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名叫金治易,是原先金家的家主,也是直系中的直系。在那些追尋的人眼中,金治易的價值最高,只有殺了他,金家才相當於徹底的覆滅。
金治易走到了官道的一處,趁着沒人,將身上的衣服給撕得破碎一點,然後身上的筋骨顫動,整個人瞬間的變了一副模樣。原來只是有些消瘦的身體,現在變得完全乾枯,皮膚則有些黝黑,看着像是一個長期處於勞動中的普通人。
改變外在模樣,這只是一個小手段,對於已經是烽火境的金治易來說,簡直是輕而易舉。但他唯一擔心的只有一點,武者可以改變外在,但不能夠變動氣息,現在的銳金城中,已經全面戒嚴,高手隨處可見,萬一有人認出了他,那他就真的在劫難逃了。
不過,現在他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如果不搏一搏,那就是讓他看着自己的女兒死去。比起此行的危險,他更加的在意自己的女兒。
這條官道很寬,修的很平整,道路的一端連接着銳金城,另一端,則是通向另一座城池。站在官道的中央,金治易也想過抱着自己的女兒從這裡逃亡到其他城池。
但他能夠想到,敵人難道就是傻瓜?一旦他從這條官道經過,唯一的結果就是被人給逮了個正着。
而回銳金城,雖然也是萬分危險,可裡面畢竟生活着近千萬的人,只要自己小心一點,說不定有一線生機。他現在已經不敢想以後了,只想把眼前的危機度過再說。
一邊是飢餓瘦弱的女兒,另一邊是絕望看不到光明的未來,這些事情都在折磨着金治易。讓他幾乎就要發瘋。
呆立了片刻的功夫,他收拾了一番的情緒,朝着銳金城的方向走去。此行。他不論是偷還是搶,都要奪得一點食物。只要能夠讓自己的女兒活下來,受再大的痛苦他都不怕。
他才走了沒有多遠,忽然之間,在前面,看到數十個氣息各異的武者停在那裡。只要有來往的行人,他們都一一的進行排查。
金治易的眼睛一縮,他敢肯定,這些人是在搜尋他的。沒有想到。這些武者如此的執着,爲了抓他,佈下了這麼密集的搜查網絡。
他看了看四周,官道邊上的密林都被砍了,連躲藏的地方都沒有,除非他順着原路返回,不然,他定會被抓住。
“怎麼辦?怎麼辦?”金治易的心中萬分不甘心,前進是死,回頭就是自己的女兒死。命運真是殘忍。這讓他如何選擇?
“答答答。”就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一陣清晰的馬蹄聲響起,他轉身一看。是一架巨大的馬車,馬車的前頭,是四匹體形高大,頭若蛟龍,腳下踏焰的馬形異獸。
這架馬車,並沒有看到任何的車伕,也不需要任何的車伕。這些異獸叫登雲踏焰獸,傳聞是馬和火蛟龍雜交產物,靈性十足。智慧不次於十幾歲的少年。
看着馬車緩慢的走過來,金治易的臉上閃過了一絲的驚喜。“在下易治。希望車主人能夠讓我搭一下順風車,來日必有重謝。”
金治易忐忑的望着馬車。能夠用登雲踏焰獸拉車的人,自然不會是尋常武者。就是他金家在巔峰的時候,都沒有這等的待遇。
“上車。”車內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讓金治易一愣,在他看來,能夠獨身一人乘坐這麼豪華馬車出來的人,必然是身具高深實力的,爲何年紀會這麼小。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他掀開了車簾。車內豪華的裝飾,被他第一時間給忽略了。目光落到了最重要的那個紅衣少年的身上。
眉目清秀,雙目如劍,帶着一絲凜然的氣息。此人年紀絕對不過十八!金治易閱人無數,對一個人的實際年齡自然能夠一眼看穿。
十八歲不到,身上的氣息卻讓他都有一種恐怖的感覺。金治易雖然不是什麼天才,但修行速度也不慢,可跟這人一比,卻有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這位小哥,前方有人搜查我,還請救我一命。”金治易對着這個年輕人行了一禮,十分恭敬的說道,他心中打定了主意,如果此人不同意,他立刻下車,另謀他路。
“你的氣血虧損,看來多日未曾進補,吃些東西吧。”年輕人沒有答話,張手一揮,一張紫檀木桌憑空出現,落在了金治易的面前。
在木桌之上,只擺着一個大盤子,盤子的中央放着一顆妖核。還未靠近,便看到血氣飛騰而起,演化爲一頭如同野豬的異獸。“是妖獸定山豬!”金治易大驚失色,定山豬成年之後,是四星妖獸,也就是相當於凝神級別的武者,哪怕剛剛出世,都堪比五百年的兇獸。
這種妖獸的妖核,便是他當家主的時候,都無法輕易的享用到。而眼前這個少年,卻用這東西來招待一位不知底細的陌生人。
“多謝先生。”金治易連稱呼都變了,雖然此人還沒有明說要保護他,但已經用行動來表現了自己的善意。他默默的記下了這個恩情,如果未來有機會,定要報答。
他也不矯情,一口將這妖核給吞了下去。一會兒還要進銳金城弄吃的,如果不把自己養足了精力,恐怕只有束手就擒這一途了。
“答答答。”馬車在慢慢的走着,金治易的心也在慢慢的向上提着。他已經能夠聽到外面嘈雜的聲音,現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寄託在這個神秘的少年的身上了。
“下車,接受檢查,我們要看看是否窩藏了我們的犯人!”忽然之間,馬車停了,外面響起了一個很不客氣的聲音。
金治易的心一揪,有些哀求的望着這個少年。“我這裡沒有你們想要的人,讓路吧。”少年沒有讓金治易失望,隨即便開口說道。
“我讓你下車,你就下車,哪來這麼多廢話!”外面那個聲音似乎有了幾分不耐煩,伸手便要去抓馬車的車簾。
站在外面說話的,是一個年紀大約三旬的漢子,口中叼着一根小草根。這搜尋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哪怕是耐心再好的人,都得着急了。他們天天在這條路上盤問,早就膩煩了,現在又來了一個讓他們不順心的,他們自然沒什麼好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