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喜神色不懼,反而大笑起來,他望向旁邊的斬妖和尚,“真是愚蠢的人,斬妖和尚,你說他們是不是你們的對手,那些所謂的兵器在你們眼裡還不是跟小孩玩的小樹枝一般,哈哈,真是太可笑了。三保子,虧你在王彪手下當差這麼多年,難道,一些超級的存在,你不知道嗎,真是太可笑了!”
斬妖和尚爲首的十二名修真者感到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立即散了強大的氣息,他們都是看着這些普通人手中的長矛,眼中盡是輕蔑的冷笑。
那千餘名士兵此時感受到身上有一股巨大的壓力壓得自己透不氣來,在那股強大的壓力下,他們穩定的雙手,竟然開始顫抖起來,心神不由自主地涌起一股無力的感覺,很多人的全身都冒出冷汗。
氣氛很冷,就這樣僵持着。
王陽將軍對着三保子低語道,“三保,這次我們雖沒有大獲全勝,可是也沒有吃虧,見好就收吧,他們的那十二個人確實很強大,很詭異!”
三保子憶想起師父曾經說過的話,那還是自己第一次派隨身護衛刺殺劉二喜,可是師父卻說他們全部都會喪命,很顯然師父已經知道東廠有這種強大的存在,雖然自己也聽義父提起過,可當時並未在意,也不能想象世上有這等人存在。這時,他的心神也感到了強烈的壓力,一股冰冷的殺意漫向全身,讓他不由不相信東廠的確是有這等超級高手的。而斬妖和尚爲首的僧組和武三爲首的武當組很顯然就是。
殺意,氣勁像一團看不見的光罩緊緊地攫住了西廠的人的神經,令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劉二喜眼光閃動,一條惡毒的想法從頭腦中蹦了出來,他對着斬妖和尚低聲道,“你有把握將他們除掉吧。一個不留!”他想就在這裡將三保子等人全部幹掉,當然前提是不能走脫一個。
斬妖和尚心中一震,這想法太惡毒了,他神識外掃,很快就發現這些人都是普通人,而且以他爲中心方圓一里內沒有一個修真者,但是,這樣明目張膽的屠殺讓他的心底無法說服自己,畢竟王彪生前對他可是厚待有加。如果是刺殺王彪的義子,他不會去的,只會派自己的師弟去暗殺。所以他搖了搖頭,嘆道,“我還沒有辦法殺掉他們而不逃脫一人,請大人慎重考慮。”
劉二喜冷冷地盯着他,而後對着三保子道,“算你們走運,既然我們撕破了臉皮,我也不怕告訴你,你這條小命暫且留着,遲早有一天,你會死在不知哪個角落裡!”他又冷冷地瞪着王陽道,“還有,你這個老匹夫,鄭響提督明天會參你,你就等着被髮配到邊疆去吧。”其實他心底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得罪我的人,全部都不得好死!
他冷眼一掃,已發現站在王明後面的楊小剛,冷冷笑道,“好啊,小楊子,你竟然敢背叛我,老夫最痛恨你這種人,我告訴你,你的下場將會比他們慘一百倍,一萬倍!”
三保子聽了劉二喜這公開的威脅,衝動地要揮手命令千餘名士兵攻擊,王陽一把拉住了他,微微搖了搖頭。
楊小剛挺身而出,走到三保子旁邊,戟指大罵道,“你這個老不死的,當初我在死牢手染先生鮮血,身上沾着好友的熱血,我就從來沒有想過要活過,這次不能殺死你,還有下一次,你就等着,做惡到頭終有報,我楊小剛遲早有一天要爲自己的先生,爲自己的同窗好友報仇!”
“好啊,我就等着你!”劉二喜氣得渾身發顫,目光似欲撕碎楊小剛,他已想到這次行動泄露,就是楊小剛報的信。
三保子被王陽抓住的手慢慢放了下來,起伏的胸膛終於平息,他咬了咬牙,怒道,“收隊!”
說完領先朝門口走去,那千餘名士兵收回長矛,排着整齊的隊列慢慢地離開了東廠廠府。
劉二喜盯着虎一狼一等五人的屍體,大怒道,“傳我命令,將虎一,狼一,狼二,狼九,狼十的家屬全部殺死!這些沒有的東西,被人跟蹤都不知道,害得我丟盡臉面!”
×××××三保子回到西廠,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次雖然讓東廠的人吃了一個大虧,但是,東廠的首腦人物劉二喜依然在,這是他不能忍受的。現在師父與敖太師又不知去向,自己身邊沒有一個像劉二喜那樣的超級高手,萬一劉二喜派出修真者暗殺他,普通的守衛豈是擋的了的,他也曾經見過師父的驚天實力。看來,只好用上師父留給自己的錦囊了,師父臨走前告誡他,不到性命在旦夕時不能打開它。
打開錦囊,他很快就發現裡面有兩封信,他的心情很激動……
王陽與王明站在三保子的身邊,不由暗暗擔心自己的命運來。這劉二喜心狠手毒,說得出就做得到,他既然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威脅,肯定會有更大的陰謀,更大的刺殺緊跟而來,想到這裡,父子二人不由心中顫抖起來,東廠死牢折磨人的方法他們也有耳聞,萬一到了那一天,他們自己就解決自己,決不受劉二喜**,此時他們擡頭看到三保子神情激動,心中的擔憂才稍稍緩解了些。
三保子道,“少林寺方丈無滅大師是家師的好友,他在信中講,若劉二喜動用修真者,就讓自己帶着手書去找少林寺的無滅大師,他一定會派人來幫助的。”
王陽暗想少林寺名聲遠播,如果有方丈無滅大師相助,倒也不怕東廠那些修真者,遂心神稍定,道,“那得要趕快了,事不宜遲,不然劉二喜派那些修真者來,我們真是抵擋不住。”
三保子哼道,“他敢!這次事情鬧得這麼大,他在皇上看他如何收場。我們將虎組與狼組查清身份的人員報到皇上那裡,就不怕劉二喜不認帳。至於他說的你們的上司鄭有要參你們,那是不可能成功的,我會在皇上面前替你們分清,我就不信劉二喜在精明的皇上面前,還敢弄什麼玄虛。”
王陽嘆道,“但願如此,我們一家三十多口人就靠三保你來保全了。”
三保子鄭重地點了點頭,“事不宜遲,我馬上起草奏摺,今天晚上就到陳公公那裡去。那和公公是我的人,也是皇上近侍,他一定會在第一時間把我的消息透露給皇上的。”
××××××朱棣在御書房認真地批閱奏摺。他身邊站着兩個小太監,隨時聽候差遺。
朱棣看到眼花腦漲,伸直脖子,呼出一口氣,此時一個老太監正端着一碗銀耳八寶湯緩緩走進御書房。香氣飄溢整間御書房,聞着如此香味,朱棣疲勞的眼睛不由一亮。
老太監走到近前,高舉着銀耳八寶湯,跪下道,“皇上日理萬機,宵衣旰食,還望爲社稷爲萬姓保重龍體,這是奴才慢焙出的銀耳八寶湯,請皇上嚐嚐看。”
朱棣笑道,“陳公公,誰不知道你是我們大明的名廚,你的湯一向對朕的口味,這銀耳八寶湯一送進來,朕就忍不住被那香味引出饞蟲了,當然好好地嚐嚐。”身邊的小太監早就從陳公公接銀耳八寶湯,輕輕放在御案前。
朱棣拿起湯匙,深深聞了一下濃郁的清香,一口湯送進嘴裡,不住地點頭,“嗯,果然味道清醇,香美可口。朕已深思疲乏,喝了此湯之後,彷彿身上又充滿了力氣。”朱棣又連喝了幾口,讚歎道,“嗯,不錯,不錯,齒頰留香,回味無窮。這調理國事就如這烹飪之道,必須得懂得控制火候,燮和陰陽,方能製出回味無窮的美食來啊。”
陳公公馬上送上一頂高帽子,嘆道,“皇上英明,奴才不敢自謬廚藝高明,可是皇上卻是一代明君啊,在皇上的治理下,四海昇平,九州一心,國家昌隆富強,人民安居樂業,皇上纔是真正的名廚啊!”
朱棣聽了這番恭維,顯然更加高興,一口氣將銀耳八寶湯喝完,還咂巴了一下嘴巴。
陳公公見皇上高興,小心翼翼地道,“皇上英名遠播,功高漢武,德比堯舜,可是卻有不識好歹的人濫用皇上給於的權力,在下面爲非作歹,實在有損皇上德聲,而且他們作爲皇上的耳目,將錯誤的信息報告給皇上導致皇上不明,挾私怨而酷逼朝廷官員導致皇上不仁,奴才本不該談國事,可是前事後事一件一件地發生,心中震顫,實是希望皇上不要被他們矇蔽。”
朱棣臉色大變,心中一默便已瞭然,冷冷道,“是東廠,還是西廠?你與西廠的三保有往來,恐怕這次矛頭所指的是東廠吧。”這朱棣聰明無比,但最是猜忌,一件事情會兩分看,同時他想到西廠廠督馬三保曾救過自己的命,這才臉色緩和了下來,淡淡道,“你下去吧,這件事朕自有分寸。”
陳公公惶恐地退了下去。
朱棣暗想,爲皇之道,就要讓臣下相互牽制,不然朕皇威何在。他想了一通,很快對東廠與西廠之間的矛盾有了很好的處理方法。
××××××劉二喜來到御書房時,卻是遠遠地看到前面已有一個年輕太監跪在那裡,而皇上還在與那太監談笑。劉二喜心中一突,餘光已掃到那青年太監的臉上,正是馬三保。馬三保竟然比他先來,看來他已將自己給告了。他鎮定了一下心神,這才跪下問安,“吾皇萬歲,萬萬歲。”
朱棣臉色一正,淡淡道,“劉公公有何事來。”
劉二喜看到皇上並沒有怒氣洶洶的樣子,很顯然馬三保的話,他沒有全信,於是早已想好的話整理了一遍,毫不猶豫地開口道,“皇上,奴才罪該萬死,請皇上削奪奴才東廠廠督之職,奴才甘願做皇上的近侍,永遠服侍皇上……”
聽了此話,馬三保不由疑惑,而朱棣裝着糊塗問道,“劉公公有何事,慢慢道來,爲何突然要朕削奪你東廠廠督之職?”
劉二喜泫然欲泣道,“奴才不知哪裡得罪了西廠廠督馬大人,竟然昨晚派王陽將軍的一千多名長矛兵來威脅奴才,說奴才以後不聽他的話,他便要捏死螞蟻一般捏死奴才……”
“劉二喜!明明是你要暗殺於我,怎麼倒是我威脅你了,你血口噴人,滿口謊言,竟然敢明目張膽地欺瞞皇上!”馬三保聽到劉二喜裝腔作勢的話,已忍不住高聲厲喝起來。他雙目噴着火,死死盯着劉二喜。然而一道極冰冷的眼光向他射來,他這才明白自己莽撞了,心中惶恐不安。
朱棣冷冷盯着馬三保,哼了一聲,這纔對劉二喜道,“你把話說完。”
劉二喜見馬三保吃癟,心中暗喜道,馬三保啊馬三保,畢竟是年輕人就是不懂得收斂。他繼續嗑着頭道,“皇上明察,西廠廠督馬大人帶着士兵到我廠府威脅我,我廠府裡的許多人都看見了,我屬下的虎一,狼一,狼二,狼九,狼十看不過眼,就跟他們發生了衝突,沒想到馬大人竟然命令一千多名士兵將他們五人全部刺死。奴才看着下屬無故慘死,心裡難過,希望馬大人給奴才一個說法,可馬大人蠻橫無理,竟然說,這就是看你不順眼的結果,有本事就來西廠挑戰我!奴才只好硬忍了這口氣,沒想到虎組與狼組的一干熱血男子竟然在夜間暗襲了西廠廠府。奴才管教屬下不嚴,實在是罪該萬死,請皇上聖裁!”說着,竟然在地上狠狠地碰起頭來,將頭碰得流出了血。
馬三保這個怒啊,怒氣在腹中來回衝撞了幾十次,這才強自忍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指着劉二喜怒聲道,“皇上明察,劉二喜血口噴人,事情不是這樣的……”
朱棣看向馬三保,淡淡道,“你剛纔已將事情原末講給朕聽了,你們先回去,朕會有一個明確的結論的。”
東西廠之戰即將到來,接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