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六月十一夜晚,火小邪在柴房中發愣,他身上的錢已經花完,再次身無分文。明天一早張老闆若要找他付一個錢的店錢,火小邪只能離開大道客棧,另謀落腳之處。
別看火小邪落魄至此,他反而心情不錯,火小邪想得通,沒錢的日子又不是第一天過,沒人搭理還能落得個清閒,找不到青雲客棧還能每天有點事情做,該吃就吃該睡就睡該找就找,沒啥大不了的,何必給自己徒增無數煩惱?
火小邪咬着草梗,躺在草堆上,望着柴房的門窗,無所事事的哼唧着:“青雲客棧,你在哪裡?青雲啊青雲,客棧啊客棧,這個青是三橫一豎,下面一個月,這個雲是上面一個雨,下面一個雲。青雲,呵呵,青雲。”火小邪邊哼,邊用手憑空寫着這兩個字。
火小邪寫着寫着,腦袋裡火光一現,唰一下坐起來,用手指在地面上工工整整的又把青雲兩字寫了一遍。
火小邪噗的一口把嘴中的草梗吐掉,盯着地上青雲二字罵道:“他奶奶的,就是這麼回事了!”火小邪翻身而起,拉開柴房的門,跑進大道客棧前廳。
張老闆正在帳臺上趴着睡覺,迷迷糊糊睜眼看了看,火小邪拉開大道客棧的大門,衝張老闆喊了句:“不住了,我退房了!”
張老闆張大嘴巴,哦哦了兩聲,又趴下來,嘟囔着:“退房就退房,退個柴房,還這麼大動靜。慢走啊,慢走……”眼皮子一沉,又睡了過去。
火小邪出了大道客棧,一路直直向王家大院外牆奔去,奔到王家大院院牆下,火小邪繞着院牆就走。
王家大院佔地頗大,火小邪急急忙忙行走,還是花了一刻鐘,才走到王家大院的西邊後牆,再往前行了一陣,就到了王家大院西院牆的正中,這個西門生的古怪,不是貼着院牆開啓,而是平白無故的從牆裡面修出來一小截。西門的兩側牆上,每隔幾十步,還另開着幾扇狹窄小門。
火小邪停下腳步,四下看了看無人,走到一扇小門跟前,打量了一番,自言自語:“沒有兩根。”火小邪又向前走,打量第二扇小門,仍然說道:“沒有兩根。”
等火小邪走到第三扇小門的時候,火小邪嘿嘿笑了,只見那扇厚重的小門,一人寬窄,落滿了灰塵,看似很久都沒有打開過了。這扇門上面,什麼裝飾都沒有,只釘了兩道黃銅做的襯條,看着不倫不類,別在門上十分扎眼。
火小邪走近小門,低聲道:“雲,雲,雲。”果然眼睛一亮,在門下的石階上的一角,看到雕刻着盤雲的圖案。火小邪嘿嘿傻笑,低聲嘮叨:“雨,雨,雨。”四下一看,門邊不遠處就有一石質水槽,裡面盛着清水,火小邪捧了一把水,送入嘴中含着,走到門前,噗的一口,吐在盤雲圖案上。火小邪擦了擦嘴,見沒有動靜,哼道:“看來下的雨還不夠啊。”
火小邪又這樣折騰了幾次,直到把臺階上的盤雲圖案淋了個透溼。火小邪最後一口水噴在盤雲上,罵道:“還不開門!”
火小邪剛剛罵完,只聽咯吱一聲,那扇灰撲撲的小門竟然慢慢開了一道小縫,火小邪大喜,顧不得那麼多,推門而入。
火小邪進了此門,見到一條狹長石室,上不見天,兩邊牆壁上掛着亮光微弱的油燈,不知通向何處。火小邪向前走了幾步,身後的房門便慢慢彈回,咔啦一聲竟又鎖上,似乎有人操作一樣。
火小邪並不在意,快步沿着石道向前走去,可是走了十餘步,卻到了盡頭,竟是一個死衚衕。火小邪罵了聲:“見鬼!”走到盡頭的牆邊,細細撫摸,那面牆滑不溜手,十分乾淨,竟似經常有人擦拭一般。
火小邪把這面牆從頭到腳摸了一遍,毫無開啓機關和縫隙之處,火小邪奇道:“這裡無路可走,上不見天,不能翻越,牆壁堅硬,打也打不破,難道是讓人在這裡等着?既然好不容易找到這裡,等就等一下吧。”
火小邪打定主意,便坐了下來,豈知**還沒坐穩,就覺得身下地面一震,轟的一聲,火小邪所坐的一端竟然沉了下去,原來整個地面就是一個碩大的翻板。火小邪驚的大叫一聲:“哎呀我的媽!”手上亂抓,可毫無着力之處,咕嚕一滾,便掉了下去。
火小邪落下了二三尺,就碰到了一個陡坡地面,火小邪一個翻身,想站起來,但落下的餘勢未減,站也沒站得住,咕隆咕隆沿着陡坡向下翻滾,足足滾出了兩三丈遠,這才停住。
火小邪罵罵咧咧站起來,眼前已經一片明亮,他竟已經滾到了緩坡底部。火小邪心中大喜,向前走了一步,邁出這個緩坡地道。只見一個寬大的地下廣場,面對着火小邪聳立着一棟建築,這建築的門眉上,掛着一個巨大的黑底紅字招牌——“青雲客棧”。
火小邪大喜過望,呼喊了聲:“終於找到了!”快步向門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