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那話是誰說的?不要怪我沒給你們機會,乖乖承認,自覺站出來,不然老子連你們四個一起揍!”
李誠攔住了他們的去路,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嘴角揚起一抹兇殘的笑容。
除了陳煜淡定自若,其餘三個人,無不心驚膽戰,暗道苦也,彷彿籠罩在死亡的氣息中。
張楠更是臉色煞白,額頭上附着着一層細汗,無故遭受這無妄之災,他的心都涼了半截啊。
“你……你怎麼知道是我們說的?”
吳辛巴壯起膽子說道,聲音微微發顫,眼神四處閃躲,可見他並非表面上那麼鎮定。
“沒有證據就揚言要打人?你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
“罪魁禍首”羅賓沒有逃避,直言快語懟了回去。
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臉上不見一絲慌亂之色。
真要說起來,他心裡也十分害怕。
不過……
在這個時間節點上,李誠真敢鬧出大新聞來?
未必。
李誠的身份靠山含金量妥妥的,說是“免死金牌”都不過分,儘管如此,李誠也不敢幹出太出格的事情來,“小打小鬧”最多批評教育一下,再不濟就寫份檢討,自罰一杯,然後不了了之。若是性質惡劣、嚴重,驚動了“雷老大”,那可能要發動人脈,破財消災,他自己也難免會吃點苦頭。
但李誠又不傻,平時在學校裡,當個“山大王”,使喚一下小弟,再不濟逞逞口舌之利啊,遇到漂亮的女生吹吹哨子,說起來倒也不算罪大惡極。當今社會,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李誠自己也清楚,所以相對而言還算安分,別人不去招惹他,他也斷然不會去找別人麻煩。
然而這次比較特殊,捋一捋事情的起因經過,很明顯,“外賣小哥”有錯在先,李誠本就佔了理,哪怕鬧到了教務處,“雷老大”又能把他怎麼樣?頂多口頭教育一下。
是以,李誠纔敢這麼囂張。
而羅賓之所以敢出言反懟,很大程度上藉着楊易剛的威名,聲名顯赫的“楚州三傑”坐鎮,當街欺負人也就罷了,李誠還敢出手打人嗎?
一通分析,羅賓選擇賭一把。
把楊易剛當作護身符,就賭李誠心有顧忌,不敢動手。
只不過,羅賓和李誠沒什麼交集,對李誠的瞭解多是從大大小小的事件中總結出來的,存在一定的主觀性,因此風險也很大,容易起到反效果,不亞於往火中澆油。
“證據?老子的耳朵就是證據!”
李誠咬牙切齒,正處於暴怒的邊緣,但他尚未失智,暗中分析道:“這幾天楊易剛大概率不會走,這種大人物,我可招惹不得,可這小子明擺着拿楊易剛來壓我?我該怎麼辦?難不成要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咽?我可是覺醒者啊,又是重點班的學生,一拳之力已逾五百公斤,文化課也穩居年紀前一百,有概率考上國內一流武校,只要我一口咬定是他們冒犯我在先,幾個普通班的垃圾而已,再加上我的人脈關係,楊易剛又能怎麼樣?馬上要高考了,相信雷老大也不敢把我怎麼樣……”
想到這裡便有了底氣,李誠露出一抹冷笑:“敢拿楊易剛來威脅我?信不信老子一拳把你打趴下!”
遭了!
羅賓心頭一涼,知道他賭輸了。
李誠壓根兒不吃這一套。
“我再重申一遍,剛纔是誰說的?乖乖承認,不要連累其他人,我李誠這個人雖然名聲不怎麼好,但還是講道理的……”
李誠目光從四個人臉上掃過,前三個臉色蒼白如紙,像個小鵪鶉一樣,不由“嗤”的一聲譏笑,當目光落到陳煜臉上,見他呼吸平暢,神色淡然,和他身邊的三個人形成鮮明反差,他不禁愣了愣神,心想:“這小子……難道他不怕我?”
估計嚇傻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他臉上鄙夷之色越來越濃。
怎麼辦?
吳辛巴、張楠的內心糾結、煎熬,這件事跟他們倆沒關係,很想洗清冤屈,置身事外,但他們又不忍心羅賓一個人……
那可是共處三年的室友啊。
他們怎麼忍心把羅賓推入深淵?
不同於他們的焦慮絕望,事已至此,羅賓反而顯得很坦然,一人做事一人當,他羅賓光明磊落,自然不會把室友都牽扯進來。
他深吸一口氣,剛準備“自首”,耳邊卻響起了意想不到的聲音:“是我說的,有什麼事都衝我來吧!”
“陳煜你……!?”
震驚,意外,疑惑不解。
羅賓不可思議地看着他。
吳辛巴和張楠的臉上都寫滿了震驚。
他們從未想過,挺身而出的會是陳煜。
陳煜給了他們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他們不要胡猜亂想。他臉色靜若止水,眼底不見一絲波瀾,冷冷地說道:“狗仗人勢,怎麼?我這話說得錯嗎?”
事已至此,再要是忍氣吞聲,那真是隻“忍者神龜”,而陳煜敢這麼做,其實早爲自己鋪好了後路。
李誠這個垃圾,不把他打到滿地找牙,他就不姓陳。
然後他就“暴露”身份,像他這樣的“天才”,雷老大是保他,還是繼續縱容李誠這個廢物?
答案顯而易見。
聞言,李誠面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几下,聲音如卡頓的磁帶:“好,很好,有骨氣……”
話音未落。
他眸中泛起一絲厲色,“刷”的一下,拳頭高高揚起,瞄準陳煜的腦袋,如同執行斬立決的劊子手,轟然砸下。
“小心!”
羅賓大驚。
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
李誠再怎麼不濟,那也是覺醒者,重點班的“掛名弟子”,儘管在學校排不上名號,一拳下去,也能把腦袋打爆,打開花,就像仔彈擊中西瓜一樣。
陳煜才進重點班纔多少天,縱使覺醒了低級天賦,起步還是太晚,底子太差,先天不足,全方位落後於李誠,真要打起來,根本沒有任何懸念可言。
原以爲李誠會避開要害部位,隨便打幾下出口惡氣,事後他花點錢給他補補身體,萬萬沒想到李誠上來就是打腦袋?
即便李誠不敢血濺當場,這一拳打下去,輕則腦震盪,重則終身臥牀啊。
羅賓,吳辛巴,張楠不由心頭一緊。
路過圍觀的人羣也尖叫起來。
有幾個膽小的女生直接捂住了眼睛。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
“啪!”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陳煜輕描淡寫的擡手,以掌抵拳,穩穩當當地截住了李誠的拳頭。
靜。
落針可聞的靜。
“你……”
李誠微微有些失神,眼前這個普通班的垃圾,竟然空手接住了他的拳頭?
他嘗試著作勢掄下去,無果。
抽回拳頭醞釀第二次進攻,還是不行。
捶不下去,抽不出來,彷彿被焊住了一般。
無論他怎麼用力,都無法撼動半分。
他彷彿有種錯覺,正在與他對抗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頭鋼鐵戰士,或是一隻強大妖獸,甚至一名練氣武者。
這……怎麼一回事兒!?
他心中大駭。
倘若不是力量上的碾壓,根本達不到這種效果,也就是說,這個人的力量至少超出他一倍有餘。
那就是……一噸!
武者!
十七八歲的武者!
李誠失笑着搖了搖頭,心中自我安慰道:“十七八歲的武者?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尖子班的楊正南和華清雪,號稱百年一遇的天才,他們也才堪堪七百公斤出頭的力量,他一個普通班的雜魚,怎麼可能達到1噸以上……”
既然不可能,那眼前該作何解釋?
情急之下,他怎麼都想不出所以然來。
想不明白乾脆就不要想!
李誠再次揮拳,攻擊陳煜的腹部。
陳煜豈能讓他如願?用力反手一扭,只聽“咔嚓”一響,李誠就是一聲悶哼,整條手臂旋轉了三百六十度,李誠爲了減輕痛楚,逆着胳膊旋轉的方向,轉了半圈之後,疼痛感稍稍減輕,他也半傴僂着腰身,並且背對着陳煜。
“啊,你這個垃圾,鬆手!”
李誠扭頭斥罵道。
陳煜面無表情,當即鬆開了手,李誠如釋負重,由於重心前移,向前一個踉蹌,陳煜一聲冷笑,擡起腳朝那屁月殳尖兒就踹了過去。
毫無防備的李誠菊部一緊,“啊”的一聲痛呼,下意識雙手護菊,於是一個平沙落雁,直接飛出了三四米,狗啃泥般栽到了地上,靠着“臉剎”滑行了一兩米才停下來。
李誠只感覺臉上熱乎乎的,似有熱流往外噴涌而出,他忍着疼痛強撐起上身,雙手往臉上一抹,湊到眼前一看,竟是一手的鮮血,他又驚又氣,哇哇直叫:“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入了魔似的,爬起來就不要命地朝陳煜衝來。
“哼!”
陳煜沒再給他機會,三下五除二,再次把李誠撂倒在地。
李誠失去了理智,還想爬起來再戰。
而陳煜秉着速戰速決的決心,一腳踩到李誠的臉上,強行把他按了下去。
“你服,還是不服?”
從小父親總是教導他,和人打架,管他三七二十一,不能慫,鋼到底,一直打到他服爲止。
陳煜要讓這個渣滓體會一下被侮辱的滋味。
“老、子、服、你、媽!”
李誠雙眼通紅,嘶聲咆哮道。
“服,還是不服?”
陳煜腳下繼續加大力量。
“呸!”
李誠吐了一口血沫。
“服不服?”
陳煜眼裡沒有絲毫憐憫。
“去你媽的垃圾!”
“服不服?”
“滾!”
如此重複五六次。
李誠的側臉壓在地上,漸漸變成醬菜色,血水流了一地,他感覺腦袋要被壓爆了一樣,眼前模糊一片,呼吸也變得艱難無比。
“服,還是不服?”
這是陳煜第七次發問。
“咳咳……服……我服……”
李誠承受力到達了極限,最終選擇放下尊嚴,可是聲音細若蚊蠅,聽不太清。
“我聽不見!!”
“我服,我服,我服……”
“大聲點!!!”
“我服!我服!我心服口服……”
李誠失聲痛哭起來。
“從今往後,希望你能做個好人。”
陳煜鬆手,擡腳,淡淡警告道。
周圍。
羅賓驚呆了。
吳辛巴、張楠看呆了。
所有人都都目瞪口呆。
陳煜竟把李誠打成這樣?
實力碾壓,可以說摁在地上爆捶。
看那服裝款式,似乎是平行班的學生?
簡直顛覆了所有人的傳統認知。
不得不說,真的是大快人心。
“校長來了!”
不知是誰打了小報告,雷老大聞訊趕來,目睹了眼現場的情況,臉色陰沉了下去,冷聲道:“這怎麼回事兒?”
陳煜沒有逃避,簡略地敘述了一遍。
“是你打的?”
雷延霆一張臉古井無波,卻能感覺到氛圍的凝重。
“是我。”陳煜點頭道。
“你們幾個,來我辦公室一趟!”
學校附近發生了這麼嚴重惡性事件,他這個校長難辭其咎,他的辦事風格一向雷厲風行,今天他必須要給全校師生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