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揚仔細回味了一下整個施法的過程,他發現在他意念一動想要釋放這個輕靈的時候,神魂似乎自動鳴響了一聲甚爲玄妙的音韻,好像就是幾個字節組合而成的音節,而這一聲短促得難以捉摸的音節,分明有着某種神奇的韻味在其間。靈光乍現,蒙揚依稀記起那一日初臨龍墟時,若依忽然出現,前前後後釋放了四五個甚爲強大的魔法,尤其是最後一個被老福特稱作水幕天華的魔法,更是讓他差點吃了苦頭。那一日,每一次若依釋放魔法之前,都會誦唸口訣,而神識強大的蒙揚依稀聽到一些模糊不清的音韻,現在想起來,竟跟方纔神魂中鳴響的音韻有七八分相似的韻味。
“這就是魔法口訣誦唸時形成的獨特音韻吧?難道,我釋放魔法,根本不需要動嘴誦唸,只需要想一下就行?那這個天賦未免太可怕了一點,到底是不是這樣,還是因爲輕靈只是一個低級的一級魔法?不行,我再試一試。”
從上一個輕靈效果消失到蒙揚第二次施發,前後間隔不過十息的時間,但與之前一模一樣,蒙揚剛在意念中默想“輕靈”,十分之一息不到的時間內,輕靈便加持在身上,照舊持續了一分鐘,照舊耗去了十點魔力。
蒙揚完全傻眼了。
他驀地醒悟過來,自己這個逆天的魔法天賦,在魔法領域裡被稱爲最爲強大的天賦:瞬發。
而且他還發現,若是他想讓自己的施法變得隱蔽一點,只需將雙手放在腰間,渾身上下根本看不到一點魔力波動的痕跡,更不會出現魔法形成時獨有的光環。
“隱匿瞬發!”
“天啊,這簡直是逆天的陰人手段!”
蒙揚自己都不由地感嘆起來。
他知道,在白龍帝國,一旦出現魔武雙修者,必然會馬上遭到三大公會的激烈爭奪,而巴澤爾代表的皇室更不會落後,他這個力量如此微弱的小貴族哪裡是這些超級大鱷的敵手?夾在中間要麼被碾壓成粉,要麼成爲某一個勢力重點培養的對象,必然會遭到其他勢力永無休止的追殺。
現在,他發現了自己隱匿瞬發的逆天天賦,便完全可以避免魔武雙修身份的暴露。
在人前,他完全可以以一個戰士的身份出現,遇到危險的戰鬥時,時不時地暗中釋放一個魔法輔助自己,可謂神不知鬼不覺,而且對敵之中,隱匿瞬發,根本就是無跡可循,陰人是再好不過。
試想,與一名實力相當的戰士對戰之時,雙方急衝之際,自己悄悄使出一個類似什麼延緩、停滯、冰凍、麻痹之類的魔法,只需要贏得一息或者是幾息的時間,他就能輕鬆將其斬殺。
戰鬥之中,瞬息萬變,誰會注意到那麼細微的一息間的微妙變化呢?
頓時,蒙揚對自己的降龍之行信心大增。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蒙揚在深山中總共學會了四個魔法。
一個強化升級到三級的“輕靈”,一個從二級升級到三級的“冰針”,一個強化升級到三級的“霧影”,一個本身就是三級的“沙旋”。
這其中,冰針、沙旋都是強大的攻擊魔法,霧影和輕靈則屬於身法類的魔法,蒙揚將其餘的防禦類魔法技能書收起,因爲他知道自己本身有三件規則套裝,有着逆天的免傷效果和各種增益,自己現在的魔力只有六十點,對敵之時一旦浪費在施發防禦類魔法上面,那就太不值當了。再說,一本魔法技能書,幾千個金幣,留着日後招收到合適的魔法師人才,還能派上大用場。
在蒙揚的構想中,儘管自己現在只能組建一千人的私軍,但是隻要建成了箭塔,齊格商會如約送來了精良的武器裝備,設若是真有強敵來襲,對戰之中,己方若有數個或是數十個等級均衡的魔法師給這些軍士加持防禦類魔法,那麼一千私軍的戰鬥力可真的不容小覷了。
當然,現在就給自己的龍墟堡培植等級高的戰士、魔法師,這個並不合適,一則經費上會吃緊,二則蒙揚也不想讓自己太被人關注和重視。
他的內心中,倒是十分傾向於培養自己的魔法師、戰士甚或是盜賊。
他一直傾向於從奴隸中發現並挑選出人才來進行培養,蒙揚知道任何一個自由的戰士、魔法師或是屬於公會的,他們即便是暫時受僱,也絕不會死心塌地,很可能因爲利益所趨,做出背叛的事情。
但是奴隸不一樣。
白龍帝國的奴隸大部分是從各個蠻荒之地抓捕回來的野蠻人,這些人種族繁多,桀驁難馴,野性十足。但是,白龍帝國三大公會聯手開創了一種奴隸封印。
其實很簡單,就是用特殊的魔法烙鐵在抓來的野人額頭上烙下一個小小的龍形烙印。
這個既是奴隸身份的標識,也是一個異常古老強大的魔法封印,被世人稱作“龍奴印”。
一旦被烙上龍奴印,奴隸的身份便永遠無法擺脫,奴隸一生都必需忠於自己的主人,只要生出背叛之心,龍奴印就會發動,瞬間奴隸會經受萬箭穿心萬蟻鑽心的痛苦折磨,只要主人不寬恕,這個奴隸就會生生痛死過去。
所以,奴隸是永不能背叛自己主人的,除非他真的想死。
在白龍帝國的奴隸中,有一部分是身犯重罪的死囚,他們之前或是貴族,或是強大的職業者,但帝國的法律規定,即便是死囚一般也不輕易處決,而是讓其成爲奴隸。
另一部分則是被貴族迫害或是簽下債務的平民。
最大的一部分奴隸則是三大平原各方勢力發動戰爭或是出動捕奴隊捕獲的野人。
按照奴隸的交易性質又分爲兩類:一類是自由奴隸,即可以被出售、轉讓,更換主人的奴隸,另一種則是血奴。
通常,奴隸主很少豢養血奴。
所謂血奴,就是奴隸的主人在魔法師的幫助下,把自己的鮮血滴落到奴隸的龍奴印上,這樣一來,主人對奴隸的控制就加強到極點,奴隸只要生出異心,主人就能察覺到,主人一動念頭,就能決定奴隸的生死。這就是血奴。
把普通奴隸變成血奴只有在魔法師施展的三級魔法“安魂霧化”的情況下才能進行,不然主人和奴隸的身體都會受到極其嚴重的傷害,最嚴重的可能直接身死。
奴隸變成血奴之後,就不能再被交易出去,終其一生,他只能有一個主人。
蒙揚在當初訂下把白龍帝國作爲練兵之所的決定時,就已經打算豢養血奴。從長遠來看,從血奴中間挑選天賦強大者進行培養,其成本也遠遠低於僱傭那些自由的職業者或是公會中人。
而且,就忠誠度而言,血奴比僱傭者高百倍,想到記憶力那些血腥的場面,想到九天之上發生的種種,蒙揚的心堅硬如鐵。
道心在悄然蛻變,蒙揚的心性也在悄然改變,“戰鬥”和“征服”時時會出現在他的心神意念之中,提醒着他左右着他,他知道自己只有變得更強更強更強,纔有可能拿回失去的一切。
至於古塔、魯塔這樣的潛在敵人,說實話,蒙揚從沒有把他們放在心上。
倒是跟若依的一番對話,讓他心定了一些,畢竟現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個強大的五級魔法師坐鎮龍墟,足以震懾住許多蠢蠢欲動試圖前來渾水摸魚的人。
雖然用鬥氣施展“情殤刀法”,威力不及真力施展出來的萬分之一,蒙揚還是決定戰鬥中一律使用情殤刀法,也可以把在白龍帝國的戰鬥,當成這套刀法的淬鍊和完善。
爲此,在學習了“震盪”並將其升級到三級的情況下,蒙揚又學習了一個新的鬥氣技:掠影浮光。
掠影浮光,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一個輔助性質的鬥氣技。這個鬥氣技本身不具備防禦或是攻擊性,它的主要效用在於附加在戰士的行動之中,惑亂敵人的視線。
也就是說,這類似於一個幻術性質的鬥氣技。
但是蒙揚在拜倫拿來的三本鬥氣技能書中,只挑選了這個,是因爲他對“情殤刀法”有着強大的自信,那一日一刀斬殺六級風魔狼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他覺得只要情殤刀法配合掠影浮光施展出來,將更加玄幻莫測殺傷力威脅性大增。
蒙揚覺得,貪多不爛,業精於勤,專精纔是王道。就像當年的一招“劈柴式”照樣在落魂山脈大殺四方一樣。
何況,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鬥氣、魔力都儲量有限,儘管規則套裝有着強大的回覆效果,但是一旦學習了更爲高級的技能,一個技能施發之後,自己就會像那日斬殺風魔狼一樣陷入極度的虛弱,那可不是好現象。
回到龍墟,蒙揚召來老福特和安達爾商議了一番,並特意在兩個無良僕人意味深長的眼神中走進若依的帳篷,冥想了一夜。
第二日清晨,將地圖熟記之後的蒙揚騎上拜倫贈送的那匹價值三百金幣的四蹄鑲上了“魔蹄鐵”的鐵騎馬,離開龍墟前往降龍。
一匹鐵騎馬日行三千里絕非虛言,不到半個時辰,蒙揚便到了彥龍城,未作任何停留,徑直從巖龍城與彥龍城之間的官道,奔着西北方向的降龍城絕塵而去。
兩邊的景物飛一般朝身後退去,鐵蹄馬風一樣疾馳,蒙揚總算領略到真正的火山平原的富庶美麗風光。
雖然大多都是驚虹一撇,但成片的農田,滿目的蔥綠還是讓他心情大好。
此去降龍,足有萬里,蒙揚途徑三十幾座關卡,四十幾個貴族小領主的領地,終於在第四日凌晨抵達雄偉的降龍城,此時距離比鬥開始還有兩天。
遠看降龍城,就像一頭雄踞的猛虎,一條寬三十餘丈的大河從其正南門前流過,一座巨大的石橋呈彎月從關卡連接到城門口。
官道至此暫告中斷。
尚未到達橋頭的關卡,蒙揚就看到降龍城南城門樓上兩座高高的魔法箭塔。
“三級箭塔!”
蒙揚心中一凜,他沒想到他心目中窩窩囊囊依靠阿曼達伯爵的庇佑才勉強保存下領地來的埃佈雷斯居然把降龍城建設成這般規模,由此他知道,可能阿曼達伯爵的獨龍城建立的魔法箭塔最少在四級以上。
設想,一座五級的箭塔,只要不是高級戰士或是大魔法師,絕對不敢硬憾其射出的魔法箭,低級的戰士和魔法師千米之外也有被秒殺的危險。
原本因爲自己龍墟堡的設計還心存幾分得意的蒙揚,一腔自得蕩然無存。
拿出文碟繳納了一個金幣的通行費用之後,蒙揚策馬踏上了大石橋。
這座石橋橋頭有塊巨大的石碑,石碑上龍飛鳳舞地寫着“降龍橋”三個大字,石碑之前就是降龍城的一道關卡,蒙揚粗略看了一下,這裡駐守着一千精兵。
之所以蒙揚認定是精兵,是因爲這些軍士個個氣息強盛,看樣子身手都在二級戰士之上,而且一身裝備十分精良,品質極高。不禁對埃佈雷斯的看法再度加深了幾分。
進城之後,蒙揚很輕鬆就問到了三大男爵暫住的地方,在帝國,擁有爵位和自己領地的貴族,哪怕是回到自家父親的城池也不能住進父親的府邸。
蒙揚問到伊涅斯塔的住址,徑直牽着馬過去,見到伊涅斯塔。
伊涅斯塔本來還擔着心,生怕蒙揚會耽誤比鬥,見其到來,很是高興。
“蒙揚,這次比鬥你準備得如何?我的希望都寄託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要讓我失望。對了,關於你貴族文碟的辦理進展,我派人去進行了查詢,一切都很順利,在原定的日期內,你應該可以拿到你的貴族文碟。”
“多謝大人關心照顧。對於這次比鬥,我一定會竭盡全力,請大人放心,只要有我在,帥位絕不會旁落。只是我對比斗的細節還不是很瞭解,還請大人給我講解一下。”蒙揚恭謹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