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建勇的案子,經過張宇的幫忙,很快便開庭重新審理,他被判無罪,當庭釋放。
重獲自由的何建勇,在第一時間去了福利院,看了自己的養母劉金鳳,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當初她寧肯相信一個陌生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爲此還害的他心灰意冷,在監獄裡消沉了五年的時光,但他知道,她肯定是有原因的。
不管這個原因,是好還是壞,他都選擇相信那個照顧他十幾年,疼愛有加的養母劉金鳳。
劉金鳳依舊不認識任何人,對着何建勇的名字,一直喊着小勇小勇,卻不知近在眼前的,就是她朝思暮想的人。
他陪了劉金鳳兩天,爲她讀書念報,洗臉餵飯,照顧的無微不至。
張宇向他承諾,只要他肯去美國,能說服李芬芳說出一切,在回國時,將給他一筆錢,足夠他帶着養母開始新的生活。
爲此,何建勇同意和張宇一同去了美國。
到達美國後,兩人直接來了酒店,找到了裴克里斯,三人見面後,克里斯感慨萬千,“還是尹氏集團有能力啊,我想盡辦法也沒能幫何建勇脫罪,最終還是你們出面,輕而易舉的就救出他來了。”
張宇笑了笑,“我也是聽總裁吩咐的,他讓我怎樣便怎樣,裴先生,那位保潔員阿姨,您見過了嗎?”
“見過很多次了,她的態度十分堅決,一口咬定什麼都不知道,除非見了她的親生兒子,不然她什麼都不會說的。”克里斯已經在美國呆了快一個月,如果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會像顧勝妍求助。
他了解顧勝妍和尹浩宇的婚姻,知道她在尹家過的也不盡人意,能不求她幫忙的,他儘量不找,但這次,也是真沒辦法了。
“行吧,那這次何建勇來了,您看什麼時候安排他們見面?”張宇直接問。
“這個啊,讓我想想。”克里斯開始考慮,想着該如何讓李芬芳將何建勇,母子相見,肯定會上演一場催人淚下的情感大戲,如果不深思熟慮一番,豈不是浪費了這苦心經營的一切?
克里斯想了想,轉身看着張宇身邊的年輕人,又問,“你就是何建勇?”
“嗯。”他點點頭,生平第一次出國,十分的緊張。
“你別緊張,對於李芬芳,你有什麼印象嗎?”克里斯問。
何建勇皺着眉,猶豫了片刻,才說,“我對她沒什麼印象,只是小時候養母和我說起過,說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有朝一日讓我去找親媽,當時我還小,就沒當真,但進監獄前,她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見我的時候,又和我說了這件事……”
“她說我親生母親叫李芬芳,當年因爲有原因,纔不得已將我送去了福利院,她是我母親的好友,在得知我母親遭遇後,去福利院領養了我。”何建勇回憶的說。
克里斯點了下頭,“這樣那就好辦了,既然你都知道你母親叫李芬芳,那等下我們就去見她,她當初拋棄你,也是不得已,你見了她以後,她會和你說明一切的。”
……
這麼說着,裴克里斯帶着兩人去了酒店後面的員工宿舍樓。
站在門前,他擡手叩門。
李芬芳打開門的一瞬,一眼就認出了站在克里斯身後的何建勇,頓時一驚,眼神木訥的呆住了。
“李阿姨,我們能進去嗎?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進去後我們慢慢說……”克里斯看出了李芬芳的神態變化,拉了下她的胳膊,才讓她回過了神。
李芬芳連忙點頭,請幾人進去後,她又倒水又沏茶的,手忙腳亂。
可能是心理過於緊
張,又有種迫不急待的喜悅心情,一時難以自制,激動的心情別人根本體會不到。
克里斯看出了她的反常行爲,過去攔住了她的動作,“李阿姨,不用麻煩了,您坐下吧!”
“我倒茶,馬上就好……”她緊張的一時語無倫次。
“您坐下,我有話和您說——”
聽聞,李芬芳只好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慢吞吞的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李阿姨,我和您也不是第一次見面了,您也知道我來找您所爲何事,當然了,之前您每一次都說不知道,什麼也不說,但這一次,我相信您會說的。”克里斯十分有信心,他說着,就用手指向了何建勇,又說,“這位就是您苦苦盼望了這麼多年的親生兒子,他叫何建勇……”
“小勇?”李芬芳猛然站起身,她的直覺是對的,這個男孩果真是自己的兒子,親生兒子,已經差不多二十幾年沒見面了,他長高了,也長大了,和他爸爸年輕時候真的很像。
李芬芳有點難以相信,能見到兒子,是她這麼多年的念想,她盼望了這麼多年,苦苦支撐着她活下去的唯一動力,那就是兒子,如今能親眼看着他,突然有點不敢相信,詫異的望着面前的大男孩,“你真的是小勇嗎?小勇……”
“對,我叫何建勇,我養母是劉金鳳,她和我說過,親生母親叫李芬芳。”何建勇站起身,面對着自己的親生母親,一臉面無表情的道。
李芬芳聞聽此言,頓時淚如雨下,“我的兒子啊,你真是我的兒子……”
“你就是李芬芳?”何建勇需要先確定身份。
“是的!”她擦了擦眼淚,又說,“我真是你的親媽,你左肩上有一塊黑色的胎記,差不多大母手指那麼大小,小時候喜歡吃玉米,腸胃也不好,最想去做飛機,但媽媽沒錢,一直沒能滿足你的心願……”
她說着這些,何建勇一時情不自禁的流下了眼淚,“你,你真的是我媽媽?”
“傻孩子,我當然是了,當年如果不是有原因,我怎麼可能扔下你啊?”李芬芳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緊緊地將兒子摟在懷中,母子抱頭痛哭。
一場母子相認的催淚大戲,正在上演,克里斯和張宇兩人彼此看看,不禁一笑,誰也沒在說什麼。
兩人抱頭哭了一陣子,互相傾訴了許多,李芬芳也說了自己的難處,獲得了何建勇的諒解,母子相認,李芬芳非常開心,爲了感謝克里斯,她就將自己知道的全說了,“裴先生,難爲了您這麼久,您還幫我找到了兒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我沒什麼能報答您的,只能將我所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您說吧!”克里斯和張宇悉心的聽着,張宇爲此還專門做了錄音。
“四年前的一天,Cherry小姐來酒店入住,第二天我去給她打掃房間,碰巧隔壁套房的住戶喝醉酒了,敲錯了門,Cherry小姐開門見是一醉鬼,倆人就爭吵了幾句,她推搡着將醉鬼推了出去,等我打掃完再出去時,門口的醉鬼已經走了。”
“但當時Cherry小姐嚇的不輕,晚上我路過這裡的時候,恰巧又看見Cherry小姐吃飯歸來,又和隔壁房的男人吵了起來,吵得很兇,Cherry小姐哭着從隔壁房間跑了出來,我以爲是男女朋友吵架,也就沒在意,但因爲之前這個男人喝醉了酒,Cherry小姐說不認識他,之後Cherry又進了他的臥房,這讓我感覺很奇怪,就多注意了一些……”
“接連幾天,我總能發現Cherry小姐進出隔壁房,倆人還總吵架,Cherry也
總哭,我給她打掃房間時,發現她有的衣物上有血跡,我以爲她怎麼了,她就說是不小心磕到了腿,所以出血了,我沒在意,統統都送去了乾洗店。”
“Cherry小姐在酒店住了差不多十幾天,最後,也就是她自殺的前一晚,來了一位先生,長得很帥氣,直接就進了Cherry小姐的臥房,我碰巧路過,就多注意了一會兒,那個男人進去差不多幫多小時,就出來了,隨後房間裡傳出Cherry小姐的哭聲,她哭的很傷心,我站在門外,想進去勸兩句,但又不知道勸什麼,就在這個時候,隔壁房間的男人出來了,他看了我兩眼,直接推門進了Cherry的套房,沒過十分鐘,房間裡就傳出女人的尖叫聲,還有摔東西的聲音,我起初以爲是情侶之間的爭吵,作爲一個保潔員,管太多也不好,就沒敢進去,擔心惹是非。”
“我下樓去打掃其他的客房,再回來的時候,差不多過了兩個小時,房間裡的哭聲小了很多,也沒有了摔東西的聲音,之後差不多又過了半個小時,男人就出來了,我一看男人出來了,就躲了起來,他見四下無人,就拖出了一個大箱子,裡面是什麼我不知道。”
說到這裡,李芬芳吐了口氣,又說,“當天晚上三點左右,就傳出了Cherry小姐自殺跳樓的消息,雖然我感覺很吃驚,也想到了可能是那個男人殺了她,但……我沒有證據,又只是個保潔員,人微言輕的,擔心惹麻煩,就什麼也沒說,隔了幾天,隔壁房間的男人也退了房,他臨走時給了我十萬塊,讓我閉嘴,說如果我亂說什麼,我就完了……”
“一定是隔壁房間的那個男人殺了Cherry!”聽完了李芬芳說的這些,克里斯彈身而起,義憤填膺的大吼大叫着,“他到底是誰?李阿姨,你知道他叫什麼嗎?他殺了Cherry!”
張宇拉住了克里斯,摁着肩膀讓他坐下,“你冷靜點,Cherry早就已經死了,我們現在是要查明一切,找到兇手,而不是意氣用事。”
“是,是,我需要冷靜……”克里斯不停的點頭,儘量的讓自己保持冷靜,深呼吸,深呼吸……“那個男人叫什麼?”
“叫什麼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去前臺查閱資料,自從Cherry小姐死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男人。”李芬芳道。
張宇瞭解了大概,將錄音筆收好,“行吧,我會想辦法查閱前臺的登記記錄,想辦法查明男人的身份,李阿姨,你也找到了兒子,還和我們說了這麼多,趁着我們沒找到男人之前,趕快離開這裡,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以免打擊報復。”
“好,我知道了!”李芬芳握着兒子的手,一臉的認真,“你們幫我找到了兒子,我已經很滿足了,如果還有需要我做的,儘管說就行。”
“暫時沒有了,如果日後需要話,我們會再聯繫您的。”張宇道。
從李芬芳這裡得到了重要的線索,張宇開始調查當年住在Cherry隔壁房間的男人,整個案情似乎也明朗了起來,克里斯的任務也暫時完成,第二天便和李芬芳等人回了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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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勝妍搬到了郊區的花園洋房,這裡環境清新,少了市區的車水馬龍,卻難得收穫一份清新和淡然,她經常沒事的時候,一個人坐在三樓的陽臺上,這裡的視野開闊,可以俯瞰整個繁華的R市,坐在這裡,看着人羣,看着別人的生活,這樣,她就感覺自己和這茫茫的人世,不過是渺小的一份子罷了,所謂的煩惱,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坐在搖椅上,用手肘撐着腦袋,看着下面繁華的城市發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