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t恤男子是一撥人,剛遇到的那傢伙是另外一撥……慄萬全還真沒撒謊……”樓成若有所思地跑離了萬和街,暫時將此事拋諸了腦後,前往了昨天閒逛裡找到的僻靜無人之處,專心致志錘鍊起“者”字訣和冰部絕學等,一點一滴提高着自身。
早晨八點,他收起架子,原路返回,途經一家早點鋪時,停頓下來,買了四個大包子,咬一嘴就能看到油汪汪肉餡的那種。
喀嚓!
他拍了張照片,給嚴喆珂發了過去,“竊笑”道:
“我看網上的點評,說這家的包子相當不錯,剛咬了兩口,果然名副其實!不過不敢多買,怕嚇到老闆,只能一攤一攤地去吃,多吃幾家。”
那邊差不多晚飯時分,女孩迅速回復了張“餐桌照”,其上放着好多菜,有煎的牛排,有土豆燉的牛腩,中西結合,擺盤很美,味道未知。
“來呀,互相傷害!”嚴喆珂“摔桌”道。
樓成看得忍俊不住,心情莫名變好,胃口又開了幾分,一連吃了七次早餐,心滿意足地回到所住客棧型酒店。
過了一個多小時,嚴喆珂於斷斷續續聊天裡忙完了別的事情,發送過來視頻請求,樓成期待已久地選擇了接通。
轉瞬即逝的緩衝後,女孩呈現於了畫面裡,穿着露出精緻鎖骨的睡裙,蓋着有小清新花紋的被子,頭髮放了下來,慵懶地披散於後,鼻樑沒再架眼鏡,眸子顧盼生輝,秀麗純美得讓樓成移不開眼睛。
“說話呀,老看我幹嘛?”嚴喆珂下巴微揚,嘴角抿笑地側了側頭。
“因爲你好看啊。”樓成半是打趣半是真心地笑道。
嚴喆珂聽得眉眼一彎,啐了一口:
“浮誇……”
兩人打情罵俏了一陣,女孩關心着樓成這邊的事情,主動改變了話題:
“橙子,去老邱婆那裡發現什麼沒?”
“沒,還沒進屋就碰到位‘同行’,過了幾手,我看已經驚動了別的人,就直接走了,不過嘛,從院子內的情況看,老邱婆確實像傳聞裡一樣,比較神秘,有些陰森,古古怪怪的……”自家媳婦面前,樓成如實描述着之前的所見所聞。
“還打了一架啊……”嚴喆珂提煉着自身最在意的重點。
樓成咳嗽了兩聲道:“沒什麼的,好歹現在是法治社會,哪有誰敢隨便傷人,真的只是過了幾手,都沒殺意的……對別人來說,爲了一門秘法冒這種險,不值得啊。”
尤其雙方一看都是丹境武者,肯定屬於各自勢力的中堅,真要有了三長兩短,任何一方都不會善罷甘休。
而一門秘法說珍貴確實珍貴,但也談不上能讓人爲此坐半輩子的牢,要不是涉及體內金丹的奧秘,樓成甚至都未必提得起興趣過來,有的東西更多是點綴,是錦上添花。
所以,他察覺得出來,先前那道黑影最開始出拳時明顯很剋制。
“也是。”嚴喆珂微不可及點頭,眼眸上轉,若有所思道,“橙子,你昨天說你師父不太在意‘九字訣’,就爲了鍛鍊你,浪費了好多寶貴的時間,我想想,好像有什麼不對……你師父可以不在意,軍方呢?他們不是也在蒐集‘九字訣’做研究嗎?願意冒着失去‘鬥’字訣的風險一直等到你有空?”
呃……樓成聽得一怔,心裡潛藏的疑惑陡然開朗。
是啊!
“意後”和“罪火天君”等前輩很在意“九字訣”的!
軍方犯不着爲了師父鍛鍊徒弟的“任性要求”,就眼睜睜看着“鬥”字訣可能丟失,他們之所以不做表示,不做插手,是因爲到目前爲止,事情都在掌控之中?
那兩撥人不算大勢力,軍方有把握吃得死死的?
可重點不是應該在老邱婆身上嗎,這關鍵人物一旦徹底失蹤,軍方也會抓瞎吧?
他們到現在還沒動靜,是由於一直監控着事情的進展,對老邱婆的行蹤有所掌握,對我的安全有所保障,在出現一定程度的失控前,賣師父一個面子,給我鍛鍊的機會?
呼,這麼說來,他們肯定正等着我求援,光明正大出面,了結此事!
想透這點,樓成便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原委:
自己就像一個小孩子,在家長的“監管”下,玩着一場看似有風險實則穩如狗的“遊戲”,而家長正得意洋洋地等着“小孩”請求幫助。
作爲“小孩”,樓成頓時升起了強烈的好勝之心,想把這事辦得漂漂亮亮,想不依賴軍方,在他們插手前,將“鬥”字訣拿到!
不能被小瞧了!不能讓“家長”如願!
樓成一掃之前的懶洋,把自己的推測和想法告訴了珂小珂同學。
“嗯嗯,橙子哥哥加油,不要讓軍方的人有出場機會!”嚴喆珂握起拳頭,欣喜迴應,故意以嗲嗲的語氣做着鼓舞。
嘿嘿,我果然是家裡的智商擔當!
有軍方的“監管”,她就徹底放心了。
等到嚴喆珂說了晚安,戀戀不捨地被太后拉去“暖牀”,樓成又有了難言的失落,沉澱片刻,點開記事本,開始以書寫的辦法整理思緒:
“我的優勢是戴了眼鏡,頭髮更短,進行了僞裝,就算看過全國賽的轉播,不是日常生活裡比較熟悉的人,也認不出我是樓成。”
“另外兩撥人要麼不知道我的存在,要麼不清楚是誰,可以靠這個渾水摸魚。”
“劣勢是,藏在‘陰影’裡,又不借助軍方的資源,顯得單槍匹馬,蒐集消息的速度和廣度肯定不如另外那兩撥人。”
列完這些,樓成開始寫尋找老邱婆的可能途徑:
“第一,藉助官方,通過警察局;”
“第二,與白的相對,古城也有陰暗的一面,消息也許更靈通,之前那些本地人提過好幾次,連周威都在老邱婆那裡吃過虧,顯然這不是什麼普通人物,可以從這條線查查;”
“三,跟蹤另外兩撥人,以他們的情報爲我的情報,如果他們都有一定勢力,多半也會利用官方資源,第一條可以合併到這裡;”
“四,明天凌晨五點,再去探一次老邱婆的家,找找蛛絲馬跡。”
寫好之後,樓成仔細看着,進行歸併和發散,最終總結出了今天要做的三件事情:
“一,打探誰是周威,暗中找他;”
“二,另外一撥人比較隱秘,還沒什麼線索,但黑t恤男子是浮在明面的,在做第一件事情的同時,順便找找他和昨天露面的幾個武者,實在不行,跟蹤後排兩女孩,那傢伙很有豔遇的心思,說不定會聯繫;”
“三,再探萬和街15號。”
完成計劃後,樓成拿上手機和錢包,離開了房間,準備先吃午飯。
爲了掩飾身份,他更堅持“少吃多餐”的風格了,要將午飯分攤到不同的店,和昨天一樣,免得被人從食量上發現異常。
…………
打電話向師門請求了援助後,侯育麟小睡片刻,做了日常的鍛鍊,迎着刺眼的陽光,向着“慄家銀飾”行去。
長老不可能立刻就會出發,也不會飛,同樣得坐高鐵轉大巴等,預計要明天上午才能抵達,在此之前,自己不可能什麼也不做,乾等在這裡。
昨晚新冒出來的高手應該不是那邊的,否則犯不着半夜去探查,他能找到老邱婆那裡,應該也是通過的慄萬全,從銀飾店可以問到點情況,免得一個在明一個在暗,防不勝防。
一想到凌晨在老邱婆家遭遇的那位高手,侯育麟又忍不住打了個寒顫,那就像一場印入自身腦海的噩夢,每當回憶,都是那樣清晰,那樣讓人冷汗淋漓。
真是一位可怕的強者啊,問清楚後能避則避……
侯育麟擡起頭,看了眼寫着“慄家銀飾”的匾額,邁步走了進去。
三角眼的慄萬全瞄了下,欣喜地迎了過來,期待地說道:“今天有什麼想問的?”
這些外鄉人,別的不好,就是大方!
侯育麟掏出錢夾,數了一疊,遞了過去,邊腹誹對方落後時代,都不能掃碼支付,且不安監控,邊不動聲色問道:“這兩天還有誰來問過老邱婆的事情?”
慄萬全喜悅地點着鈔票道:“有,有,有個年輕小夥子來問過,二十三四的樣子,穿白短衫,牛仔褲,戴着副很大的黑框眼鏡,笑起來挺和善的……”
二十三四的小夥子……昨晚表現出那種可怕的實力……這是哪個勢力的新晉天才……侯育麟若有所思想着,又仔細問了幾句,轉身離開了銀飾店。
來到大街,他隨意打量,本能尋找着二十三四,白短衫,牛仔褲,黑框眼鏡,模樣和善的男子。
咦,那裡有一個,呃,那也有個,三個,四個……
兩條街的路程,侯育麟看到了整整五個類似的人。
“還真是大衆化啊……”侯育麟吐槽了一句,放棄了尋找,開始懷疑慄萬全口中的人不是自己昨晚遭遇的那位高手。
他應該是特意僱傭了位沒什麼特色的年輕人去問,免得暴露。
這很有可能!
這才符合昨晚遭遇時的那種高深恐怖感!
侯育麟將目光從旁邊的米線店收了回來,樓成坐在那裡,安靜地喝着清鮮美味的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