛席的堂院,尋找着家人的身影。
聶家堡家宴的位置排列,都是由嚴格的規定的,這代表了每一家在聶家堡的位置,按最原始的規矩,位置均是按輩分排列的,但有一條卻凌駕於之上,那就是實力。
原本按聶風一家嫡系子孫的輩分,位置應該安排在族長一家附近的桌席,但由於聶風這一脈未有人突破五重,在族中的地位日漸下降,這幾年均是被安排在長字輩子孫席位的後面。
但聶風的視線在那附近徘徊了好幾次,均找不到家人的身影,正有些焦急,卻看到族長下首的桌席,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悄悄地朝自己揮手示意。
“四叔。”
定眼一看,爹孃、爺爺們果然在那桌席上,方纔族長聶鳳先起身講話,聶風由於遲到心虛一直不敢看那邊,沒想到自己一家子就坐在那裡。
看看以前的那個偏僻角落,聶風不由感嘆道:“真是飛一般的跳躍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