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剎院九號卻是房門緊閉。
兩人剛起牀,對面房間的風勁樹就急急地走了過來。
風勁樹道,“你們知道嗎?昨晚有刺客去了廠府,聽說就是昨天召進來的兩個奇士。”
王天賜與小斯會心一笑。
小斯裝着驚奇道,“不會吧。後來怎麼樣了?”
風勁樹道,“那天斬妖和尚守衛,兩個刺客已被抓進了死牢,還在審訊中。”
王天賜雖然已想到這個結果,可是不由想到了田如夢。
那天劉飛虎帶着兩人住進寶剎院九號時,王天賜已用死氣感覺到兩人正是田如夢十三隨從的高玉龍與李豐臺。
現在兩人突然行刺劉二喜,不會是與田如夢有關吧?一想到田如夢,王天賜心裡就亂了起來,他對田如夢有一種複雜的情愫,這令他的思緒如狂潮般澎湃,所有的理智好像一下子被踩在了腳下。
此時,他還不知道東廠對錦衣衛發動了攻擊,而田如夢想刺殺劉二喜遏止這種攻勢。
但是王天賜心中卻得出一個結論,一定要趁他們招出田如夢時,殺掉兩人。
小斯笑道,“那兩人敢刺殺劉公公,想必修爲極高吧,怎麼會被抓住。”
風勁樹道,“哪裡,那兩人只不過是宗師五級的,真是不知死活。”
小斯冷漠道,“反正這不關我們的事,他們要怎麼樣就怎麼樣。”
風勁樹說話時,眼睛卻一直看着王天賜,眼光一直閃爍不停,顯然他並非是真的來說無聊的事的,那兩人死活也不關他的事。
可是他看到王天賜好像陷入沉思,並未聽見他說的話,一時有些氣餒,他道了一聲告辭,就走了出去。
小斯笑道,“少爺,那風勁樹似有話對你講。”
王天賜擡起頭道,“是嗎?”
小斯嘿嘿一笑,他似已猜到風勁樹想說什麼。
王天賜突然道,“我們得殺死高玉龍與李豐臺。”
小斯不由驚道,“爲什麼?”
“不爲什麼!”
小斯已感覺到王天賜身上的殺意,他感到不可理解,昨晚,少爺不是說不關自己的事嗎,怎麼今天突然關心起來了。
可是既然少爺如此決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他也不多問了。
死牢位於東安門西側,離東廠衚衕有一里路的距離。
兩人收拾好行裝,一直等到天黑,纔開始行動起來。
王天賜突然道,“小斯,你戴上這個面具。”
王天賜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張人皮面具,這面具是一個書生的臉形。
小斯嘻嘻笑地接過。
夜色很黑,很冷。
兩人展開步*朝着死牢行去。
到了半路,王天賜用神識道,“你有沒有感覺到不對勁?”
小斯道,“好像伏虎和尚在門口守着。”
王天賜臉色變化不定,道,“先回去吧,我用魔身感受一下里面的防衛佈置。”
兩人就又返回了寶剎院。
幸好王天賜及時返回,那死牢爲了防止劫獄,已安排了僧組的幾名好手,還有武當組的三名好手。
王天賜回到房間,靜靜地運轉生丹與死丹的真氣,體內的魔血在其神識控制翻騰起來,王天賜身上膠質玄黃戰鎧上身,眼睛變成了玄黃色,而眉心處有了一條淡淡的豎線,過了一會兒,豎線裂開,一隻黃色的眼睛出現。
王天賜的照妖眼未射出黃光,而是控制着強大的死氣感受周圍的一切,當然死氣是一絲一絲地抽出來的,並非爆發出來,不然,沒有等他發現死牢的情景,他就被大宗師五級的高手的神識發現了。
這一絲一絲的死氣都帶有他的神識,慢慢地向死牢蔓延開去。
這樣持續了一刻鐘的時間,王天賜已看到伏虎和尚站在死牢邊上,四個僧組成員隨後,另一邊站着三個道袍高冠的武當派弟子,這些人功力最弱的都已達到大宗師二級,不過僧組成員的修爲明顯比武當組的高上一截。
王天賜不由嘖舌,幸好自己及時回來。而在死牢牆壁的絞架上,被綁着兩個人,正是高玉龍與李豐臺,只見兩人滿身鮮血,高玉龍上身**,胸部被烙鐵留下了永久的疤痕,而李豐臺雙手指甲被抽去,十指冒着血。
那個獄卒頭頭,正是剮子的心腹,人稱“賽俊臣”,意思是其酷刑手段比唐代的酷吏來俊臣還惡毒些。
只聽賽俊臣獰笑道,“早該說出元兇就好了,免得受苦刑,真是他孃的賤貨!非得要老子動手!”
那賽俊臣將口供告訴了伏虎和尚,伏虎和尚點點頭。他在說着什麼,但是王天賜突然聽不到了,一下子什麼都聽不到了。
而且他的視線開始模糊,死牢裡的一切東西,他突然也看不到了。
他的眼睛看到的是黑洞洞,而耳朵彷彿突然聾掉。
然而他還是能聽到小斯的叫聲的,“少爺,快收斂氣息,你被發現了。”
小斯的聲音很急促。
王天賜緩緩散去一身的魔血,死丹與生丹同時停止運轉。暗思,前夜神識窺探,未被伏虎和尚們發現,這次顯然是太大意了,也太張狂了些,不該用魔身來探察的。這時他腦中傳來聲音。
小斯用神識道,“我們趕快上牀睡覺,不要動用神識,裝作睡着了,那伏虎老禿驢好像在跟蹤你的氣息。”
王天賜點點頭,依言除掉身上衣服,快速地蓋好了被子。
遠遠地聽到有腳步聲,雖然聲音小得像螞蟻走路一般,但是不用魔身的王天賜卻可以感受到。
他身上的死氣與黑夜的闇昧之氣混融在一起,無論什麼輕微的東西只要觸碰了這死氣便能馬上傳到王天賜的大腦中。
伏虎和尚吩咐僧組成員加強警戒,他就緊跟那股若有若無的氣息躍了出來。
死牢裡面的武當組成員均是大宗師二級,幾個人在竊竊私語,“那禿子疑神疑鬼的,幹什麼,以爲這樣,他的功力就顯得高嗎?”一個武當組成員道。
“也許真有什麼不對勁,大師的功力比我們高……”
“哼,也許到外面找小娘們兒去了,要知道那些禿子雖墮入空門,不守清規多了去了,常言道‘和尚乃色中餓鬼’。”
“趙師兄,那些和尚看着我們了,小心被人家聽見。”
那被稱爲趙師兄的用眼角瞥了一眼那些和尚,哼哼道,“怕什麼,我們功力雖然沒他們高,可是結成罡氣陣,他們也不能拿我們怎麼樣!劉師弟,你忒膽小了!”
……
伏虎和尚卻是沒有聽到這些議論,他一直跟着那股氣息走了兩百多米,就突然失去了那團氣息的蹤跡。
而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番子馴養信鴿的飛鴿樓。
再往前就是寶剎院十號了,伏虎和尚暗暗想,那團氣息怎麼分辨不出來,既不是鬼氣,也不是魔氣,也不是妖氣,更不是自己熟悉的真氣。而且竟然能穿透他佈下的防音禁制,可見那人修爲極高,恐怕是練了三四百年的五級大宗師了吧。
他絲毫沒有懷疑到王天賜身上,王天賜體內有生氣,有真氣,有魔氣,有鬼氣(白開水帶給他的),有靈氣(靈魂之電賦予他的),還有一種若有若無的隱怒之氣……其實王天賜自己也不知道這些。
但他用魔身將神識專注地探察一點,即使強大如五級大宗師佈置的防音禁制也阻擋不住他。不過伏虎和尚也非等閒之輩,一發現有神識窺探,馬上將禁制的力量加強了三倍。
伏虎和尚跟蹤不到氣息,自然又向死牢走去。
感覺到伏虎和尚離去,王天賜鬆了一口氣。
他用神識道,“那兩個傢伙已經招了,除掉他們也是晚了。”
小斯道,“什麼,招了誰了?”
他想了想,突然明白道,“哦……原來是她啊,哈哈……”
王天賜心中卻在想,我得趕快用飛鴿傳信給小丁他們,叫明珠到杭州給如夢報信,不然就麻煩了。
他還不知道,田如夢可是早已到了尋莊,並非在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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