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媚兒卻毫不在意,說道:“那個寧神教授本事很大,是個中國通,同時是地質學家,歷史學家和建築學家,他這兩天炸山,都是精密安排過的,以他的本事,早晚會發現問題。我們水家埋在炸山勞工中的眼樁今天晚上就有發現,猜到日本人可能會用這一招。剛好火小邪你替我們確認了,不錯呢。”
火小邪見水媚兒攬功,也沒有什麼好生氣的,只是問道:“水媚兒,是不是水家有什麼人在暗中監視過我?我偷聽日本人講話的時候。”
水媚兒哦了一聲,說道:“那應該沒有,不過要是我爹水王來了,親自派人盯住你,我也不知道呢。”
火小邪若有所思,垂頭不語。
水媚兒接着說道:“這次日本人派來的都是精幹力量,不止我們看到的這一點點人,可惜建昌一帶按五行約定,各家平時不得派駐過多人員,所以水家的力量也有限度,始終有一些人員查不清楚行蹤和身份,在大青山一帶四處遊蕩,很是神秘,這些人我們要萬分提防呢。”
林婉說道:“連水家都查不出行蹤的人,那會是什麼人呢?”
水媚兒瞄了一眼田問,媚笑道:“土家人最有可能,土王這次可是默許日本人的行動了呢。也難怪,日本人這次精銳盡出,能找到這裡大肆行動,卻不知道地宮入口,只會是溥儀親口對日本人說的,皇帝既然不要鼎了,土王也沒什麼好說了的,袖手旁觀看着就行。對不對,石頭一樣的田問哥哥?”
田問如同沒有聽見,臉上毫無表情,眼珠子都不動一下。
火小邪見過從地下蹦出來似的土家四門宗主,水媚兒這麼說,還真是土家人最有可能。
有水媚兒參與進來,果真省下不少工夫,衆人略一商議,便議定出一套計謀,田問點頭同意,這事也就成了。
衆人商議完畢,水媚兒剛走,喬二也不早不晚的回來了,說是喬大住在南城的工棚裡,明天一大早就出城開山,一天給五毛錢,薪酬豐厚,算是份好差事,但是專門挑選力氣大身體健碩的,喬二這種小個子,別人還不願意要。喬大聽了喬二傳話,心裡踏實下來,應該早就睡死了。
喬二此行,除了和喬大說話外,順手牽羊偷了些東西,收穫頗豐,衣褲被臥、鐮刀鋤頭、草鞋賬本、筆墨紙硯、刀子銅錢、麻繩線頭、油燈火石等等等等,快一百斤重的東西,讓他打了個和人差不多大的包裹,抗在肩上,用嘴咬住布頭,就這麼揹回來了。
火小邪哭笑不得,又生不上氣,喬二辦事盡力,盜術高明,就是腦子裡缺根弦,不知是聰明還是傻,反正幹起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來,稀裡糊塗的程度比喬大好不了多少。
火小邪把這些沒用的垃圾藏在房中,沒有和喬二再多說什麼,此時已過子夜時分,林婉進了內室休息,其他人則散在房內各處歇息,也不脫衣,席地而臥,都覺得挺好。
潘子在火小邪耳邊嘀咕了近半個時辰水媚兒的好,煩的火小邪又罵又捶,這才止住潘子的臆病,閉眼小睡了片刻,已是養足了精神。
雞鳴時分,已是和水媚兒約定的時間,衆人都沒了睡意,分作兩批,先後出了客棧,去往水媚兒提前約定的一處民宅。林婉依舊和田問同行,火小邪看在眼中,嘴上儘管不說,心裡卻隱隱有些醋意。
火小邪、潘子、喬二三人先到一步,水媚兒已經在房中等着,人還是昨晚的那副嫵媚的勁頭,只是衣服換了身尋常閨女的裝扮。喬二見還有這麼妖里妖氣的民女,又長的和水妖兒一樣,嚇了一跳,差點拔腿就跑,被火小邪一把拉住,簡單說了原委,這才安穩住喬二。喬大、喬二這兩兄弟,有一點都好,就是不喜女色,分不出誰漂亮不漂亮,母豬和貂蟬在他們眼裡也都是兩隻眼睛、兩個鼻孔、一張嘴巴,這樣很是省心,若是他們和潘子一樣盯着女人不放,還挺麻煩。
潘子想了一晚上水媚兒,一見
c面簡直嘴巴里開鍋一樣,滔滔不絕,水媚兒一邊和他低聲嬉笑,一邊安排三人穿上建昌城裡勞工的衣服,在他們臉上抹了點牆灰,便就成了。
林婉、田問後腳就到,水媚兒給田問易容花了點功夫,田問此人氣質太盛,又高大英俊,好在水家易容術厲害,生生把田問整成一個愣頭愣腦的傻大個模樣。田問知道自己形象大變,微微苦笑,反而表情把火小邪、潘子、喬二、林婉都逗樂了,水媚兒更是笑的花枝亂顫,前仰後合,十分得意。
火小邪看着水媚兒如此開心,倒心生傷感,若是水妖兒能象水媚兒這樣,性格一直不變,那該多好。
四個男人裝扮停當,火小邪問水媚兒、林婉要如何,水媚兒將臉一抹,露出一副砝生生的表情,頓時一點妖媚的氣質都沒有了,變化之快,和水妖兒無異。加上水媚兒穿着民女的衣裳,活脫脫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媳婦。
火小邪心裡咯噔一下,水妖兒變臉的速度也是這麼快,他還第一次見水媚兒如此。
水媚兒收了容貌,歸還一副妖媚的神態,說道:“我和林婉扮成送飯的娘們,嘻嘻。真討厭,我最不喜歡變醜變老了。不過啦,沒辦法,將就將就吧。”
潘子拍馬屁道:“水媚兒,你什麼樣子都好看。”
火小邪漠然不語,他發現他真的不曾瞭解過水妖兒,甚至水媚兒也只是剛剛熟悉。恍惚中,好像水妖兒和水媚兒只是一個人,一個在鏡子裡,無法觸摸,一個是真的,觸手可及,卻不知道誰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