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正不知道怎麼對付這已經瘋癲了的病罐子,煙蟲笑了聲,跳上一步,一口濃煙從嘴中噴出,正好罩住病罐子的腦袋。這煙的味道辛辣、又有股酸臭味,火小邪聞到都腦袋裡一涼,似乎有提神醒腦的作用。病罐子被這煙阻住,將煙猛然吸入口鼻中,他微微一愣,眼神中恢復了一絲常態,但身子已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摔倒一邊,不省人事。
火小邪正詫異着,兩條灰色的人影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來,晃的火小邪眼中一花,這兩個灰衣人已經一前一後把病罐子擡起,飛也似的奔入佛堂一側的窄道中,不見了蹤影。
衆人都是一片沉默,倒不是因爲病罐子,而是沒想到這隻有一個和尚的納火寺,竟能突然出現兩個灰衣人,快如閃電般的把病罐子擡走,還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是怎麼來的,又一直藏在何處。
煙蟲把嘴上的煙拿下來,用手指掐熄,塞回懷中,重新點了一根普通捲菸叼在嘴上。
鄭則道臉上不悅,對納火寺和尚喊道:“這位師傅!剛纔那人已經瘋了!你怎麼能讓他進來這裡!”
納火寺和尚朗聲道:“各位施主,病罐子李孝先儘管狼狽,但他持牌找到了納火寺,就算進入了納盜之關,我自然要帶着他進來。而他見了各位,爲何突然瘋癲,小僧就不清楚了。”
苦燈和尚念道:“阿彌陀佛,病罐子定是拼住一口意識不失,纔來到納火寺,但見了我們,已是油盡燈枯,加上他之前定遇到什麼詭異的事情,這才猛然瘋癲了。”
納火寺和尚應道:“小僧僅是主持納盜之關,不便推斷是非,現在病罐子已被請走,還請各位施主繼續闖關。”
甲丁乙嘿嘿冷笑道:“納火寺的禿驢聽着!這麼個已經全瘋的人,你們明明知道,還要放他進來,是故意嚇唬我們的吧!他是過了競盜之關到了這裡,還是你們把他弄過來的?這都說不準咧!嘿嘿!”
鄭則道也上前一步,抱拳對納火寺和尚說道:“這位師父,我們一路過關,千辛萬苦,很不容易!原本來到青雲客棧的有十八賊人,或死或傷或被抓獲,僅剩我們幾位在此,也都身心俱疲!平白放進這麼個瘋癲之人,大煞風景,不知道是想增加我們過關的難度,還是要故意戲耍我們?”
納火寺和尚連聲念道:“善哉善哉,鄭則道施主多慮了!小僧口舌遲鈍,不善解釋,請各位施主海涵,小僧這就退下,僅在一旁觀望。各位施主有其他吩咐,敬請知會。”
納火寺和尚將頭一低,退開一邊,坐在空地一角的蒲團之上,閉目誦經,看那死沉沉的木納樣,定不會再與大家糾纏此事。
甲丁乙冷笑幾聲,返回自己的洞口前坐下。鄭則道看了納火寺和尚幾眼,微微皺眉,嘴中輕哼一聲,也返回自己的洞口前坐下。苦燈和尚唸了聲佛號,遠遠的看了火小邪幾眼,神情冷峻,似有深意,也返身回去坐下。
火小邪被苦燈和尚這麼一看,不由得心中打鼓,千思萬想,搜腸刮肚,回憶着除了見過病罐子、亮八、紅小丑在青雲客棧中一起吃飯,自己絕對與病罐子沒有絲毫接觸。苦燈和尚這深深幾眼看着自己,難道苦燈和尚懷疑病罐子發瘋與自己有關?就象苦燈和尚發現紅小丑的屍體時,自己剛好也在屍體邊一樣?
火小邪暗愁道:“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苦燈和尚不會還是懷疑我殺了紅小丑吧。見他奶奶的鬼哦!”
煙蟲在一旁說道:“那個病罐子可能還有救,他是中毒了。”
火小邪啊的一聲,張大了嘴巴,閉都閉不上。
煙蟲哼道:“好厲害的手段,這個病罐子可能自己有什麼剋制的藥物,才能撐到現在,要不然我剛纔那股子醒腦煙,不至於讓他神智暫時清醒後,卻昏迷過去。”
火小邪心亂如麻,競盜之關發生的怪事太多,他已經被鬧糊塗了。
煙蟲見火小邪神不守舍,也不願問他,拉着火小邪坐下,自己靜靜抽菸。
鄭則道他們坐了片刻,甲丁乙又是先起身,向洞中走去,隨後苦燈和尚、鄭則道也站起來,走入洞中。
這次沒有花多長時間,蟲鳴聲起,甲丁乙、苦燈和尚快步退出,繼續坐地休息,可他們等了許久,鄭則道進去的洞中,還是寂靜無聲,鄭則道一直沒有出來。
甲丁乙慢慢站起來,向鄭則道的洞口走去,煙蟲也連連咂嘴,把火小邪一拉,說道:“過去看看。”說着向前方走去。
苦燈和尚見衆人都去洞口查看,也站起身來,跟在甲丁乙身後走去。
甲丁乙、煙蟲、火小邪、苦燈和尚站在洞口,向裡面張望,不由得都愣在原地。
洞中哪裡還有人在!不止沒有人在,遠處石室裡佛龕上的那尊金佛,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