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德估摸了下。
收入指環的泥土已經綽綽有餘。
眼下還剩一件事。
石像少女。
不過這個物品的情報卻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顧星海讓自己在集市裡找“石像少女”。
集市的小天使卻說“石像少女”就在乾涸之井裡。
現在到底怎麼辦？
“走吧，南麗。”
武小德開口道。
“去哪兒？”南麗問。
“我們要回到集市上，確認石像少女的的位置，看看能不能用魚竿什麼的東西，把它從乾涸之井裡釣出來。”武小德道。
話音未落。
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黑色身影。
U級邪魔懨！
南麗緊張的退了一步，藏在武小德身後。
武小德驚訝地擡頭望去，開口道：
“你又不跟我決鬥，怎麼又來了？”
懨俯瞰着他，以複雜的語氣道：
“你把那一段青銅聖柱用到了極致，以至於我們無法殺死你。”
“找到原因了嗎？”武小德問。
“仲裁團說沒問題，但就是不肯告訴我們你是如何做到的。”懨坦誠地說。
“廢話，這是我的戰鬥策略，中立的裁判團體怎麼可能告訴你們？”武小德笑道。
懨隨意擡起手。
一顆散發着無盡邪氣的黑色光球出現在它手中。
“這裡是‘乾涸之井’，有一個關於它的預言能影響到整個戰場，對我們邪魔也會產生影響。”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武小德笑道。
懨的手高高舉起。
那顆黑色光球爆發出更加磅礴而兇厲的力量波動。
“不管你想做什麼，武小德。”
懨的語氣中多了一縷難得的快意：“雖然你的想法很難猜，但是隻要我做一件事，就可以毀滅你的任何打算。”
他將黑暗光球拋出去。
武小德眼角一跳，伸手抓住南麗，低喝道：
“走！”
腰間的永恆守護之繩一動——
兩人頓時穿越漫長的距離，一瞬間就回到了集市中。
他們回頭望去。
沙漠方向。
黑光沖天而起。
整個集市在一瞬間張開了防護罩。
鋪天蓋地的風沙瞬間襲來，密集的打在防護罩上，發出讓人無法忍受的噪音。
守衛高聲喊道：
“一頭U級邪魔釋放了全力一擊！乾涸之井地區徹底被它毀滅了！”
話音未落。
更加狂暴的力量波動襲來。
無盡的風沙覆蓋了整個集市，將其掩埋。
集市一片黑暗。
武小德定了定神，腦子飛快轉動，悄聲問道：
“有什麼地方是安全的嗎？”
“看見那個由金甲騎士守護的帳篷了嗎？”南麗道。
武小德視線一轉，果然看到集市的中央有着一頂大大的帳篷，四周有穿着金甲、手持巨劍的騎士隊守護着。
“那是神聖護衛所，整個集市裡保護力量最強的地方，花費一定的財富可以在裡面呆一段時間。”
南麗道。
武小德點點頭，拉着她就朝護衛所走去。
一道黑色身影忽然出現在他面前，擋住了路。
懨！
它打出毀滅乾涸之井的那一擊後，立刻就跟着武小德來到了集市。
“把那段青銅聖柱交出來吧，武小德。”
懨說道。
“明明是你們拿我沒有辦法，我爲什麼要交出聖柱？”武小德冷笑道。
“這只是你的錯覺。”
“在歷史上，我們對付過無數你這樣的人物，”懨慢慢地說道，“接下來我會一直跟着你，你想做的任何事都會被我摧毀，你會被我們不斷追殺，你的同伴都會一個接一個邪化。”
“——就像乾涸之井，你連進去的機會都沒有，它就被我毀滅了。”
懨的目光掠過武小德，落在南麗身上。
“女人……”
“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她就活不了啦，武小德。”
武小德神情微凝，開口道：
“我需要一點時間考慮。”
懨突然大笑起來：
“你們人類總是瞻前顧後，猶豫不決，看不清自己註定的命運。”
“——我不會給你任何時間！”
“如果你現在不答應，我保證你未來的人生中，只有無盡的孤獨。”
“畢竟，我會殺光你的同伴！”
武小德皺起眉頭，滿臉殺意的“嘖”了一聲。
下一秒。
他突然朝着虛空打出一拳。
分界術！
世界從他眼前裂成兩個相同的鏡像——
當這兩個鏡像開始獨立、彼此遠離之際，武小德拉着南麗直接跳回了主世界。
懨身形一動就要衝過去。
誰知武小德站在主世界之中，回頭就是一拳——
黑拳！
一道沉悶至極的擊打聲響起。
懨如殘影般被打回平行世界，身形撞破防護罩，朝天空深處衝去。
趁這時。
平行世界已經離開了主世界，消失在無盡的虛空之中。
“擋路的人不見了，但我們也沒有什麼必要進入那個帳篷。”
武小德嘆口氣道。
——懨能毀滅整個集市。
南麗道：“你本打算做什麼？休息？還是弄一口井出來？”
她的話剛說到一半，武小德已經一拳打在地上。
地面裂開十幾米的裂縫。
武小打開指環，取出了那些來自乾涸之井的泥土，開始隨手釋放術法，製造一口井。
這些基本的塑形類術法，哪怕是當年人皇的傳承中，都有不少。
很快。
一口井建造完成。
現在還剩下“石像少女”這個關鍵要素了！
武小德從泥土中選了一些石塊，以術法捏合在一起，開始勾勒一座少女的形象。
“我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死馬當作活馬醫。”
武小德隨口說道。
南麗看着那口井，又望向虛空。
——懨隨時可能出現。
但是至少——
這一刻，武小德弄出了乾涸之井，懨的身影還未出現。
難道真的有希望？
南麗咬了咬嘴脣，傳音道：
“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你在乾涸之井見到了石像少女，她會問你一句話。”
“什麼？”武小德傳音道。
“她將詢問你：‘朝聖之旅開始後，總會有一些需要補充的規則，如果你有那種至高無上的權柄，你想爲朝聖之旅補充一條什麼樣的規則？’。”南麗道。
“規則……”武小德吃驚道。
“對，你只能補充一條規則，而且必須是合理的、符合實際的、對當前局面有益的——不然你的補充將被否決，也就徹底失去了這一次寶貴的機會。”南麗道。
武小德一邊思索，一邊加快了手上的動作。
少女像已經有了雛形。
自己必須加快速度，趕緊想出一條規則！
否則一旦懨趕過來，自己又沒想出真正有用的規則，那這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這次失敗之後，懨將一直跟着自己，以後做什麼都麻煩！
規則——
到底補充一條什麼樣的規則可以改變局面？
哪兒有這麼簡單的事。
但是話說回來，僅憑一條規則就可以改變局面——
正因爲如此，上帝和邪魔纔會做出預言。
時間纔會爲了保守這個秘密而死。
究竟要想一條什麼樣的規則！
武小德腦海閃過無數念頭，不斷地否決一個個想法。
他的手忽然停了。
石像少女勾勒完成！
虛空一動。
懨突然破開虛空，落在兩人面前。
它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井和石像少女。
“完了，來不及了。”
南麗嘆口氣道。
同一瞬間。
武小德開口說道：
“邪魔的力量超越了絕大部分參戰者，而且將朝着聖界滲透，這極大的影響了朝聖之旅，所以規則就是——”
“殺死各種等級的邪物，一定會爆出與邪物等級匹配的寶物。”
他的聲音遠遠傳遞出去，消弭在虛空之中。
整個世界陷入寂靜。
武小德等了數息。
那座乾涸之井裡發出了微微的震鳴聲，有一道光冒出來，淡淡的散開。
然而石像少女沒有任何反應。
——所以失敗了？
武小德心頭正犯嘀咕，
懨仰頭大笑道：
“原來如此，這個預言對應的是朝聖之旅的規則。”
“幸虧我見機極快，知道你會偷偷摸摸幹一些壞事，一發現你，就直接毀滅了乾涸之地。”
“你沒有任何機會了！”
武小德心頭一陣嘀咕，自言自語道：“不對啊，這些泥沙都是乾涸之地的東西，乾涸之井也出現了異象，按說應該是成功了。”
他望向石像少女。
既然乾涸之井被自己成功的建造了出來，那麼證明這條路可行。
石像少女紋絲不動，則說明用乾涸之井的沙石泥土塑造石像也沒有用。
——石像或許是唯一的，又或許有着獨特的身份。
然而那個地區已經徹底毀滅。
就算有石像也被毀滅了。
看來這次真的被懨破壞了一切。
武小德忍不住也嘆了口氣。
太難了。
自己明明已經全力以赴。
如果那個規則生效，一切參戰者心頭的慾望都將被激活。
邪魔再怎麼無解——
自己卻有着不同的看法——
它們對於衆生的惡意有些束手無策。
一旦參戰者們都敢於從邪魔身上尋找一些對應等級的寶物，這種熾烈的貪慾與惡念，興許真的能爲朝聖之旅帶來變化。
沒錯！
自己打算以衆生的惡念對抗邪魔！
可惜——
無論是顧星海，還是小天使，都沒有明確說出石像少女的準確情報。
所以最終還是失敗了。
武小德搖搖頭，正準備跟懨打一場，忽而聽見身後響起一道女聲：
“同意。”
同……意……
他慢慢轉頭望去，只見南麗渾身散發出柔和的微光，與乾涸之井的光芒融成一片。
南麗迎着他的目光微微點頭。
惡靈之書上也浮現出一行行青銅小字：
“恭喜，你完成了惡靈任務。”
“你提議的規則即將在朝聖之旅中生效。”
“你獲得了五份惡靈之力。”
原來如此！
武小德如醍醐灌頂一般，渾身一個激靈，頓時明白過來。
難怪顧星海說要去集市找石像少女。
難怪小天使說到了乾涸之井，石像少女就在那裡。
——因爲南麗就在集市中，她跟在自己身邊。
她纔是真正的石像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