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按照蔡州宇的想法,他也去那洞府一探,但是消息畢竟掌握在天寶商會手中,魏長老不會輕易透露給他這個外人,能應承給他一件那洞府中的寶物,足以抵過請他去做的這件事了。
當然,在發覺事情其實只是抓凌展這樣一個小小的築基修士時,他還是覺得有種被戲弄的感覺,畢竟如果只是這般簡單的一件事,魏長老也不是傻子,怎會真的給自己一件化神修士遺留下的寶物。
待魏長老解釋過後,蔡州宇纔打消心中猜疑,沉吟道:“魏道友既如此說,難道我們就在這裡等待那位何長老麼?”
“當然,不過一旦何環仲到來,我會用言語穩住他,並邀他到無人處去,雖然如今總會中沒有多少修士,但我們如此行事,還是要儘量避人耳目的好。”魏長老一笑答道。
蔡州宇心中暗自腹誹,對方今日擅自將看守陣法的修士遣走,換做自己在此守候,這等情況顯然是未必商會規矩的,既然事情已做下,何必再遮遮掩掩。
當然這些話他也不會說出來,自己最多是來做個幫手,看在那寶物的份上,事情究竟怎樣進行,還是由魏長老自行安排的好,只要不損了自身利益,他也不願多言。
等了近一個時辰,夜色已深,天邊驀然傳來一陣破空聲,氣勢霸道至極,簡直不將此地修士放在眼內。
魏長老神色一凜,道:“他來了!”
蔡州宇此時也打醒精神,目光盯住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來人只有一個,其遁光之快,在夜空中劃出一道燦爛的線條,正是何環仲何長老!
先前他聞聽有雷修出現,雖然心中大喜,但是終究抵不住那上古修士洞府的誘惑,沒有親自返回總會,只是發下任務去給會中成員,想來一個小小的築基初期修士,即便是雷修,總也該手到擒來。
但他想不到的是,這任務最後竟落到了黴運孫的頭上,居然當場就失手了,而且更讓他擔心的,因爲自己太過大意,沒有將消息秘密控制住,事情竟然傳到了老對頭魏木恆的耳朵裡。
而且這老對頭居然不顧那洞府中無數寶貝的誘惑,悄悄返回了總會!
兩人明爭暗鬥多年,於對方轉些什麼念頭可說是一聞便知,何環仲立刻明白,對方這是要阻撓自己的事情了。
他心急之下,當機立斷脫離商會隊伍,轉身向回飛趕,勢要趕在魏木恆之前抵達總會,並親自傳送到百珍坊,去擒捉那雷修。
其實魏木恆手中原本得到的信息有限,不知執行任務者究竟是誰,因此提前抵達天寶總會後,也無法直接傳送到百珍坊去直接尋人,只好與蔡州宇二人等在傳送法陣旁,打算半路劫人。
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孫煉三失手先前失手的事情,更不會主動去捉拿凌展。
一切可說都是事有湊巧,就在何環仲回到總會前的一個時辰,凌展竟然下定決心,與孫煉三一起來到了這裡,如若再慢上半日,事情究竟如何尚未可知。
何環仲一回到總會中,立刻直撲此地,甚至在空中就準備好了傳送所需靈石,彷彿就要直接傳送而走。
但就在距離傳送法陣處尚有數十丈距離時,他猛然頓住身形,目光緊盯着下方出現的二人。
其中一個,自然是他熟之又熟的老對頭魏木恆,而另一人則有些面生,似乎從未見過,但是從其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可以看出,此人修爲絕對不在魏木恆之下。
他這一停下,魏木恆立刻長笑道:“哈哈哈,何長老,你可是回來得晚了,魏某人已將那名雷修擒住,現在我開闢的空間之中,你如果想要雷道的修煉功法,就得付出點代價了。”
這話是用傳音的方式送到何長老耳中,雖然聲音甚大,但是並不向四周發散,不虞被會中他人聽去。
何長老眼珠一轉,哼聲道:“姓魏的,你莫要囂張,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雷修罷了,既然人在你那裡,何某也不要了,最多再尋一個便是。這天下的修道人千千萬萬,還怕沒人懂得雷道法門麼?”
他雖然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但是說話也用的是傳音,似乎同樣擔心被他人聽得。
魏長老哂然一笑:“何環仲,我知你心中是如何想的,這樣吧,咱們還是尋個無人的所在,好好談一談,這裡終究人多眼雜,不是說話之處。”
何長老聞言本想一口拒絕,繼續擺出毫不在乎的樣子,但是魏長老居然根本不等他答話,直接凌空而起,轉身向一個方向飛去。
蔡州宇此時仍站在地上,擡頭向神色猶自遲疑的何長老道:“這位道友,我不知你與魏道友之間究竟有何過節,不過既然他請我來此相助,蔡某怎也要履行承諾,道友還是請吧。”
何環仲不知此人究竟是何來歷,但是對方既然展現出了同階修爲,顯然不可小視,而且那魏木恆如此行爲顯然是吃定了自己,他方纔的話也只是胡吹大氣,以那玄孫如今剩下的壽命,實在等不得再尋其他的雷道修士了。
因此他猛一咬牙,展開遁光追了上去,與此同時,他探手入懷,輕按在儲物袋中,似乎要招出什麼物事。
蔡州宇目光一閃,展身緊隨其後,只與何長老保持了不到五十丈距離,一旦對方有何動作,他立刻便能出手。
三人在空中連成一線,各自壓制住遁光,不使他人窺見。
直飛了一個時辰,最前方的魏長老驀然停下遁法,轉回身來笑看着直衝而來的何長老,眼中滿是戲謔之意。
何環仲遙見他止住身形,自己卻並不停下,兀自催動法力直向對方撞去。
魏長老見了,好似全不在意,仍然悠閒地立於空中,彷彿將對方看做空氣。
蔡州宇隨在後面,見魏長老似乎有持無恐,他便也停下身來,好奇的看着這對老對手鬥法。
何長老原本也沒想與對方動手,只是故意要驚退對方,好在氣勢上挽回一點主動,但是魏長老不聞不問,反倒將他的氣勢再次壓了下去。
眼見二人的身體就要撞在一起,何環仲忽然去勢一止,倒飛十餘丈站定,神色陰沉一言不發,好像極爲挫敗。
魏長老面上雖不動聲色,其實心中也是暗鬆口氣,對方這般直衝過來,完全是一副要拼命的架勢,即便他修道日久,精神堅韌無比,見了這等情況第一想法也是暫時退避。
但是對方的把柄攥在自己手裡,方纔在總會中又被壓住了氣勢,如此行爲顯然是企圖扳回劣勢,況且後面還跟着個蔡州宇,就算何長老真想和自己拼命,自己請來的這個幫手,看在那件寶物的份上,怎也要出手相助。
可他卻是小瞧了蔡州宇的心智,此人既然能以散修的身份,不與任何勢力勾結,就能獨自開出一塊立錐之地,而且一路修煉到元嬰期的境界,心機可見一斑。
他怎會看不出何、魏二人此舉正是心志的比拼?因此蔡州宇只是遙遙停在遠處,坐看二人相爭,反正魏木恆也是元嬰初期的人物,總不會被何長老這一撞就丟了性命,如果兩人真打起來了,自己再出手不遲。
魏長老當時忽見他停住了身子,何環仲來勢又絲毫不減,他心中也自惴惴,雙手暗自捏決,想要劃開自身空間,取法寶應對。
幸好那何長老先沉不住氣,不但自行停止了去勢,反而倒飛十數丈,拉開了雙方距離。
魏木恆見了,心中一定,雙手卻不停下,順勢將空間開了,現出凌展的身形來,笑道:“何環仲,我知你心中或有疑慮,不敢確定那雷修是否真的在我手上,魏某便讓你看看,這人是否貨真價實。”
說着他手一招,凌展的身子再次不受控制的飛了出來,被一股氣流托住,飄在空中。
他被困在這空間中有兩個時辰,行動範圍又受到限制,而且那擒住自己之人,居然始終不進來與他相見。
凌展心頭漸生煩躁,但他心知此時絕對焦躁不得,便在原地盤膝打坐,開始運轉體內雷力,試圖平復心緒,冷靜頭腦。
驀然,四周空氣一陣波動,一股大力襲來,將他裹在其中。
凌展正在練功,靈覺最是敏銳之時,體內雷力立刻催發,遍佈體表形成一層雷力外殼,試圖抵抗那股力量。
下一刻,他只覺眼前一花,已然出了空間,只是身體仍被那難以抗拒的力量包住,不能移動分毫。
他如今使出這天雷甲的法術,倒是省去魏長老許多功夫,這元嬰高手滿意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朝何長老道:“怎樣?咱倆是多年的老對手了,這事情我可沒必要騙你,這雷修小輩確是在我手中。”
何環仲見凌展周身電光閃動,雙眼先是一亮,隨後又陰沉的盯着魏木恆,道:“說吧,你究竟想要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