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熊如冬,在方羽這,好感度還是挺高的。
憨厚老實,辦事靠譜,且忠心耿耿。
雖然效忠的對象不是他,而是法鴻文這個幫主,但其實大差不差。
熊如冬撓撓頭,一臉茫然。
“我沒做什麼啊……”
此舉,倒是讓方羽嘴角微揚,卻在這時,聽道後方響起聲音。
“刁公子。”
轉頭看去,赫然就是秋曉屏回來了。
將丁惠護在身後,方羽微笑道:“秋大人,你的氣勁手段,果然名不虛傳,好生厲害!”
之前一起對抗愚地府堂主今方在的時候,方羽就見識過秋曉屏的手段。
現在再次聯手,方羽越發感覺此人的不簡單。
哪怕在八千血這個檔次中,也是實力比較強勁的那種。
秋曉屏這時候也已經注意到地上躺着的琴兒。
她本來還以爲琴兒已經死了,神色微妙變化呢,然後就發現……琴兒,其實還有氣息,只是昏死了過去而已。
人沒死就行。
經此一事,她對這有些聰慧的小女娃,還是有點期待的。
收回視線,秋曉屏像是沒發現地上的琴兒一樣,只是微笑說道:“刁公子的身手,亦讓我刮目相看。若非刁公子藏拙,沒用出那天所用的白骨功法,我估計還沒趕到,那妖魔就已經死在公子手中了。”
人多眼雜,衝出房間外,仍然是森蛇幫的地盤,且因爲動靜,持續引來關注之人,方羽自然有所收斂。
不過屬性點到手就行,少點就少點吧,就當少出點力了。
“刁大人!秋大人!”
法鴻文這時候也已經帶隊歸來。
幫派里居然藏着一頭妖魔,還是堂主夫人這種敏感的身份,讓法鴻文如今很有危機感。
“刁大人,先前手下愚昧,等會我會代爲教訓,給刁大人一個交代的,還請刁大人別忘心裡去。”
方羽擺擺手,對此事並不在意。
不過法鴻文姿態擺出來了,還是讓人感覺舒服了點的。
“愣着幹什麼?還不給刁大人認錯!”
一聲令下,先前一直質疑的幾個泰堂主親信,紛紛低頭認錯。
“刁大人,是我們錯了!還請你大人不記小人!”
“都怪那妖魔,竟不知何時僞裝成了泰夫人,我等才被矇蔽一時!”
“只恨我等實力不足,沒能早點察覺出異常,否則……否則泰大人,說不定也不會死……”
說到深處,衆人泣不成聲。
方羽可不喜歡這種場面,對着法鴻文一拱手,就準備先帶丁惠回房去了。
“刁公子留步!”
秋曉屏想說什麼,可眼下人多眼雜,不是時候。
方羽自然會意。
“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會,秋大人稍後再來找我便是。”
也可。
秋曉屏點頭。
“刁大人辛苦了!”
法鴻文連忙大喊道,一鞠躬,態度可謂擺足了。
這妖魔潛伏多久,準備繼續潛伏多久,全都是未知數,可能爆發的危險有多可怕,法鴻文都不敢想。
今日咋看起來,只是方羽幫忙除妖,實則等於幫法鴻文解決了一個關乎生死的巨大麻煩!
於情於理,他等會都要親自再上門道謝拜訪一下,順便關於此事,他也有許多想法,想和方羽深入商談一下。
“熊堂主,你不用再跟着了,我既已經回來,我夫人的安全自然由我自己保護就好。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方羽要走,看熊如冬還憨憨的跟着要尾隨,便讓他早點下班去了。
熊如冬頓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了,請示地看向了幫主。
“一切聽刁大人安排就好。”
有幫主發話,熊如冬才退下了。
恭送走方羽兩人,法鴻文才將視線,投向了正抱起琴兒的秋曉屏。
“秋大人,不知現在在哪高就啊?”
秋曉屏一眼就看出法鴻文想幹什麼,笑着說道:“高就算不上,作些小本買賣罷了。”
法鴻文感嘆道:“雷霆城果然臥虎藏龍,誰能想到作些小本買賣的秋大人,竟有這等身手。只是明珠蒙塵,委實可惜,不如……秋大人,也來我森蛇幫掛個客卿一職?無需做什麼,甚至不用來森蛇幫,只求秋大人在有餘力之時,能對森蛇幫,幫襯一二。”
法鴻文說的誠懇,福利之事更是好說。
但……
身兼義軍高官的秋曉屏,怎麼可能加入森蛇幫這種中小幫派,倒反天罡了屬實是。
“承蒙法幫主厚愛了,只是此事,容我考慮一二,再做答覆。”
秋曉屏可是老江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
法鴻文自然也聽出言外之意,讓手下好生照顧秋曉屏和昏迷的琴兒兩人,便告了辭。
他要折回去,繼續處理妖魔屍體的後續事宜去了。
順便他還要找人問問,遲遲沒來的另外兩個堂主,現在是個什麼情況。
……
田星漢回來了。
心事重重的回來了。
作爲森蛇幫的堂主,他剛纔經歷了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
他在外面,他見到了……第二個幫主。
準確來說,是並非易容,卻外貌長得和幫主一模一樣的男人。
根據這個男人所言,他,纔是真正的法肖,也就是森蛇幫真正的幫主。
而現在幫派裡的那個,反而是冒牌貨。
當田星漢剛開始聽到這話的時候,他只覺得想笑。
因爲一切,真的如幫主所料的那般,神秘勢力,弄出來了個冒牌貨,想冒充真幫主!
幫主英明啊!
一切全在幫主的計算之中!
他對這個假冒之人,嗤之以鼻,甚至當場就準備出手拿下此人。
結果……
他沒打過。
是的,這個冒牌幫主,竟比他這個堂主的實力,還要強!
果然是冒牌貨,連幫主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就找了個相似人來冒充!
幫主的武功之低,幫派人盡皆知,別說其他精銳幫衆,就算是同級的實力中,幫主的實力都是墊底的存在。
這麼多年投身在幫派經營的雜事上,幫主的那點武學天賦,早就已經荒廢,絕不可能有這等實力。
雖落下風,但田星漢卻愈戰愈勇,鬥志昂揚,結果……
“田叔,難道你還沒意識到,我這幾招,爲何會讓你這般眼熟嗎?”眼熟?什麼眼熟?
田星漢無視後,繼續打,這才驚訝的發現,對方用的招式裡,有幫主早些年招式的一些影子。
只是如今這些招式,更加成熟,狠厲,完整!
就像是經過多年的鑽研,一步步迭代,融合自身情況,優化出來的結果。
怎麼會?!
心一亂,動作就慢。
砰的一聲!
他被擊退數步。
但冒牌貨並未追擊,而是徐徐道來,一個他從未聽聞過的全新故事。
所以,田星漢回來了。
神色複雜的回來了。
因爲那個故事,太驚人了,太曲折複雜了!
“所以,你纔是幫主,現在幫派裡的那個,反而是後來頂替上來的冒牌貨?”
“沒錯。”法肖一臉微笑。
田星漢不能接受,完全不能接受。
且,就算如此……這麼多年,在幫派最艱難的日子裡,也是現在的幫主,陪伴他們,陪伴森蛇幫,一路走過來的,與眼前的傢伙,幾乎沒有關係了。
“當初的我,想的還不夠透徹。但現在,我想明白了,也有那個能力了。”
“我想,這森蛇幫的幫主之位,也不是非得‘我’來坐鎮。或許田叔,接手幫派事宜,會比那個廢物,更有作用。”
要說沒有動搖,是假的。
且騎虎難下,實力差距之下,拒絕就是死!
所以田星漢,答應下來了。
不過接下來要怎麼做,他其實是想好了的。
他怎麼可能背叛現在的幫主大人呢!那纔是真正和他一起經歷過風雨的人!而不是眼前這個半路跳出來摘桃子的傢伙!
可冒牌貨的下一句話,頓時讓他心中大驚!
“對了,這個時候,泰學林,應該已經死了。還有不肯歸降的賤女人長香之,你猜猜她現在是什麼下場?放心,我不會動她。我知田叔與她有段情緣,一直心有牽掛。只要田叔乖乖聽話,人,我會還給伱。幫派,以後也是你的。你覺得如何?”
“你?!”
怒!
怒不可歇的怒!
但怒火深處,還藏着懼。
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難道他想說,他想讓幫派裡的誰死,誰就會死嗎?
神秘,強大,深不可測……讓人畏懼!
冒牌貨,這些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怎麼有着如此通天的能力?
帶着濃濃的心事,田星漢回到了幫派,並第一時間,被法鴻文,喊到了議事廳。
“泰堂主,死了。”
幫主的第一句話,就如開門見山般,讓田星漢頓住身形。
可接下來的內容,就是田星漢所不知道的版本了。
“兇手是泰夫人,或許說披着泰夫人人皮的……一頭妖魔!”
什……麼?
這可和……冒牌貨說過的情況,完全不一樣啊。
他所說的後手,原來就是潛伏的妖魔?而且已經被幫主大人解決了??
峰迴路轉,田星漢的思路,開始逐漸清晰。
……
房間裡。
丁惠親手,將一根根金色絲線,纏繞在方羽右手的食指上。
基本算是纏繞的嚴嚴實實,嚴絲合縫。
不知情的,還以爲方羽食指斷了,接了根金手指呢。
這些絲線,就是金禮羽處理後的產物。
“這樣就行了?”
方羽疑惑問道。
“要觀察。”
丁惠言簡意賅。
不能說已經成了,但情況確實在往預期的方向走。
倘若順利,已經固定在指尖的金瓣花產物,會通過金禮羽的軟化反應,進行性質延展,從而金絲進行融合,最終蔓延覆蓋至整根手指。
到時,動用金瓣花的力量,不僅覆蓋面積更大,甚至威力都會變得更強!因爲投入輔料中,丁惠還加入了她設想過的一些嘗試,加強了金瓣花的效果。
這些嘗試,她之前因爲沒有更多的至臻金瓣花材料,纔不了了之,但奇思妙想其實一直保留着的,只需等待下一次材料出現,就能直接上手。
現在如果情況有點微妙的不一樣,但性質是差不多的,所以順手就給加上了。
“若能再多些材料,五指,手掌,手臂,全身……刁德一,說不定,哪一天,你的全身骨頭,都會散發着燦燦金芒!”
方羽想象了下那個畫面,不由有些無語。
一身鍍金摸樣,好像也不拉風炫酷啊。
不過丁惠的審美,確實和常人不一樣,看她很期待很激動的樣子,自己這時候還是別觸黴頭爲好。
咚咚。
房門敲響了。
“誰?”
方羽開口問道。
“刁公子,是我。”
原來是秋曉屏。
“進來吧。”
秋曉屏推門進來,一股濃郁的藥香味就撲鼻而來。
關好房門,她看向方羽兩人,不由笑了。
“聽聞丁神醫,劍走偏鋒,在醫術造詣上無人其右,今日一見,果然非同凡響啊。”
丁惠挽住方羽的手臂,也微笑着朝秋曉屏道。
“義軍短短几年,就已具備挑戰十大家族的威嚴,這纔是真正的非同凡響啊。”
被挑明義軍身份,秋曉屏並不意外,甚至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只是道。
“明人不說暗話,兩位,我想請你們,加入義軍!”
加入義軍,就等於站在雷霆城十大家族的對立面,站在愚地府的對立面,這要面對的挑戰,面臨的壓力,可就非比尋常了。
不過對於秋曉屏的邀請,無論方羽還是丁惠,都已有心理準備,所以並無太大反應。
畢竟別人都追到家門口來了,還能有別的事嗎。
“我們需要考慮一下。”方羽沉吟道。
但方羽話音剛落,丁惠則道:“我相公的意思是,我們需要你們義軍,有所表示。”
丁惠?!
方羽一愣。
這和他們之前串通好的說辭,可不一樣。
秋曉屏聞言,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像她這樣的實力,就已經是義軍秋部的部長了。義軍一共也就春夏秋冬四位部長,實力全部加起來,都不夠和愚地府正面的對抗的。
至於部長之上的統帥和副統帥,實力雖深不可測,但能不能力壓愚地府的府主,都不一定。
一個愚地府,十大家族下面的一條狗,都讓義軍疲於奔命,力不從心。更別提他們的狗主人了。
可以說,十大家族中的隨便一家,都不是義軍能正面抗衡的存在。
義軍唯一拿得出來的,就是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