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走在回去客房的路上,顧安目視着前方,思索着剛纔和游鴻明在會議廳的對話。
有關自己在秘境內所遇到的事,大多顧安都沒提到。
不過游鴻明也可以猜到一些。
比如陳志羣就是死在自己的手上……
還一點,便是自己的實力。
游鴻明當時可以當着丁世昌和一些其他下屬的面,說出讓自己擁有少年的血性和傲氣可以看出,他還是比較護短。
同時也說明他清楚武府會對自己做出挑釁。
這些天,從這千戶所中,顧安也聽下面人談論過游鴻明。
都是讚揚的話語,說明游鴻明在這幽州千戶風評極好。
這一點,還可以從當初自己詢問宋知先那兒看出。
若是沒有見過游鴻明抽取陰氣的那一幕,顧安說不定會對他放下心來。
陰氣,他一個鎮邪司的千戶,修行陽剛功法的人,爲何會需要陰氣。
他趕去清河鎮的時候,明顯是有備而來,事先就料想到了有次結果。
從某種程度而言,可以說就是他們有意促成的結果……
“一灘深水啊。”
顧安呢喃一句,沒再考慮這些問題。
以目前的情況來看,游鴻明並沒有表現出對自己或是對鎮邪司不利的地方。
所以自己需要做的,就是先提升自己實力,唯有這樣,後面遇到各種事情的時候,才能更好的應對。
顧安長出一口氣,向客房走去。
接連經歷了這麼幾場戰鬥,顧安也需要好好休息一番。
……
夜半子時,武府中同樣燈火通明。
陸雲航和徐方二人坐在主位上。
下方的位置上,坐的則是武府晉級的決賽的那幾人。
“顧安獲得了這麼高的積分,說明之前我們都低估了他。
之前血神教曾派人夜襲過一次東陵郡鎮邪司百戶所,被顧安等人給擊退。
隨後幽州鎮邪司千戶所內任務處,便將紀坤的任務給下架了。
這一聯繫起來,看來紀坤是已經死在了顧安的手上,說明顧安應當有罡氣高階的實力了。
黃亦等人,也有可能是死在了他手上。
徐公子,對此,你有幾成把握。”陸雲航微蹙眉頭,疑問道。
“紀坤,紀宏的兒子?”
“是他。”
“怪不得,如此看來這顧安還有些難纏。”
“徐公子也認爲他難纏?”
徐方點頭:“血神教的年輕一輩,我們在上京城也分析過,紀坤的實力,可以進入前五之列,顧安能擊殺紀坤,說明他有罡氣九重的實力。
不過,也僅是難纏而已,擊敗他,沒什麼問題。
就是可能沒有餘力廢掉他了。”
陸雲航頷首:“能擊敗他獲取這次的指揮權也足夠了,至於廢掉他這事,另有人來做。”
徐方目視着前方,思索了片刻:“決賽的名次獎勵,定下來了。”
“徐公子放心,已經和他們談妥了。”
“那就好,要知道,我來這兒的目的,更多的是爲了那個名額。”
說着,徐方和陸雲航二人,對視大笑起來。
“許振,按照規則,第一場就是你和顧安的比賽,戰勝他不可能,你只要輸的不要太難看就行。”
下方坐於末尾的一名弟子站起身來拱手道:“請府主放心,弟子定然會使出渾身解數,爭取多撐上幾招,供徐公子分析顧安的實力。”
……
與此同時。
損失了首席弟子的四大宗門主事人,也在位於西城區的駐地內商討事情。
雖說除去陳志羣幾人外,他們門下弟子並沒有多大的損失,但也因此無緣決賽。
段淳深吸了口氣:“有關志羣他們沒能從秘境中活着出來,三位有何看法。”
劍元宗宗主常衛東嘆了口氣:“還能有什麼看法,無非就是實力不行,死在了妖魔手上。”
神女宗宗主默然點頭。
嚴明寺主持也是說了句阿彌陀佛後,沒了下文。
三人的態度令段淳有些不悅。
“那我這麼說,之前有關金蠶宗那事,是我們一起商議的;有關在秘境內對顧安下手,我提出的時候,你們也沒反對。
現在根據顧安的積分來看,他明顯就是隱藏了實力。
我詢問了我逍遙觀的弟子,顧安曾經與志羣他們同行過一段時間,所以我懷疑,就是顧安下的手。”
廳內沉默片刻。
常衛東嘆道:“且不說暫時不知是否是顧安下的手,就算是,我們沒有證據又能如何?
更何況,這次鎮邪司,城主府,謝家和黃家同樣損失慘重,我們每宗只按人數來看,最多也就損失了三人。
所以站不腳的。”
見神女宗宗主和嚴明寺主持都默然點頭,段淳知道從顧安這事下手現在是沒法說動他們。
“好,這事先不管了;先討論下一件事,有關對巫黎教征伐。
按上次的情況來看,我們這些宗門世家,肯定是頂在最前面的。
五十年前的巫黎教,二十年的幾個世家,接連經歷了兩次征伐。
我們幾宗的底蘊,都快被掏空了。
若是這次再被頂在前面,那我們乾脆直接取消解散宗門算了。”
段淳一臉不忿,拍了下自己的座椅扶手。
常衛東三人對視了一眼。
他們也清楚,雖說五十年前鎮邪司主持的時候,鎮邪司和武府的弟子同樣也跟在兩側,一同攻伐巫黎教。
鎮邪司和武府的人損失了,可以根據自身情況在地方上再做補充,慢慢的也就恢復了。
他們宗門的損失,朝廷是給了補助,但人手的損失,卻只有等每年鎮邪司和武府考覈的那段時間。
從其中挑選鎮邪司和武府剩下的弟子。
當然,他們也可以考慮在徵求鎮邪司和武府同意後,開設考覈,遴選弟子。
但天賦好的都被鎮邪司和武府收走了,他們招收一幫只能擔任雜役弟子的人,也沒什麼用。
見三人還是沉默不語,段淳沉吟片刻:“我也沒別的意思,這出力,我們是肯定要出的。
就是希望能商量出一個法子,一個我們能接受的範圍,再和後面獲勝的鎮邪司或是武府商量。”
又過了一會,常衛東三人才緩緩開口,與段淳商議此事。
經過近半個時辰的討論,商議妥當。
望着離開的常衛東三人的背影,段淳的面龐,在燭光映射下,顯得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