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郊的邊上,有一個獨立的小二樓,這小二樓已經被濃煙薰得黑啦吧唧的發出刺鼻的味道,無論是一樓的門窗還是二樓的玻璃窗都成‘粉碎性骨折’,一個巨大的牌匾被炸掉一邊的鉚釘懸掛在門楣上獨自晃悠,‘老杜家火鍋店’幾個金字在朝陽中被映射的還是清晰可見,一大圈的紅藍警界帶將這裡和外界分開。
在警界帶的外面聚攏着十幾輛警車,警笛聲聲、警燈閃閃,持槍核彈的軍警肅穆而立、嚴陣以待,路過的百姓更是停下自行車駐足觀望,膽子大的人已經在警戒帶附近嘁嘁喳喳的小聲的嘀咕。
“他二哥,昨晚這聲巨響,我還以爲是旱天雷呢!”
“你腦子進地溝油了,旱天雷都是白天響!”
“有時候晚上也會出現旱天雷!”旁邊的一名軍警手握鋼槍忍不住插話道。
“原來是我腦子進地溝油了...。”
火鍋店裡盆朝天碗朝地的一片狼藉,在西北角的天棚上露着直徑有一米多的大洞,下面的桌椅已經被掉下來的預製板砸的粉碎,一個蒙着白毛巾的軀體躺在預製板的旁邊,他的大半個身體都被預製板鎖掩蓋,紅色的血水、黃色的湯汁滿地橫流。
刑警大隊大隊長站在一旁緊鎖眉頭、冷峻的面孔中放出咄咄的目光,“查清沒查清這死者是何人?”
一旁的小警察手中拿着記錄本,回答道:“隨大隊,在爆炸的時候這桌正好有三個人在吃飯,這個死者是個男性,另外兩人已經送到了醫院進行搶救,剛剛得到消息,這兩個在醫院搶救的人還沒甦醒,所以並不知道三個人的具體身份。”
“他們隨身沒攜帶有效證件?”
“除了現鈔之外就是幾張卡,別的什麼都沒有!”小警察連連的搖頭說。
“你們繼續偵查現場,小丁,咱們帶人上樓看看!”隋本友招呼中隊長小丁帶上幾個人上樓偵查。
中隊長小丁和幾名警察緊跟着大隊長從樓梯來到二樓,二樓有不少房間,幾名警察小心翼翼的一個個推開房間的門往裡面看,只見這些房間無一雷同的都只有一張牀鋪。
“隨大隊,這裡應該是炮房!”小丁獰笑着說。
“哼,該死!”
隋本友鼻子裡‘哼’了一聲,然後帶着幾個人順着走廊往裡面走,在走廊的盡頭有一個直徑一米的大洞,幾個人來到窟窿前看了看,隋本友回頭和小丁說:“哎,這裡是第一現場,***就在這個窟窿的中心...你在看這邊的門已經被炸飛了,這個屋子就應該是姓杜的房間。”
“隋大隊說的對呀!”小丁忙不迭的恭維自己的頂頭上司。
幾名警察從窟窿邊躍進杜經理的房間,一進屋就發現這裡更是慘絕,因爲這裡是第一現場,距離爆炸點最近,所以這裡受到的打擊也就越大。
這個房間的面積有其他房間三個大,很明顯這裡是杜經理的住宿休息的地方,雖然這間屋子已經被炸的面部全非,可是也能看得出來這個屋子裡的陳色是絕對的一溜,紅木的桌椅、紅木的傢俱等等都是高檔上講究的東西,在靠走廊有一對沙發,沙發已經被倒塌的牆壁砸的不成樣子,在倒塌的牆壁下面順着血水往裡看、似隱似露着兩個人的屍體,腥臭味直衝肺管。
“這兩個人都查明瞭嗎?”隋大隊回頭再次發問。
小丁用手捂着口鼻,回答道:“剛剛技術人員來過,他們基本差不多能確定是火鍋店的經理杜子騰。”
“基本?差不多?你開什麼玩笑?”
“牛法醫,快帶人上來驗屍,”小丁回頭扯着嗓子喊。
時間不長,從外面魚貫走進七八個身穿白色大褂頭戴警帽的人,這幾個人來到近前便開始着手清理廢棄物,隋本友幾個人站在遠處靜靜的看着。
沒一會的功夫,兩個死難者的遺體已經露了出來,“咔嚓咔嚓!”一陣閃光燈之後,隋本友帶人來到跟前駐足觀看,只見這兩個人已經被砸的不成樣子,經過簡單的鑑定,兩死者均是男性,年齡均在50左右,只不過面容被毀無法最後確認。
法醫很內行,他們小心翼翼的將兩具屍體從倒塌的牆體中清理出來,一個法醫又認真的做了一番面部清理,最後搖頭嘆息,報告說:“隋大隊,咱們只能取樣dna或者其他的途徑了,你看呢?”
“嗯,屍體拉走做進一步的化驗。”
隋本友看着屍體被拉走之後便帶着警員在現場進行仔細的清查,好半天也沒看見一點蛛絲馬跡,這時,從樓下傳來一名警察的喊聲,“隋大隊,我們在這裡發現一點線索!”
“哦?下去!”
在一樓,一名小警察的白手套中捧着一些牛皮紙屑,他面帶一些自豪的將紙屑遞到隋本友的面前,說:“隋大隊,這是我從屍體旁找到的,您看看是不是和這個有關係?”
“人家小孩包書皮的唄,快扔了,丟人現眼的東西!”小丁隊長狠狠的教訓着自己的屬下,小警員就像熱臉碰了人家的冷屁股一樣,一臉的騷氣,他默默的轉過身準備將紙屑扔掉,隋本友上前一把將他攔住,問:“你這紙屑從哪個地方撿到的?”
“在那!”小警員用手指着預製板那個地方說。
隋本友帶着幾個人在現場找了一圈,然後告訴小警員將紙屑帶回,這才和小丁說:“你派人看護現場,我們現在就回去開會研究、”
“是!”小丁一個標準的敬禮。
這麼大的血案在N市已經好長時間沒有發生了,事情一出就已經引起了市委市**的高度重視,隋本友作爲刑警大隊的大隊長更是覺得肩上的擔子非常的沉重,可是從現場除了找到一些好像沒什麼用途的紙屑之外就再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了,也真是的,這麼大的案子竟然沒有一個目擊證人,真是邪門了!
在刑警大隊隊部里正在召開案情分析會,會場上一片嚴肅,只有滿屋子的煙霧在肆無忌憚的隨風而飄。
主管刑偵的副局長面色凝重的坐在首位,他的手中掐着一根菸,深深的吸上兩口,說:“同志們,這個案件當場死亡三人,現在又有一名重傷者死亡,案情重大、案情重大呀,我希望同志們都積極的發動起來,將這個案子快、準、狠的破獲...現在市長書記已經追問了好幾遍了,我們做局長的已經感覺到蛋疼了...你們有沒有什麼好的發現?”
滿屋子的人竊竊私語沒有人看出任何的蛛絲馬跡,副局長面露不快,他扭頭看看一旁的隋本友,問:“小隋子,你發現什麼了嗎?”
“我發現了一些紙屑,已經有一部分拿到化驗室去化驗,還有一部分在小牛那裡...小牛!”隋本友點指犄角處的一名小警察。
小牛警察將封閉在塑料袋中的一些牛皮紙屑倒在副局長眼前的桌面上,隨後站在一旁,副局長低着頭伸着脖子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眉目,“你們一大早就搞到這點東西,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隋本友瞟了一眼有些不高興的副局長,心裡也有些不痛快,可是人家是自己的頂頭上司,在不痛快也只能嚥到肚子裡絲毫也不能掛在臉上,他微笑着回答道:“我們還拍了一些照片,孫小紅,你把幻燈點亮,讓馬局看看。”
“是!”
資料檔案室副科長孫小紅讓人將巨大的窗簾拉上,然後點亮了幻燈片。