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一聽這關乎自己與天寶的安危,便將神識停在那個洞口,想探個究竟。
只聽那枯骨道:“水娃,老夫知道你擔心這兩個人來路不明,但老夫看得出來,這兩個人並不是‘永生門’的人,也一定與那野蠻人沒有什麼瓜葛!”
“那他們會不會是風鈴島的奸細,來這裡圖謀不軌?”水娃依舊有些懷疑。
枯骨道:“你想想,風鈴島地大物博,爲什麼要到這不死域的不毛之地?我們除了那堅硬的石饃,又有什麼值得圖謀?”
水娃一時間無言以對,但他依舊十分頑固的道:“族長,我雖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總覺得那個天寶不像是好人,那個凌寒看起來老實,難保心裡不會有什麼壞心思!”
“水娃,你可知道老夫心中想的是什麼?”枯骨問道。
“族長,您一向看的深遠,我們又怎麼能猜的到?”水娃道。
“我們一族,苟全性命在這迷魂洞中,吃不飽,穿不暖,進不敢與那‘永生門’爭個高低,退不能迴歸那風鈴島,已經陷入了一片死局!青壯年越來越少,而且那石饃也越來越難採到,若是再這麼下去,不出十年,我們的族人就會自然的消亡!”那枯骨說罷,長嘆了一口氣。
凌寒聽到那枯骨的話,心中也感覺十分的壓抑,凌寒心地善良,自然對弱者生出同情之感。
沉默,沉默了片刻,那水娃道:“族長,您說的這些我也知道,只是與這二人又有什麼關係?”
枯骨道:“我看那凌寒,雖然年紀輕輕,但身上散發着一股正義之氣,定不是個凡人;那天寶,看似是一個傲慢的漢子,但也有一股俠氣。而明日就是半年一度的採石饃的時候,他們在這個時間出現,也許是上天派給我們的救星!”
“他們?”水娃質疑道:“那個天寶,顯然是雙腿殘疾,別說是採石饃,就是走路都費力,那個凌寒,看起來柔柔弱弱的,我也沒有感覺到他有那武道修爲,採石饃這種力氣活,我看他也不行!”
枯骨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況且採石饃,也不光要憑着力氣,你說,要比力氣,你是不是比你大哥要大,爲什麼你卻總是輸給他?”
枯骨似乎說到了水娃的要害之處,水娃喃喃道:“我大哥是何等的威風,又豈是那個小子能比擬的?”
枯骨道:“說起你大哥,又好久沒有他的消息了,也不知他現在怎麼樣!”
水娃似乎對他的大哥十分崇敬,立刻道
:“族長放心,我大哥這次一定能夠成功,到時候,我們就不用整日的躲在這裡了!”
枯骨道:“有時候老夫在想,將整個族人的命運都壓在你大哥的身上,對他是不是有些不公平,只是放在以前,我們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不管最你大哥是否公平,我們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但今天看到那凌寒,我心中便有一種感覺,這凌寒就好像是我們全族的救星!”
“族長,我害怕這只是您一廂情願,即便那小子有本事,還不知他願不願幫助我們呢!”水娃道。
“石饃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等過了明日,我再探探那凌寒的口風,看看他是不是值得我們託付之人!”枯骨道,“水娃,你也去休息吧,明日還要靠你多采到一點石饃!”
“族長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我們走!”水娃說罷,凌寒便感覺到水娃正朝着自己的洞口走來,身後還跟着兩個男子。
“水娃,不要去打擾客人,回去睡吧!”枯骨猜透了水娃的心思,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依舊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水娃聽了,身子立刻僵住,站了一會兒,便轉過身,出了這個土洞,腳步聲越來越遠。
凌寒忙收回了自己的神識,默默的思索,也不知那枯骨族長要託付自己什麼事。
第二天一大早,一股昏黃的光線透過土洞上傾斜採光口照射進來,凌寒睜開了眼睛,只見那細娃早就瞪大了眼睛,拄着下巴,看着自己。
凌寒朝着細娃笑了笑道:“你怎麼起得這麼早?”
細娃像是十分興奮的樣子,裂開嘴,露出了細碎的小牙道:“今天要去採石饃啦!”
雖然凌寒不知道爲什麼採石饃會讓細娃如此的興奮,也不知道爲什麼那難吃的石饃會讓這羣人如此在意,但入鄉隨俗,凌寒也不便多想。
看着細娃手舞足蹈的樣子,凌寒似乎被他感染,也興奮的問道:“我是不是也可以參加採石饃啊?”
細娃看了看凌寒,問道:“大哥哥,你今年到十六歲了麼?”
凌寒不由一愣,雖然說自己也僅僅是過了十六歲,但自己的經歷,卻不亞於任何一個成年人。十六歲的少年,卻有一顆飽經風霜的心。
細娃看凌寒不答話,以爲凌寒也像自己一樣,年紀不過十六歲,並沒有採石饃的資格,便安慰凌寒道:“大哥哥,不要緊,我們可以一起等,以前每一次都是我叔叔採的最多,到時候,我一定讓叔叔給你挑一個最大的石饃!”
凌寒看着細娃天真無邪的眼睛,朝着細娃一笑道:“細娃,我今年剛好十六歲,可以去採石饃,到時我也給你挑一個最大的石饃!”
天寶也醒了過來,見到凌寒與那細娃談的熱乎朝天,便潑過了一盆冷水道:“那石饃有什麼好的,一看我就不想吃,硬邦邦,酸乎乎,臭烘烘,哪裡是人吃的東西!”
細娃一聽,臉色頓時不快,孩子的心中難以藏下任何表情,氣呼呼的道:“等我有了石饃,也不給你吃!”
凌寒忽然明白了石饃對這羣人的重要性,便如牧民熱愛草原,漁夫敬畏海洋一般。凌寒害怕天寶見了枯骨等人還是這般言論,便道:“天寶,我們現在客居在此,怎千萬不能對主人不敬!”
若天寶還是原來的天寶,定然會聽凌寒的話,只是現在天寶的外表裡面,裝着的是那戰天瀑的心,他又如何會聽凌寒的話,瞪着小眼睛道:“老子不管他們是誰,讓老子住這破土洞,以爲老子是老鼠麼?你若是想呆在這裡就呆在這裡,老子現在就走,多一刻老子都呆不了!”
凌寒見天寶起身便要出洞,急忙道:“天寶,我們是一起來的,要走一起走!”
天寶雖然嘴上說要走,也真的拿起了白骨柺杖,但他心知肚明,若是沒有凌寒在身邊,他依舊是寸步難行,何況在不死域,危機四伏,並不是他一個人可以應付的了的。
“哼,我是看在你還算好心對我的份上,就再呆一天,你願意去採什麼狗屎石饃就去,不用叫我!”天寶嘴上依舊生硬,遠勝於那咯牙的石饃。
正在這時,一個漢子走進了土洞,朝着凌寒深鞠一躬道:“凌公子,族長請你們到洞外一敘!共同去參加採石饃盛會!”
天寶聽了“採石饃盛會”幾個字,鄙夷的嗤笑了一聲,心中暗想,這些人真是好笑,就那黑乎乎的破石頭,還說什麼盛會,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那漢子聽到天寶的嗤笑聲,面露不快,但礙於凌寒在前,他並沒有吭聲。
凌寒感覺到那漢子的心思,忙堆笑道:“承蒙枯骨族長看得起我們,邀請我們參加這麼重要的盛會,這位大哥您先回去,轉告族長,我們準備一下,這就過去!”
那漢子見凌寒言語得體,樣貌恭敬,火氣頓消,便轉身出洞,臨行時又不忘回頭,狠狠的剜了天寶一眼。
而天寶自然不甘示弱,也白着小眼睛,回了過去。
“天寶!”凌寒有些生氣的叫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