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市中的商行有大有小,聶風挑了幾家規模大些的進去觀看,可惜裡邊所售的馬匹雖不算差,但比起他在青陽城聶家堡中所見過的良馬也沒有絲毫的優勢。
搖搖頭,聶風知道,要想買到一匹自已滿意的良駒,看來非得到這馬市中規模最大實力最強的商行去碰碰運氣了。
隨手攔了一位看起來對馬市十分熟悉的客商問了一下之後,聶風便直奔市場最裡邊的一家商行而去。
西陸商行,乃是慶延鎮馬市最大的一家販馬商行,根據那位被聶風攔住詢問的客商所言,西陸商行所售的良駒,均是從大陸遙遠的西方輾轉萬里運送而來,走的是中高端路線。
遠遠的還未走近,聶風便注意到了西陸商行那高足有三層的門樓。兩頭一人高的鎏金巨獅分立左右,愈發顯得排場極大。兩位侍立於門樓下的夥計一眼盯住了氣度卓而不凡的聶風,一名夥計趕忙迎了出來,將聶風引進門樓裡邊。
入目是一個極爲廣闊的空間,迎面是一座裝飾頗爲華麗的廳堂,看來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兩側各有數個門戶通向兩邊的院子,隱約可見高大的穹頂,不時有一兩聲馬嘶聲中傳了出來。
聶風向引路的夥計交待幾句,那夥計眼睛一亮,將聶風引至廳堂中坐下休息。自有侍女上前奉茶,隨後告退一聲,往後堂而去。
不一會兒,廳堂一側的珠簾被人掀了開來,那名離去的夥計亦步亦趨,跟在商行主事的後邊走了回來。
“這位客官,鄙人姓鄭,乃西陸商行主事,聽店中夥計所言客官意欲購買良駒,不知可有什麼要求?”
眼前的這位鄭主事身穿錦緞,一對小眼睛透着精明,一看便知十分熟稔商賈之道,在徵求聶風意見的同時,他也暗暗的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心中不禁升起一絲疑惑。
西陸商行雖然是慶延鎮最大的馬市商行,但平日裡卻並不是門庭若市,皆因西陸商行所售馬匹皆是來自大陸遙遠的西方,最便宜的亦要價值萬金,根本不是一般人消受得起。
做爲執掌商行大權已近十年的主事,鄭主事對於慶延鎮及周邊的世家子弟可謂瞭若指掌,卻從未聽說有聶風這麼一號人物。若是外地路過的世家子弟,又必定會有僕從隨從,怎可能孤身一人便來購馬?
難道是個實力強大的武者?鄭主事一下子排除了這個想法。原因無他,皆因聶風看起來實在太年輕了,頂多也就十八、九歲的樣子。
畢竟執掌商行多年,老成持重的鄭主事還是按下心中疑惑,靜待聶風的答案。
哪知聶風的回答卻讓他吃了一驚。
“我想要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駒,你們這最好的馬在哪裡,且帶我去看看。”
好大的口氣!鄭主事暗中皺了皺眉,他再次看了聶風一眼,眼前的這位少年人確實氣度非凡,當下便不再多說。
“請隨我來。”
穿過一道門戶,一座連綿上百米長的馬廄出現在聶風眼下,高高的穹頂
擋住了炎炎陽光,馬廄中的通風措施極佳,雖然豢養着不少馬匹,卻出奇的沒有多少味道。
經過每一個馬欄時,鄭主事都會稍作停留。向聶風簡單介紹每一個馬欄中良駒的基本資料,當然,最主要的有意無意凸顯那不菲的價格,當介紹到臨近馬廄盡頭,一匹足足價值二十萬金幣的天山寶駒時,鄭主事看着聶風依舊毫不在乎的淡定眼神時終於不禁變色,搞不好眼前這位還真是一位不差錢的主。
他這西陸商行中的良駒雖好,但畢竟只不過是一種代步的工具,對於權貴而言或許還多了一個彰顯尊貴的用途。
二十萬金幣畢竟是一筆極大的數目,就算是一城顯貴也很難下定決心購置如此良駒,畢竟錢財雖多,也不能浪費在這樣價值不大的地方。二十萬金幣,那就是整整二十瓶聚氣散,足以支撐族中一個核心子弟很長時間的修煉了。
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敗家子。鄭主事雖然暗中感嘆,卻也不可能讓送上門的肥肉白白溜走,當下清了清嗓子說道:“客官,前面最後一個馬欄,便是我們西陸商行最近一年花費重金從西方大宛國所購買的極品良駒。莫說整個慶延鎮,便是全州之內也只有這麼一匹而已。
聽到鄭主事這麼一說,聶風立時來了興趣,那大宛國他在從前也曾在書中略有了解,乃是大陸最西方一個盛產良駒的大國。只因離大燕距離實在是過於遙遠,所以大燕朝境內極少有來自大宛的名馬出售。
馬欄之中,一匹神駿之極的赤紅馬駒映入了聶風的眼簾。四蹄的毛髮赤紅如火,修長優雅的身姿讓聶風心中暗暗讚歎。
好一匹駿馬!
“此馬名爲汗血寶馬,在那極西的大宛國有馬中之王之稱......”
將聶風神色看在眼中的鄭主事正打算進一步對汗血寶馬進行介紹,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了過來。
“哈哈,鄭主事。我聽店中夥計說,我打探多時的那匹大宛國的汗血寶馬已經來了兩天了,今天特來瞧瞧。”
話音落下,聶風與鄭主事轉過身來,便見馬廄的通道中央,一位身着錦衣的貴公子在身後僕從的擁戴下走來。
“原來是莫寒公子大駕光臨,沒能遠迎還請恕罪恕罪,昨晚我已差遣店中夥計告知府上,想不到莫寒公子今天便來了,看來果然是愛馬心切。”鄭主事連連拱手,顯然眼前的這位莫公子有着不小來頭。
“無妨。”那名爲莫寒的公子擺了擺手,來到近前,仔細打量着馬欄中駿馬。
“汗血寶馬,果然是名不虛傳!”
“鄭主事,你也知道這匹汗血寶馬我是翹首期盼已久,我知以貴行的規矩,這匹獨一無二的汗血寶馬必定是拍賣出售。我看也不必浪費太多時間,這匹馬貴行的拍賣底價是多少?我以兩倍價錢買下來便是,你看如何?”
“莫寒公子所言極是,這匹汗血寶馬乃是我們商行耗費極大精力打通關係所獲,上頭東家定下的拍賣底價是一百萬金
幣起拍。莫寒公子是我們西陸商行的老主顧,這匹汗血寶馬以兩倍底價賣給您自然不成問題,但......”
鄭主事頓了頓,接着說道:“眼下這位客官也對汗血寶馬有意,老朽爲東家效力多年,也只能在商言商,二位既都有意,還請二位出價,價高者便是這匹汗血寶馬的新主人,還望莫寒公子恕罪。”
“你說什麼!”耳聞自已勢在必得的良駒眼下竟然還有競爭者,名爲莫寒的貴公子收回打量汗血寶馬的眼光,冷眼打量起一旁的聶風來。
不用他說半句話,一旁平日裡最懂察顏觀色的僕從已是開口說道:“我家公子乃寧城莫氏家主嫡子,家財鉅萬,閣下莫非還有本事和我家公子競價不成?”
雖是詢問,但這名莫府僕從卻是冷笑連連,語帶譏諷之意。顯然並不認爲聶風有參與競價的資格,顯然這也代表着這名僕從主人的看法。
俗話說狗眼看人低,這名僕從眼光毒辣,早已看出聶風身上所穿的衣服稱不上寒酸,但也說不上名貴。這樣一個扔大街上毫不起眼的面生年輕人,怎可能與號稱寧城首富的莫家公子鬥富的本事,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哪知他這番意圖羞辱對方的問話,卻換來一句不冷不淡的回答:“我錢不算多,要拿出兩百萬金幣來還是措措有餘的。
“哦?”聽到聶風的回答,名爲莫寒的貴公子也是連連冷笑。
“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憑閣下這寒酸樣,怎麼拿出來這筆鉅款,若只是會徒逞口舌之利的話,還是趁早給本少爺磕頭道歉,要不然我這下人定要替西陸商行將你這滿口胡話的狂徒打斷手腳扔出去,鄭主事想必沒意見吧?”
“這......”眼看莫家的嫡子面露獰色,鄭主事也不再插話,將目光望向了聶風這邊,顯然已是默許,儘管他心中判斷聶風應該不是騙子,這時候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我若只是徒逞口舌之利的話,難道莫大公子還真攜來如此鉅款不成,我從鄉下出來沒見過什麼世面,不如讓我親眼見識一下。”
聶風心下暗感好笑,以他在烈陽山脈中的收穫,這個號稱什麼寧城首富莫家出來的世家子還真是不夠看的。”
見聶風沒有正面回答自已的問題,名爲莫寒的貴公子已是篤定聶風果然是個樣子貨,此話不過是想要一個臺階下罷了。
打定主意,呆會必定要眼前之人跪下來向他磕頭道歉,莫寒向後擺一擺手。
一名身着錦衣的大漢恭恭敬敬地上前兩步,從懷中掏出一個檀木盒子,小心翼翼的將之打開。
一塊暗紅色的綢緞之上,五塊半指來大的玄石靜靜地躺在上邊,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眼光。
“鄭主事,這五塊玄石的價值可當得兩百萬金幣?”莫寒神色倨傲的問道,不是什麼人都有如此財力能夠拿出這麼五塊價值連城的玄石,也唯有他身爲寧城莫家嫡子的身份,才能夠在慶延鎮這寧城所屬的地界上出手如此闊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