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炎州州城,御海城鎮邪司千戶所,後廳。
聽見顧安的疑問,禹紹不由皺起。
問我和薛恪誰強?
這是想做什麼,直接動手嗎?
沉吟片刻,禹紹開口道:“我與薛恪均爲凝實境四重,但我比他早破境一年,真要動手的話,我應當優勢更大一些。
顧i小旗,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
顧安現在還未正式交接成爲百戶,所以禹紹還是稱呼顧小旗。
“這樣就好辦了。”
顧安頷首:“禹大人,想必您應當有附近炎陀教各據點的位置信息吧?”
禹紹下意識的點了點頭,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顧安說道:“奕指揮使告訴我的任務,我總結爲了兩點。
一是協助禹大人您找出薛府主勾結炎陀教的證據,再剷除以薛府主爲首的炎州武府。
二是敲打炎陀教。
若是按順序來看,肯定是先找薛府主勾結炎陀教的證據較爲重要。
但我認爲,我們可以先主動出擊,滅掉一兩個炎陀教分部。
我們鬧出了動靜,薛府主不論如何都會找上門來和禹大人您商議事情。
詢問原因也好,直接指責也罷。
到時候,由我配合禹大人您直接動手,薛府主肯定料想不到。
我們打其一個措手不及,將其就地擊殺!
凝實境界的薛府主一死,他們武府的人羣龍無首,我們再進行威逼利誘。
比如告訴他們,其實我們已經掌握了薛恪勾結炎陀教的證據,根據證據上面所說,還有一部分人蔘與了此事。
現在只要你們相互檢舉揭發,只要檢舉出一人,不管你之前有沒有參與,我們都可以既往不咎。
這樣,想必會有許多人,主動將證據交到您手中。”
禹紹聽完後,目瞪口呆。
說實話,從看到顧安的第一眼起,他就不是很喜歡顧安。
因爲他得到上京城鎮邪司總衙傳來消息的時候,就特地傳信游鴻明,向他要了份顧安的資料。
即使資料上把顧安說的再強,再有實力,他也只從上面看到了兩字。
兇狠……
這大半年來的戰績,出手非死即傷。
這樣的人,對於大多數鎮邪司千戶來說,的確很喜歡,因爲很好用。
但他認爲凡事都要講究一個章程。
比如這次,他從各方面得到的消息分析出。
炎州武府府主,薛恪和炎陀教似乎一直有着利益來往。
按照章程,本來應該拿到證據後,再傳信到上京城去。
但他努力了一個月,都沒有結果。
擔心繼續拖下去,會使越來越多人陷入這場漩渦中。
所以無奈之下,他才傳信給了上京城,希望得到明確的指示。
然後過了幾天,指示的確來了。
讓幽州的顧安,來解決他炎州的事情。
這讓他一度有種自己是廢物的感覺,但其實起初他只是想要一個明確的指示。
哪怕是直接下令讓他衝上武府和薛恪打一架都可以。
但並不代表着,顧安讓他和薛恪打一架,他就會去打……
禹紹沉默半晌:“顧小旗,我認爲此事不妥,還是按照奕指揮使的意思吧,讓你從南淵城開始展開調查。
我已經在南淵郡給你安排了人手,你過去後,就可以直接接收他們。”
顧安略一挑眉,點頭道:“奕指揮使讓我協助禹大人,既然禹大人已經有了安排,那我們便按照原先的計劃來。”
兩人又聊了一陣。
“時間也不早了,顧小旗早點休息,明日一早,我將任命書給你,你便可以直接去南淵郡上任。”
顧安頷首,和禹紹行禮後,在雜役弟子的帶領下,向客房走去。
禹紹看着顧安的背影,嘆了口氣:“也不知怎麼的,總感覺顧安會鬧出些不好的事。”
客房內。
顧安已經沖洗完畢,躺在了牀榻上。
‘果然和遊千戶說的一樣,禹千戶爲人比較死板……’
在鎮南城拿路引的時候,游鴻明就向顧安介紹過禹紹。
說禹紹爲人比較沉穩,任何事都講究一個程序,一步步來。
是一個很適合防守的千戶。
但是在很多大事方面,又比較猶豫,很難下定決心。
所以受到其的影響,整個炎州上下,上到千戶所,下到總旗府,都講究一個穩字。
這麼些年以來,倒是的確沒出過什麼大問題。
‘估計就是因爲這個原因,讓炎陀教慢慢滲透進來了吧……’
顧安方纔提出的那個建議,就是存在試探禹紹的意思。
若是他答應了下來,顧安不虧,可以直接幫其解決了,早點回去。
以顧安如今的實力,雖然沒有和凝實境界的強者,真正交過手。
但在三十五重的時候,憑藉十四重的金鐘罩鐵布衫,就擋了將級五重妖魔的一擊。
現在三十六重了,金鐘罩鐵布衫也十八重了,各項功法也得到了提升,配合實力本就強於薛恪的禹紹應當沒什麼問題。
若是禹紹沒答應提議,顧安也可以去南淵郡後,實施自己的計劃。
至於按照奕丞的計劃,先找證據什麼的,這是不可能的事。
別人既然敢做,肯定是做好了清掃工作。
慢慢找證據,即使找到了,黃花菜估計都涼了,學宮武部都開學了,顧安還玩個屁。
‘沒這麼多時間耗在這兒,等明日出發去了南淵郡,直接開始行動。’
思路清晰,念頭通達,顧安直接閉上眼睛開始小憩。
本來在幽州就沒休息好,這又連着奔波了二十日趕到炎州,饒是顧安都感覺有一絲疲倦。
……
翌日太陽升起。
顧安早早的就爬了起來。
在衆人驚訝的目光和議論聲中,來到飯堂用早飯。
昨日顧安到千戶所的時候,都已經晚上了。
許多人都還不知道這事。
現在見到飯堂多了個光頭,不由都有些好奇。
“他身上穿的,是百戶的衣服吧?我們這兒什麼時候多了個這麼年輕的百戶?”
“我哪兒知道,最近一直在外面執行任務,昨日剛回來。”
聞言,昨晚見到顧安的一人,和他們介紹了一番。
“南淵郡新任百戶?”
“還是從幽州調過來的?”
顧安自然聽到了他們談論的話,但他現在只想快些吃完,去找禹紹拿任命書。
所以並未搭理其他人。
然而就在這時。
“哐當。”
一個瓷碗,放在了顧安對面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