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玉書本想將自己爺爺的事情講述一遍,可沒想到這慈雲根本不聽,反而十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行了,那你就上吧!”
“可是……。”邢玉書一愣,便想接着往下說。
卻沒想到這慈雲把眼一瞪,冷哼道:“可是什麼?現如今就剩下你一人,若是不想考覈就趁早退出,省的浪費大家的時間!”
邢玉書面色一白,眼中隱隱現出了怒意。
因爲之前這慈雲在面對那些豪門子弟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態度。
身爲沒有經歷過太多事的少年,他怎能忍受得了這種屈辱。
可就在這時,只聽身後的薛安淡淡言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先上天梯吧!”
邢玉書聞言暗暗咬了咬牙,冷冷的看了慈雲一眼,方纔垂下頭,往那天梯走去。
可他的這番態度,卻讓這位慈雲心中更是不快。
本就小肚雞腸的他不禁暗暗冷笑道,就憑你這個態度,也想通過考覈?
全場的目光集中到邢玉書的身上,有些人和身邊的人悄聲討論着什麼,時不時的還指向薛安和邢玉書二人,然後發出陣陣刺耳的笑聲。
“這兩個傢伙莫不是有些傻吧?”
“誰說不是,居然還敢頂撞慈雲長老,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嘖嘖,就憑這點眼力勁也想通過考覈,真是癡心妄想!”
這些議論聲飄入邢玉書的耳朵裡,令這個少年的心越發的冰涼。
爺爺之前不是說,只要自己到了這,就能獲得機緣嗎?
可這又是怎麼回事?
爲什麼一切跟他說的不一樣呢?
邢玉書心中默默盤算,然後仰起頭來看向這架延伸入雲端的天梯。
不管怎樣,先試試吧!
說着,他深吸一口氣,一步跨上了天梯。
本來安穩不動的天梯突然開始顫抖,這等態勢之前從未出現過。
邢玉書心中一凜,但這時薛安卻淡淡道:“別怕,繼續!”
聽到薛安的話,邢玉書一咬牙,索性拋開一切,目中現出狠戾之色,然後便往上攀去。
慈雲見狀心中冷笑一聲,然後看了遠處站着的薛安一眼。
這就是得罪了盛家的那個傢伙麼?長得倒是不錯,可惜,太看不清局勢了。
與此同時,就見這邢玉書已經飛快的攀登到了一半高度,而且整個過程如履平地,甚至連天梯都現出了絲絲光華。
這說明邢玉書於道法上的天賦很是驚人。
可慈雲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
對他來說,這次主持開山大典乃是他好不容易纔掙來的一個機會,正好可以趁機大肆斂財。
而他要是不想讓邢玉書通過,哪怕邢玉書天賦再高,也絕不可能過得了!
更何況這裡面還有盛家和魯家的意思,他當然要賣對方的面子。
因此當他見邢玉書已經快要攀升至雲端了,籠於袍袖之中的手便掐了一個決印,然後心中默唸了一聲。
散!
咔,一聲脆響,但見這具以道法凝聚而成的天梯一陣晃動,然後便開始四散。
邢玉書就覺得腳下一個不穩,手掌也變得有些不受力,心中不禁滿是駭然。
但眼見得雲端就在眼前,所以他一咬牙,拼盡全身修爲,便想衝過去。
可在這天梯之上,他所有的修爲都已經被封印,跟一個凡人沒有什麼兩樣。
因此這短短的一段距離,卻變得那麼遙遠。
而他的身軀更是開始往下墜落。
這一下,很多心地還算良善之人忍不住驚呼一聲。
而慈雲等人卻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
尤其是盛曼語,只見她滿臉譏諷的看了薛安一眼,心中冷笑道。
你不是誇下海口說什麼我等皆是螻蟻麼?
那我倒要看看你這下怎麼辦!
可她的得意剛剛持續了沒有幾秒,便被打斷了。
因爲就在此刻,薛安仰起頭來看着開始崩潰的天梯,眸冷似鐵,淡淡道:“傳承下來的道法居然被你們這麼糟踐麼?凝!”
一聲令下。
本來已經弱不可見的天梯陡然現出了一道璀璨至極的光華,然後就變得固若金湯一般。
而邢玉書則趁此機會,幾個攀越,便升入了雲端之中。
當他進入雲端的那一瞬,他的身形便出現在了地面之上。
而後這架天梯才轟然破碎開來。
全場震愕。
誰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出現這樣的逆轉。
本以爲邢玉書絕不可能通過考覈的人,此刻全都傻了。
一旦跨過天梯,可就算是拜入金鼎閣的山門了啊!
慈雲的嘴巴更是微微張開,神情就如同吃了一個蒼蠅一樣。
這時邢玉書有些興奮的喊道:“大人,我通過了,我爺爺這下可以放心了!”
說到最後,聲音已經有些哽咽。
可就在這時,這位慈雲長老忽然一搖頭,冷喝一聲,“慢着!誰說你通過了?”
邢玉書一怔,轉頭看着這個慈雲,“你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慈雲面現猙獰之色,擡手一指薛安,陰冷道:“小子,你剛剛用的什麼妖術邪法?居然將已經快要散開的天梯凝聚,你這分明是在替這個小子作弊!”
聽到他這麼說,蘇俊能等人更是鼓譟起來。
“沒錯,就是作弊!”
“這個傢伙肯定是有邪法!甚至他沒準還是鬼教中人!”
種種惡毒的猜測不絕於耳。
邢玉書面色蒼白如紙,呆呆的看着“羣情激憤”的人羣,完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薛安這時卻笑了起來,然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
“是不是覺得很噁心?”
邢玉書遲疑片刻,然後點了點頭。
薛安輕嘆一聲,“我也是!罷了,再給他們一次機會吧!”
說到這,薛安眼中現出粲然光華,冷冷道:“玉書,將你爺爺留下的那兩盞斬魂燈點燃吧!我……再給他們一刻鐘的時間!”
邢玉書茫然的點點頭,雖然不知道薛安爲什麼要這麼做,但他現在對薛安有一種近乎盲目的服從,因此便從隨身的背囊之中取出那兩盞斬魂燈,將其點燃了。
燭火透過白色的燈籠搖曳不定,慈雲等人全都有些愕然,然後面面相覷,齊齊嗤笑起來。
“跑這點燈籠來了?莫不是在搞笑吧!”
“誰說不是!還再給一刻鐘的時間?他以爲自己是誰?”
這些譏諷聲中,薛安傲然而立,面冷如冰。
沒來由的,慈雲便覺得心中一緊。
至於剛剛還在嗤笑的人,也情不自禁的收斂了笑聲。
時間一個呼吸一個呼吸的過去。
很快,一刻鐘便快要到了。
一切如常。
衆人又開始微微騷動,盛曼語更是按捺不住,準備出言譏諷。
可就在這時,大地忽然一陣輕顫,然後便聽從身後的金鼎閣中傳來了一個滿是驚喜的女聲。
“於鶴,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