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小邪被重重拋落在祭壇上,翻身而起,不顧空氣稀薄,大叫道:“殺了她!”
守護林婉的藤索瘋狂回擊,眨眼便把田問纏死,接着圍成一大團,連同林婉也一併包裹了起來,形成一個幾人高矮的巨蛋狀,外人難以攻破。
田問雖然聽見了火小邪高喊殺了她,卻沒有下手,只是盯着林婉的雙眼。
林婉雙手抓着田問的手腕,厲聲道:“殺吧!殺了我也沒用的!木媻已經接受了我的意志!”
田問卻說道:“我,爲人餌!”
“什麼!?”
“給我下餌!”
田問一雙明亮而執着的眼睛,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從林婉渾濁的雙眼中透入,直刺林婉內心深處,‘激’起一陣光亮。
林婉兩行淡綠‘色’的眼淚從眼角流下,厲聲道:“田問,你!你瘋了嗎?我現在這個模樣,你還要救我?你救不了我的,救不了的!”
田問堅定道:“能救!下餌!”
火小邪在祭壇上聽了,心焦似火,空氣已近消失,每說一個字都艱難無比,火小邪拼力叫道:“田問,殺啊……機會……”缺氧所致,腦中一黑,幾‘欲’跌倒。
田羽娘不知是何時起身,一把將火小邪扶住,也是聲嘶力竭的喊道:“兒啊!殺了林婉這個妖‘女’!”
巨大藤球之中,林婉依舊垂淚,但面目之醜陋,竟然好轉了許多,聲音雖柔了幾分,仍是淒厲:“田問,你難道,還會喜歡現在的我嗎?我這個樣子,這種心腸,你怎麼能再喜歡我。”
田問低聲道:“我喜歡!”
林婉鬆了田問的手腕,捂住臉慘叫數聲,沙啞的哭道:“好,那我成全你,可是,你會後悔的,我也會後悔的,你就算能解了我的毒身,也極有可能和木媻化爲一體的。”
田問淡然一笑:“夫復何求。”竟慢慢鬆了掐住林婉脖子的手,面孔向林婉靠了過去。
林婉淚流滿面,容貌竟恢復到平日的五成,另有一種悽然之美,躲了一躲之後,也向田問迎來。
兩人雙‘脣’一觸,便沒有分開,原本纏住田問的藤索紛紛脫落,使得田問張開雙臂,將林婉緊緊的摟在懷中。
林婉緊閉雙眼,與田問深深擁‘吻’,一隻手的手心中一亮,騰起一團紅‘色’的光餌,輕輕按在田問的‘胸’口,那團光餌便直透田問體內。
沙沙巨響,保護着林婉、田問兩人的藤蔓巨蛋,便漸漸向後退去,沒入到無邊無際的木媻森林中,再無蹤影。只是密集的藤蔓,還是死死圍着祭壇,不見有退去的跡象。
隨着林婉、田問離去,緊緊圍繞着祭壇的藤蔓也漸漸退了開去,空氣一暢,數股涼風吹來,霎時間,便解了火小邪等人窒息而死的險境。
金潘、喬二連喘數聲,終於從鬼‘門’關裡撿回一條命,坐了起來,粗氣連連,還是說不得話。
田羽娘傷心‘欲’絕,卻又無法追出去,身子一軟,癱坐在地,掩面哭道:“兒啊,田問我的兒啊。”發丘神官田遙,是田羽孃的大兒子,見母親如此難過,趕忙上前,跪在田羽娘身邊,低聲安慰道:“娘,田問吉人自有天相,娘,不要太傷心了。”
田羽娘反而哭的更加厲害:“兒啊,娘剛剛找到你,才呆在一起多久,你又離開我了,爲何我的命這麼苦啊!”突然一呆,惡狠狠的向火小邪看來,厲聲罵道:“火小邪!我兒的災禍全是因你而起!我如此苦命,也全怪你爹炎火馳!要不是炎火馳偷走土家重寶地一‘迷’藏,我夫君土王田廣也不會把‘腿’摔斷!落得終身殘疾!我也不會‘逼’着田問苦修!火小邪!你這個邪火!和你爹一樣,五行難容!天生的害人‘精’!”
火小邪冷哼一聲,看也不看田羽娘,只是站在祭壇邊緣,向林婉、田問離開的方向凝望。
金潘聽田羽娘咒罵,沉不住氣,回罵道:“田羽娘,你雖不是土王,實際也是土家一家之主,罵人怎麼不分青紅皁白,潑‘婦’一樣不講道理!”
田羽娘厲聲道:“金潘,我知道你和火小邪穿一條‘褲’子,但我今天明白的告訴你們,我兒田問要是一個時辰內回不來,我土家五人,就把火小邪、你和你那尖嘴猴腮的徒弟全宰了!爲我兒田問祭旗!”
田羽娘話語一落,土家田遙、田令、田觀、田遲四‘門’宗主,均慢慢站起,結成陣勢,向火小邪、金潘、喬二看來。
金潘一見,知道田羽娘說話不是在開玩笑,也不是說的氣話,土家人素來釘是釘卯是卯,話既然出口,很少有迴旋的餘地。如果土家四‘門’和田羽娘一起動手,火小邪、金潘、喬二又無路可逃,想勝過土家五人,機率不足一成。
金潘忙道:“慢着!田羽娘,不要意氣用事,你殺了火小邪,更沒有辦法離開這裡。”
田羽娘罵道:“他有辦法?他有辦法,就不會失手之後,還拉上我兒,去刺殺林婉!”
金潘叫道:“可是田問的確得手了,是他不肯殺林婉的!”
田羽娘這個老‘女’人,‘激’動起來和天下所有位高權重的‘女’人一樣,根本聽不去任何道理,還是罵道:“我不管!你,金潘,還有你,火小邪,要不是我兒田問,你們剛纔就窒息而死了!憑什麼你們活着,我兒卻被捲走!”
金潘也怒道:“田羽娘,要不是火小邪,你們幾個根本活不到這裡來說些屁話!”
“你們不必說了。”火小邪總算開口說話,嘿嘿冷笑幾聲,看向田羽娘,說道,“田羽娘,你是田問的娘,我不與你計較,你說你要殺我,嘿嘿,完全可以。但我不會等到一個時辰後,讓你來殺我。”
田羽娘厲聲道:“現在你想動手,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