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足以令一般人直接神魂爆炸的龐大記憶,但在薛安那近乎浩瀚無垠的神念面前,卻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激起。
瞬息之間,薛安的眼中好似有無數畫面掠過。
然後薛安便緩緩閉上了眼睛。
安顏靜靜的站在一旁守候着。
盞茶的光景之後。
驀地,薛安的臉上現出一抹怒色,然後霍然擡眸,雙眸之中有兩道徹骨寒光一閃而逝。
但即便如此,威勢還是令這座符寶小樓都爲之震顫。
正在三樓之中跟念念一起玩耍的神紋球球發出了一聲嬰兒般的驚叫,然後便拼命的鑽進念念的懷中,再也不敢露頭了。
因爲身爲符寶的界靈,它比誰都能感受到從薛安身上散發出來的徹骨寒意。
甚至連那些從神罰之海進入符寶小樓裡的海洋巨獸,此刻也全都瑟縮在水底,戰慄不已。
“老公!”安顏也感受到了這股殺意的強大,忍不住喊了一聲。
一聲之下,薛安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然後眨了眨眼,方纔那股強絕的殺意才隨之消散不見。
“老公,怎麼了?”安顏有些心悸的問道。
薛安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一些畫面罷了!”
雖然在笑,但薛安的眼中還是充滿了徹骨寒意。
實際上薛安並沒有告訴安顏。
在離恨天君以及紫薇星主的記憶之中,薛安看到了很多殘忍至極的血腥畫面。
因爲他們的實力和地位都比之前薛安所遇到的天照神王或者其他神靈來的強大,所以關於萬年之前那場殺戮的記憶也就更多,更加詳細。
但越是如此,薛安就越是憤怒。
因爲記憶之中的種種畫面之殘虐,簡直不是語言可以描繪出來的。
若不是薛安經歷過重重險境,見識過最險惡的人心,一顆道心堅固無比,單憑這些畫面,便足以令一般人當場崩潰,發瘋而死。
安顏自然感受得出薛安心中的滔天怒意,但她很清楚,任何的勸慰在此刻都是無效的。
她甚至做不了任何事,只能踮起腳來,溫柔的揉了揉薛安的眉頭。
薛安輕輕一笑,“好了顏兒,我沒事,就是突然有些難過罷了!”
說到這,薛安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
“因爲直到現在,我才明白,萬年之前的華族,到底遭受過什麼,流過多少血淚!”
安顏默然
“所以……我的決定就是,不管對方是誰,都絕不原諒,並十倍還之!”
薛安冷然說道,而隨着話音,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化爲了金光符篆,然後構成一道玄秘的咒印法則,在轟然一道金光之後,消失不見。
這是薛安以本命之力所做出的羅天大誓。
是以自己的全部修爲,和整個世界進行的一場對賭。
賭約只有簡單的八個字!
仇敵不絕,劍不歸鞘!
接下來的幾天光景,薛安挑選出幾部適合嚴媚殊、江尋南以及醉夢修煉的功法。
如果按照正常流程,按部就班的去學習修煉的話,最少也得十年光景,她們才能堪堪入門。
薛安當然不能在此等候十年,所以他乾脆以自己強大的神念之力和對功法的深刻理解,直接將這三部功法灌輸並深刻於三人的識海之中。
就在這種近乎逆天的手段之下,三人的修爲突飛猛進,終於在短短几天的光景之中,走上了正軌。
但這並不足以震懾整個離恨天。
畢竟,作爲神界第一天,離恨天中強者如雲,之前是因爲離恨天君那壓倒性的強大武力震懾,才讓各方強者俯首。
而此刻的三女,雖然實力都有很大的長進,但跟此界之中那些絕頂強者相比還有着不小的差距,更遑論說對其形成威懾了。
此刻,嚴媚殊三人都已經知道了薛安的想法。
當她們知道薛安居然想讓她們三人來掌管此界之後,開始都有些興奮,但旋即便全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尤其是現在,她們三個都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如果說想憑這種實力在離恨天自保的話,還能達到,但要想掌管一界,令各方畏服,那純粹就是癡心妄想。
這不禁令三女憂心忡忡。
可薛安卻好似根本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一樣,當三女終於入得修行之門。
他便淡淡一笑,“很好,現在我便帶着你等重返離恨天,掌管此界!”
“可是……。”人羣之中,嚴媚殊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張口言道。
“嗯?媚殊有什麼疑問嗎?”薛安掃了她一眼,淡淡道。
“薛安哥,您在此界的話,自然可以壓制的四方畏服,但您一旦離開,單憑現在的我們,估計很難令各方老老實實的俯首聽話吧!”嚴媚殊咬了咬牙,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衆人也不禁將疑惑的目光看向了薛安,畢竟她們心中此刻全都有此疑問。
薛安卻只是淡淡一笑,“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有安排!走吧!”
說罷,薛安一揮手,衆人便自符寶小樓之中飛出,回到了離恨神殿之中。
此刻的離恨神殿,氣氛也有些異樣。
屈指算來,從薛安帶着嚴媚殊離開,已經過去了足足十天之久。
在這十天當中,嚴家衆人不敢離開這離恨神殿半步。
不光是因爲薛安的威懾,更是因爲外界的局勢已經變得十分複雜。
血虎樓被薛安一人毀滅,關自望更是被打成了光桿司令,連身上的甲冑都被扒光了,只有一道神魂得以倖免,勉強逃脫。
而這一戰,離恨城中所有的勢力和強者可是都親眼目睹了。
因此這些人的心裡不禁全都直冒寒氣,再不敢有絲毫的異動,準備迎接新王的到來。
可一連多少天過去了,薛安卻再未出過離恨神殿半步,甚至連聲息都沒有了。
這不禁令各方勢力爲之愕然。
這是怎麼回事?
爲何突然之間聲息皆無了呢?
莫非……他受傷了?
這個想法開始在衆人的心中不斷蔓延。
因爲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怎麼回事,但貪婪這種東西,總是無法剋制的。
儘管心中對薛安頗爲忌憚,但各方勢力還是忍不住集結於神殿之外,試圖看一看究竟。
但這次人們全都學乖了,只是圍在遠處偷偷的觀察着,誰也不敢過來。
但即便如此,隨着時間的推移,外面的人羣還是越聚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