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當然熟悉這裡,在他沒有離開奉天之前,南城一帶的集市可是他們幾個小賊出沒的老地方,閉着眼睛都能走上七八個來回,哪裡的牆頭街角長了根草都瞭然於。當然,這一帶也充斥着火小邪苦辣酸甜的回憶,第一次偷東西得手,第一次失手被抓捱了頓暴打,第一次和浪的奔、老關槍、癟猴聯手偷竊,第一次被人追的滿街跑,火小邪人生中許許多多的第一次,都是在這裡發生的。
火小邪三年多以後重歸舊地,如同回了自己的家似的。滿目之下,似乎一磚一瓦都還是老樣子,怎能不讓他觸景生情,感慨萬千?只是時過境遷,火小邪再不是三年前那個爲求一頓飽飯忍飢受辱的小賊,而是成長爲一個意氣風發、身懷絕技的大盜。
火小邪看着一片熟悉的街景,不禁想起了死去的浪的奔、老關槍、癟猴三個好兄弟,鼻子微微發酸,眼淚止不住的涌起。甚至火小邪還想起了齊建二齊二滾子和奉天賊盜的大在行三指劉,雖說齊建二從小對他又打又罵,但畢竟是他的賊道師父,親手將他養大,功大於過,回想起來同樣有許多親切。至於以前那個高高在上的三指劉,火小邪也覺得他不再高深神秘,他親眼見過五大賊王,又與田問、水妖兒、林婉等爲伍,東北四大盜中的喬大、喬二是他的徒弟,並且盜破五行地宮,所以再回想三指劉,就實在太小兒科了。
火小邪百感交集,輕嘆一聲,穩住自己的情緒,很快開心起來。既然好不容易回來了,就不要這麼悲悲切切的,先把一切丟開一邊,故地重遊一番!
火小邪回到奉天,走在熟悉的道路上,真是感覺到萬分的自在,如魚得水一般,好像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他。火小邪一身痞子勁泛起,吹着口哨,旁若無人、大搖大擺的一路行去。
自從火小邪一個月前跟着乾金王、潘子去了上海以後,大半個月的時間內,真是大開眼界,上海的奢侈繁華、五光十色足足讓火小邪幾天都捨不得閉上眼睛。生活幾乎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從說閱讀,盡在
個窮酸小子,變成了無數人追捧的闊氣少爺。
乾金王可是富可敵國之人,好不容易找回了潘子,爲自己的兒子花起錢來,簡直是無法用錢的數量來計算,根本不把錢當錢來用,只要潘子高興,估計大半個上海都能買下來。
上海這花花世界,應有盡有,當年有東方的巴黎之稱,全世界冒險家的樂園,外灘一帶,洋人比中國人都多,似乎全世界所有人種和職業全在上海彙集。於此對應的,貴如拳頭大小的鑽石,傳世國寶,奇珍異物,只要是世界上有的,在上海全能花錢買到;當然低賤的也數不勝數,乞丐、、騙子、小偷、龜公各種低賤的人物,一個子一頓的糟糠豬食,二個子一天的工棚旅店,三個子就能給人兩耳光別人還叫你爺爺的事情,在上海也是層出不窮。
一個上海灘,人世間的萬花筒,火小邪不來上海,還想象不到金錢的威力有這麼巨大,巨大到能夠推動世界向自己期望的方向發展。
火小邪、潘子、喬大、喬二在上海安頓下來,這四個人都是喜歡新鮮的傢伙,所以十幾天不停的吃喝玩樂,鬧的是昏天黑地,累的連路都走不動了。乾金王給了潘子和火小邪一人一張金做成的卡片,號碼九、十,說是這種卡片,上海能持有的人不超過十人,只要是有點檔次的地方,一見此卡就如見了爺爺,隨便當孫子使喚,而且各大銀行,隨意支取現金、金條,只要你一個人能拿的動就行。
按乾金王所說,金家的規矩就是不能從政,否則以金家的能力,上海早就是金家控制的了。但金家如此富有,知道金家的人卻不多,所有金家的活動,均是以兩三家金家的孫子的孫子的孫子級公司出面,就是這幾個金家八代龜孫級別的公司,在上海仍被稱之爲隱藏在幕後的、神秘的超級富豪,無論誰向上追溯,還不着金家的門在哪裡。
按理說,潘子應該揮霍無度、荒唐放縱纔是,可潘子也就是嘴巴上喜歡放炮,真到花錢的時候,還是十分的謹慎,並不是敗家子。舉例來說,潘子也會財大氣粗的打賞一些服侍的人員,但絕對不多也不會少,通常一人給一個銀元,潘子就覺得足夠,再多就是浪費。四個人玩的累的,潘子仍然會去一毛錢一碗麪的街邊小店吃飯,嘻嘻哈哈,根本沒有有錢人的架子。
要知道,潘子在沒有來上海之前,其實身上就有一張從坤金王那裡要來的四百萬大洋的銀票,照樣捂的嚴實,一毛不拔,讓火小邪丟了件大衣,還心疼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