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君和陳平安講的很細。看得出來,她是真把陳平安當成知己好友在相處的,而不僅僅是利益交往那麼簡單。
龍虎榜前五十位,幾乎可以等同當做是一尊宗師!
當然,像這樣的存在,放眼整個蒼龍州境內都不一定會有幾個。那像在商路外圍就更不可能會存在了。
龍安商路前半段,就目前已知的情報來看,明面上的龍虎榜高手,便只有蒼龍州城薛家,金剛伏魔鏈,薛坤生一人而已!
除了薛坤生外,惟一傳言說是擁有接近甚至是達到龍虎榜實力的,就只有乾坤司銀鑼乾坤使曹應雄。
而像伏魔槍盧東、天殘腳李東山,無情拐冷無崖,玲瓏尺水芙蓉.這些人,論實力還是要差上一籌!
從明面上看,作爲北蒼重鎮副鎮守的薛坤生,不單是登上了龍虎榜,更是排在兩百三十三位,對於其他人來說擁有着絕對的實力優勢!
但是戰略目的不一樣,其他勢力只需要顧好自己一家便可,關鍵時候還能合縱連橫。而薛坤生卻需要考慮極多,要平衡好各方面利益,同時還要確保鎮撫司的利益,頗有種孤掌難鳴的意味。
當然,薛坤生背後有蒼龍州城薛家的支持,並沒有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但同時,薛家出手爲的可不僅僅是鎮撫司的利益那麼簡單。
其餘各家,也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念頭,相互間有衝突,也有妥協,有糾葛也有分享。
這就是北蒼重鎮,相互間利益交錯,各方盤根錯節,關係錯綜複雜的地方!
聽完慕婉君的講述,陳平安對北蒼重鎮的情況有了更深刻的認知。
“薛坤生、曹應雄、盧東、李東山、冷無崖、水芙蓉”
北蒼重鎮內,絕頂高手雖多,但其實真正需要他忌憚的人其實也就這麼幾個。
按照陳平安現在對自身戰力的判斷,他若是全力爆發,催動金剛不壞神功的情況下,應該能壓盧東、李東山等人一頭。但與乾坤司的曹應雄比起來,誰強誰弱,沒打過還真不好說。但大體應該是在伯仲之間。
而薛坤生的話
他還不是對手!
“如此說來,不提是龍安商路外圍,便是龍安商路的前半段,我的實力應該也是有數的存在!”陳平安的神色淡然,內心隱隱有些震動。
修行至今,需要他仰望的人太多。但這些人,終究是被他一步一個腳印地,一一超過。一路的謹小慎微,走到今天,他或許可以稍稍鬆一口氣了。
但也僅僅只是稍稍鬆一口氣。
他的實力能讓他顧忌的人雖不多,但他考慮卻只是一對一的情況。
可很多時候,涉及利益糾紛,誰也不可能這麼講規矩,說和你一對一地打。真要是打起來,往往就是一場亂戰。而亂戰中,誰要是實力更強,那其他人聯合起來優先解決的便是這個實力強的出頭鳥。
“哎”陳平安嘆了一口氣。“終究是隻能鬆半口氣,這麼一想,剩下的半口氣可就鬆不下來了。”
另外,他現在所有的情況判斷,都僅僅只是從明面上已知的情況判斷得出的結論。
商路利益如此巨大,誰也不知道這北蒼重鎮的後面,究竟有沒有宗師的存在!
宗師!
這可是宗師啊!
一想到背後或許有宗師的可能,陳平安的心情一下就緊繃起來。
同爲絕頂,憑藉着金剛不壞神功的強橫,縱然對方的實力比他要強,但陳平安也不至於太過畏懼。
可若是直面一尊宗師,那.
這種知道在周邊區域有人比自己強,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的感覺,非常不好!
陳平安,很不喜歡。
“哎,就是個勞碌命。一刻都閒不下來!”
陳平安自嘲地笑了笑。
好在縱然北蒼有宗師,應該也不會和他有什麼交集。他只是區區的商路外圍巡查使,可不會和宗師打交道。而且,以宗師的牌面,一般情況下絕對是不會出現的。
慕婉君講的消息,陳平安基本全都是消化吸收。
在陳平安的盛情邀請下,慕婉君留在了他家吃了一頓晚飯。
相比較外面酒樓的豐盛,這頓晚餐準備的菜餚無疑是要簡陋太多。但留在家中吃飯和外面吃飯,這其中意義卻大不相同。
這代表着陳平安對慕婉君的信任和友善,同樣也是他藉此對慕家釋放善意的一個迴應。
“平安,商路運行在即,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誰也不知道。你在那邊,一切小心!如果有什麼需要我,或者是慕家幫忙的,你儘快寫信過來。只要我們力所能及的,一定鼎力支持!”
晚飯後,慕婉君一臉鄭重地對着陳平安說道。
對慕婉君的表態,陳平安自然表示感謝。然後,兩人又是交流了一番,最終在依依惜別中,慕婉君離開了小院。
陳平安目送慕婉君離去,直到對方的背影消失在盡頭,然後他轉身回到房間,開始繼續修行。
他如今宗師未成,豈有懈怠放鬆之理!
修行者,當持守本心,日日不倦!
+1!
+1!
房間內,隨着陳平安的修行,一道道的修行經驗開始在他的面前浮現而過。
在接下來的幾日,渭水學堂之事,也在他疏通各方關節的情況,辦理妥當。在妥當後的第二日,陳平安便把陳二丫送到了渭水學堂。
在送小丫頭入學的時候,還發生了一件插曲。不知道是不是,臨時入學交接傳遞的不夠到位。
反正入學的那天,陳平安和小丫頭吃了一個閉門羹,被學堂的護衛攔在了外面。
被攔在了門外,陳平安雖沒有太多的反應,但跟來的幾個心腹可不是這麼想,主辱臣死,他們自是紛紛怒目而視。
若不是陳平安沒有舉動,他們恐怕就是要抽出刀來,直接強闖了進去。
後面,直到學堂內有夫子出面,方纔把陳平安他們迎了進去。
對於這件事情,陳平安沒有多說什麼,直言讓小丫頭安心讀書。
當時在場的人不少,陳平安的反應,倒是讓其中一小部分的教諭忍不住生出了一絲小覷之意。
什麼嘛!還以爲是什麼關係戶!結果就這?
本來事情也就過去了,但陳平安卻發現學堂教諭在安排陳二丫的事情上,對待頗爲隨意。
當場,陳平安沒有多說什麼!這種事情,多說無益。他看到了提了,人家當面就是認了,也很難說後面不繼續這樣。
所以,巧的是,就在這件事情發生的第二日,渭水學堂突然就被通知,渭水鎮撫司要進行了一次例行檢查。
通知是臨時的,檢查是迅速的。力度之大,範圍之廣,可謂是獨一份。
那場景,嚇得不少教諭以爲是學堂內進了什麼賊人。
最關鍵的是,這些鎮撫司的差役,對教諭們的詢問,全無往日的客氣,一個個都板着一張臉,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但比較稀奇的是,在見到那新入學過來的小丫頭的時候,這些個板着臉的差役,都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彎腰低頭問好。
小丫頭看着這些差役,她知道是哥哥在爲她站臺。
一開始渭水學堂沒搞清楚什麼情況,但後續深入瞭解,這才明白過來,此事,到底因何而起!
往後,渭水學堂上下無人再敢隨意對待陳二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